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刚刚查出的真相让凌蔚然心情不好,这种挣扎如不是亲历者,旁人难以体会。
两人一起上了车,启动车子,仪表盘上的时间显示已经七点多,他们都还没有吃晚饭,云浩宸看了看还有点发愣的凌蔚然,轻声问:“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凌蔚然根本没有饥饿感,经他一问方才想起今天是她先约的他,挤出一点笑容,道:“好啊,今天本来也是我约的你。你选地方,我请客!”
“好!”
这个时间进市内有些塞车,云浩宸选择走快速路,动力极好的玛莎拉蒂上了高架桥便一路疾驰。
不到二十分钟,车子便在一个装潢低调,灯光微亮却别具特色的饭店门口停下,云浩宸把钥匙交给泊车人,带着凌蔚然进了门。
饭店的服务员见到云浩宸忙打招呼:“云先生!”
云浩宸微微点头,跟着服务员往长走廊里面走,凌蔚然从车上下来才刚刚回神儿。发现这附近她很少来,这家餐厅更是从未见过,但看店外停车场的状况可知食客颇多。
店内,繁华而不凌乱,室内的装潢风格富于优雅的格调--
橙色的壁纸,半身高的乳白色的实木墙围,突出的墙围台面上每隔一段都摆着一只水晶花瓶,插满新鲜的百合花,散发着香气。
凌蔚然简单计算了一下,一条长廊大概要有近200束百合花,要保持新鲜度,就要做到一天一换。每一层楼都是阳光放射式的有几条走廊,这样,这家饭店光鲜花装潢的成本就高得惊人。
看来,酒店的老板是非常注重品质和格调的。
上了楼,在走廊尽头的一间屋门前,服务员停了下来,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待二人进屋后也跟着进来,恭敬地帮助云浩宸和凌蔚然将外衣脱下、挂好,问道:“云先生,现在点菜吗?”
云浩宸抬头看了看凌蔚然,柔声说:“这里的杭帮菜很正宗,有没有想尝尝的?”
凌蔚然是标准的g省人,虽然常听艾希提起杭帮菜好吃,但很少吃,忙说:“我不在行,你来点吧,我不爱吃辣。”
云浩宸会意,转头对服务员说:“那就几个特色菜,宋嫂鱼羹、腌笃鲜、清炒芦笋、龙井虾仁、酸菜春笋炖牛腩。”
“好的,云先生。”
服务员出去后,云浩宸举起了茶杯,“这个是杭州新采的明前龙井,你尝尝看!”
凌蔚然将手边的茶杯拿起,一股淡淡的茶香飘出,带着温热的气息,她轻啜一口,清香浓郁,生津回甘,喝了一些暖的,身心的阴郁也慢慢散了。
她挑了挑眉,右手两个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看着茶杯发呆。
云浩宸看出了她的疲倦,犹为不忍:“最近还是休息不好吗?”
“你怎么知道?”她慢慢抬眼问。
云浩宸的迟疑稍瞬即逝,笑道:“嗯,一般做你们这个工作的大都休息时间不固定。”
她星眸微转,浅笑:“失眠是职业病。有时候好不容易睡着了,又会被新任务的电话叫醒。”她回答的声音很轻,像是要飘走一般。
一会儿工夫,菜就上齐了。刚刚吃了一口,美味便唤醒了凌蔚然的饥饿感,两个人默契地不说话,慢慢吃着。
凌蔚然看着菜盘的釉下彩画着流动的祥云,下书“流云”二字,想起艾希曾经跟她说过这是一家很有名的杭帮菜馆,只是总是没得着机会来吃个够。
云浩宸边吃边留心,她很少吃肉类的东西,倒是对鱼羹、春笋这些清口、清淡的食物很感兴趣,默默记下。
正餐之后,点了两碗豆腐酸汤,消食解腻。
喝了几口汤,凌蔚然才开口说:“看来云总是这儿的常客。”
云浩宸笑道:“我不只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