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楼案的现场附近是天合区著名的城中村,管理很混乱,要找个停车的地方不容易,云浩宸降低了车速在周围来回转着。
凌蔚然说:“我先下去,你找到停车的地方,再过来跟我会合。”
此时天色已晚,大大小小各色商贩堆满了街巷,人员嘈杂,凌蔚然一袭精致的套装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尤为惹眼。
云浩宸想她一个人下去不安全,又怕她倔劲儿上来拦不住,也不回答,只是不肯停车。
气得凌蔚然频频提气,又辩驳不出。
转到右手边一个单向出口的巷子,里面是个水果店,他便把车停在跟前。
熄火、下车,他对凌蔚然说:“稍等我一下。”
说罢,独自一人朝水果店走去。
守摊儿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凌蔚然见他跟妇人说了几句话,随手掏出一张绿色的钞票,指了指“雷奥”,妇人连忙接过钱,微笑点头。
云浩宸这才走回来,拉着她一起出了巷子。
“你干嘛给她钱?”凌蔚然不解。
“我的车把人家的摊位挡了,势必要耽误买卖。
这里不比城内,为了避免车子吃苦头,我也麻烦,不如先给些补偿,她自然高兴,顺带还可以帮我看车。”云浩宸边走边说。
凌蔚然笑哼一声,说道:“没想到,云总对市井小民的心态倒是研究得透彻。”
云浩宸耸了耸肩,“我父亲破产时,我在这种地方生活了好几年,再清楚不过。无法改变时,就得从中学会适应,让所有条件为我所用,这叫因时因势制宜。”
凌蔚然看着他,眼中出现了一丝复杂的光,眼前的男人倒是跟那些只会玩乐享受的富家公子不一样。
云浩宸指了指右手边砖红色外墙的老式居民楼,“是这栋吗?”
凌蔚然点点头,二人一起进了单元门。
现场是七楼,入户门已经打开,她在来的路上联系了徐警官,他听说可能有新发现,立即调了两个警员到现场配合。
一进屋,就见陈维迎了上来,“凌医生!”
打过招呼之后,就朝她身后的云浩宸上下打量,忽地像是想起什么:“诶,这不是……”
重案科的人见到云浩宸无外乎两种态度,一种当他是summer遇袭案中未洗清嫌疑的凶手,全科人的大敌;一种认为他是年轻有为又帅气多金的新湾少东,崇拜不已。
不论哪一种,凌蔚然都觉得跟他站在一起,有点奇怪。
所以,没等陈维把后面的话说完,她就忙不迭地回头指了指云浩宸,不自然地说:
“这是我朋友,开车载我过来。”
陈维闻言对云浩宸点点头,接着对她说:“现场在东边的卧室,跟我来吧。”
第二次踏进了这个现场,因为之前有解剖结果做基础,凌蔚然头脑中的思路更加清晰。
死者身高167公分,而凌蔚然净身高也是167,她脱掉脚上的三吋高跟鞋,光着脚,背靠窗台。
这个老式楼房窗台离地面高大概一米一左右,她双手各放在左右的墙边和窗框上,向后仰,模拟死者当时的情形。
为了避免意外,她朝云浩宸和陈维招招手,“帮我个忙!”
她把云浩宸的右手放到自己的脖颈处,“你保持这个动作向外推我!”
陈维则会意地半蹲扶住凌蔚然的小腿,帮助她稳定重心,以防意外。
凌蔚然在后倾的过程中明显地感觉到突出的理石窗台硌在自己的腰眼上,云浩宸因为怕伤了她,几乎没有施力,可是她自身后倾的力道足可以在腰部形成一道较深的压痕。
如果是死前造成,那么势必会在身体上留下淤痕。可死者四肢、肋下多处伤痕,唯独腰部没有外力压迫的痕迹。
另外,以这个窗台的高度,死者双手扒着窗框,重心基本可以固定在腰部以下。除非还有一个人同时抬起死者下身,否则很难跌下楼去。
带着疑问,凌蔚然直起身,站在窗口左右扫视着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