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并不在市区,看不到夜里依旧闪烁着的霓虹灯、川流不息的车辆。只见窗外透过朦胧的夜色,筱洋微眯着眼睛,想象在花园中,伴着清凉的微风,嗅着淡淡的花香,夜色阑珊无限惬意。
“洋洋,你睡了吗?”母亲声音柔柔的,较往常更加温和,不知是跟她一样沉寂在这夜色下,降低了声调,还是筱洋酒不醉人人自醉,模糊了听觉。
“还没呢。”筱洋蹭了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心满意足地笑着。
上方的声音恍惚变得踟蹰不定,“你回来后…去看你姐姐了吗?”母亲犹豫的问了一声,像只是问一声使自己心安,并不在意女儿是否回答。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不该让你去看你姐姐。”她突然慌乱起来,转过头抹去眼角的泪水,她不愿让女儿看到自己的无助。
筱洋靠在母亲胸口,略一停顿,抬头轻声笑了笑,“妈妈,你在说什么话呢,哪有姐姐生病了,妹妹不去看望的道理?我回家就是要跟您提的,谁知道您先问了出来,咱们啊,真不愧是母女。”筱洋看她的眼神带着揶揄,见母亲无措的张了张嘴,她笑得坚定,“我知道,我知道的妈妈,我会跟姐姐好好谈。”
母亲欣慰的看着她,张着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她生了两个女儿,含辛茹苦把她们喂养长大,她有着天下父母的通病,贪心的想得到两个孩子的承欢膝下,却又有天下父母少有的辛酸,也许,她是老了。
母亲走时,看她已经睡下,无奈轻叹,缓缓步出房间。母亲不知道,筱洋看着她微弓的背影,泪如雨下。
“什么?你让筱洋去找她!”翌日清晨,听到消息的卜父,皱着眉声调上扬,不可思议的望向妻子。
“我…是为了孩子们好,她们姐妹俩好好沟通,没准就会把误解解开了呢。”卜母笑的苦涩,迟疑中却带着坚持与期望。
“误解?出现那种事情,是单单一个误解就能说通的吗?”听到妻子自欺欺人的话,卜父气得脸色发青,手中的报纸被他紧紧攥着,带着撕碎的杂音。
“你要记得,从她抗拒长辈决定开始,她就已经不是我卜家的人了,我卜家要不起这个女儿,更丢不起这个脸。”他冷眼提醒道,说完紧抿住唇,表情尽是厌恶,不愿再说这个话题。
“可她毕竟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我怎么舍得,怎么能舍得。”卜母目光呆滞,眼圈泛红,无力哑声啜泣着,痛苦与无助袭向心头,死死的捂住胸口,尽力调整着呼吸。
卜父叹了口气,淡了眉眼,心疼的走到妻子跟前,把她揽入怀中,轻声道,“宛凝,她也是我的孩子,我也心疼。可我们无法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就像当初我一次次让她选择,可她既然义无反顾选择了孽缘,就决定了她不会被我们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