《符道真解》 【20】打赌

    王羲生气归生气，但也知道，惹怒了眼前的这尊佛，肯定没自己什么好果子吃。毕竟自己的生杀大权，还掌握在他的手里。

    制符学徒考核，还必须他点头才行。所以他默不作声，站在一旁，选择了等！

    “也许这是蒲老的考验！”

    王羲揣测了一下，身子笔直的站在蒲老身旁。

    “你这手怎么回事？刻的力度不够……”蒲老上前，啪的打了一下李维的手臂。

    “还有你，篆粉磨的不够均匀，重来！”

    蒲老又朝着另一个孩子呵斥了一句。

    几个半大点的孩子，被蒲老训的都快哭出来了，均沮丧着脸。

    “到太阳下山，每个人给我三张‘神行符’，给不了的，今晚别吃晚饭！”蒲老给这些孩子吩咐了个任务，这才坐回了王羲身旁，休息了起来。

    “哦，倒好像把你忘了……”

    蒲老喝了一口茶，随后看了眼王羲，幽幽说了句。

    “老师——”

    蒲老摆了摆手，打断王羲的话语：“说吧，找我什么事？”

    “老师，我想考核制符学徒！”

    “嗯？”

    蒲老转头看着王羲，双眼中有些异色。

    “符篆掌握了？”

    蒲老原本有些昏花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

    “掌握了！”

    王羲抬起头，冷静的目光，迎向了蒲老。

    “你叫什么名字？”

    “老师，我叫王羲！”

    “好，王羲，今年应该有十五岁了吧？”蒲老从上到下把王羲看了一遍。

    “是！”

    “你应该知道现在考制符学徒，对你来说没什么意义……”

    “我想试试！”

    王羲眼神依旧没有退缩，这一声，也让屋内的另外几个孩子转过了头。

    “他到现在都没考过制符学徒吗？”

    “好像是啊，不过看老师好像不高兴了——”

    有个孩子话刚说了一半，就迎上了蒲老锋利的眼神，话到了嘴边一下子又缩了回去。几个孩子面面相觑，却私下里讨论了起来。

    “老师为什么不同意王羲哥哥考制符学徒啊？”小李维悄悄问道。

    “谁知道呢？”

    “因为王羲哥哥的年龄吧！”一个个头最高的孩子，看着王羲，眼神中有些无奈道，“我哥哥当年也是因为年龄问题，老师不让他考了……”

    蒲老却没再管那么孩子的议论，而是看着王羲，语重心长道：“制符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一个月后就是制符师晋级测试，你今年是最后一年。现在考制符学徒，成不成功另说，一个月后，不可能产生奇迹——”

    “通过制符学徒又能怎样，一个月后还不是要离开符塔！”

    蒲老的眼神中，好似宣判了结果。

    王羲却越发觉得，眼前的老者，有些顽固。

    “老师，考核制符学徒，这是每个学生都希望做的事情，和年龄无关！”

    王羲言语中不再恳求，而是越发坚定，“我知道您可能觉得我考制符学徒是多此一举，但你不会明白，一个少年坚持了七年，就为了等这一天！”

    “你这些话，对他来说并不公平！”

    王羲的声音有些大，但蒲老的眼神却越发冰冷。

    “公平，你觉得让你参加考核就是公平？”

    “我看见无数人倒在晋级的路上，一辈子活在自卑之中，说了这么多，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看你刚才站在这，才会这么苦口婆心的劝你，你可以去打听一下，十五岁没有通过制符学徒的，有谁通过了一个月的制符师晋级？”

    蒲老一口气说了很多，最后脸色稍微缓了缓，看着王羲道：“我都是为了你好，你离开符塔后，可以找一份别的工作，制符师，真的不适合你！”

    “适合不适合，不是老师您说了算的，一切还得看考核不是吗？”

    “你在质疑我的判断？”蒲老抬头，眼神冰冷。话语也不再客气，而是反问。

    “我尊重您，喊你一声老师。你忙，我选择等待，我做出了一名学生该有的礼貌，而你没有身为老师该有的操守，我质疑你又何妨？”

    王羲冷然一笑，眼神中没有一丝畏惧，迎向了有些愤怒的蒲老。

    蒲老这才第一次，认真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学生。

    他对王羲当然不陌生，堂间年龄最大的几个孩子之一。对于这种学生，他都是放任自由的态度，这些孩子注定是要离开符塔的，他身为老师，只要尽好教授的责任就行。

    至于指导，他不会把这种时间浪费在没有天赋的孩子身上。

    因为十五岁还不能成为一名制符学徒，这本身就说明了没有天赋。符堂不是慈善堂，送走的孩子也不是只要王羲一个。

    所以对于王羲，蒲老从来不会在乎！

    但就是这么一名学生，现在居然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一丝蔑视，而且在质疑自己的决定。

    从来没有学生，敢质疑自己！

    蒲老霍的站起来，手指着王羲：“滚，给我滚出去！”

    这一声吼，把周围的几个孩子顿时都吓坏了！

    但王羲双脚却纹丝不动：“蒲老，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蒲老却越发显得不耐烦，刚想出声训斥，却看见王羲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符。

    “如果你赢了，我把这张符送你。这是一张战符，老师您应该清楚它的价值！”

    冰澜符！

    王羲掏出了尹微澜送他的那张战符。

    任何一个符师，都不能拒绝这么大的诱惑。蒲老也不行，何况他是一个大制符师，一辈子制作符箓，却制作不了一张战符。

    这张符对于他来说，可能就是晋级的最后希望。不管他年龄几许，但只要有一丝晋级的可能，谁都无法拒绝。

    别说王羲手中的是一张完美战符，就是一张战符的废符，蒲老都要疯狂。

    那可是炼符师制作的符箓！

    他一辈子卡在大制符师的门槛，离炼符师只差一步，但这一步，整整卡了他几十年！

    看着王羲手中的冰澜符，蒲老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他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如果你输了，我要你向我道歉……对着符堂所有学生的面，向我道歉！”

    王羲的脸上，闪过一丝傲然。

    辱人者，人恒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