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冉站在医院门口努力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即使仅仅是站在医院门口,从医院里飘出来的消毒水的味道还是那样浓烈。恐惧感深深的笼罩着依冉,让她无法迈开步伐。
早已接到通报的暗雷快步走向医院门口,就看到依冉一脸苍白,一动不动的站在医院门口。
本来他应该要去接她过来的,但因为目前有很多事情没有查清楚,可谓是危机四伏,他毕竟是关协的护卫,在这重要时刻,他不能离开。
况且少爷一向对冉小姐保护有加,认为少一个人知道冉小姐的存在就会多一份安全。外界可以说得除了少爷的几个好朋友和亲人外,几乎没几个人知道冉小姐的存在。而且本来就一直负责保护冉小姐的两人也在今早完成任务归来。经过多方面考虑,暗雷认为即使他不去接,冉小姐也会很安全。
“冉小姐!”看着脸色不好的依冉,暗雷也知道她为何脸色会如此之差。所以他一走到依冉前面,就即刻开口叫醒正在发呆的依冉。
一时无法争脱恐惧的依冉。听到暗雷的声音,立刻想起她今天是为何而来。恐惧算什么,只要是为了关协,她什么都能做,什么都能打败。
下定决心的依冉,用一脸的坚定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暗雷,平静地开口问“协在哪里?”
“请跟我来”
依冉压下心中的恐惧,跟着暗雷来到三楼,再穿过长长的走廊,直到最后一间病房。而一直在病房外等候的红云、清风、海天三人,远远的看到依冉,三人赶紧迎上前。齐声道“冉小姐!”
依冉对他们三人点点头,继续往最后一间病房走过去。她现在没有心思去理会太多的人,她现在只想尽快见到关协,确认他是否安好。
红云、清风、海天三人看着依冉着急的脚步,知道她的着急,三人随即跟上。
来到病房外,依冉再三深呼吸,纤纤小手轻轻地推开门,简洁而不失豪华的病房出现在眼前,可是依冉的眼里没有这些,只有那坐在雪白病床上的关协。除了关协,依冉什么也看不见。
在看见关协的刹那,依冉眼泪迅速凝满眼眶,小嘴不由得唤道“协!”,双脚也大跨步的踏出。
依冉直直奔向病床上的男人,充满泪水的双眼紧紧盯着那头缠白纱布的男人。只是一个星期没见而已,他明明告诉自己只是去出差几天而已,明明让自己等他回来再带她去吃好吃的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直冲到病床前的依冉此刻好想就这样整个人埋进关协怀里,可是她不能。关协还受着伤。她还好想哭,可她也不能哭,她答应过他不哭的,而且哭只会让他担心,所以她只能把差点夺眶而出的泪水眨回眼底深处。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还不清楚具体的情况。
所以即使很难过,但依冉依然命令自己保持冷静。
依冉左看看右看看,东摸摸西摸摸,用眼睛和手检查着关协,在确定关协没有其他地方受伤之后。一颗从昨晚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协,你觉得怎样?除了头部受伤,还有没有那里也受伤了。”依冉不确定是否还有其他隐藏的伤口。
从房门打开的时候起,关协就注意到了依冉,他看见依冉在看见他的时候,就一幅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然后直冲到他床边,对着他左看看右看看,东摸摸西摸摸之后,本来快要流出来的泪水又被她给收回去了。
这种情况他这两天见多了,前两天也有好几个女人哭着跑进来,说是他的情人。这全是因为他失忆了,那些女人以为有机可趁,只要他承认了,就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没想到他不仅没承认,而且还被他母亲和四大护卫赶走。当然,除了他那个所谓的未婚妻:白若。
所以关协以为依冉也是那些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人之一。
他刚想开口,却被一直在病房内的白若抢先一步。
“你是谁啊,干什么的”白若看着从一开始就把她忽略,当她不存在,还若无其事的对关协上下其手的女人喝道,并对其上下打量。突然笑道:“哦,我知道了,肯定又是一个以为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的贱女人,你以为关协失忆了,你来这么一招,就可以当凤凰了吗?也不看看你什么样子,乌鸦就是乌鸦,变不成什么凤凰。而且,关协可是我未婚夫,竟敢在我面前冒充,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滚。”
对于白若的话,依冉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她现在只想知道关协到底是什么情况。
白若见依冉不理她。火气直接往上冒,好啊!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她都说到这份上了,指明了关协是她的男人,竟还敢留在这里,找死!关家少夫人的位置是她的,谁也别想抢走。白若用力把依冉一推,扬手就是一巴掌。
被白若这么一推,依冉险些失去平衡,好不容易站稳,就看到白若的手就要往自己脸上落。
一直在一旁观看的关协,在白若的手快要打到依冉脸时,反射性地一把抓住白若的手。一个名字脱口而出:“依冉!”
虽然声音不大,却让病房内所有的人都听得一听二楚。但每个人的反应却各不一样。
依冉听到从关协口中叫出自己的名字,虽然心中很高兴,但却更担心因要阻止白若而下床的关协。
“你在干什么?你起来干什么?快点回床上躺着。”担心着关协的依冉有点不高兴地对关协说道。
而白若却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关协,被关协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只能抬头呆呆的看着他。
而一开始就跟着依冉脚步进入病房的四大护卫,听到关协说出的名字,又惊又喜。果然冉小姐是让少爷恢复的关键。
而最震惊的莫过于关协,如果是平时,女人打架什么的他从来都不会去阻止。就像前两天有两个女人在这病房里大打出手,他也只是在床上无动于衷的看他的报纸。
但今天却在看到面前这个小女人要被打时,身体竟自然反应,为她挡下一掌。并叫出一个他即感到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除了依冉,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红云,她快步走到关协前面,对着关协高兴地道:“少爷,您都想起来了?果然带冉小姐来是对的,您那么爱她,一定不会将她忘记的,太好了。”说完轻轻把手搭在依冉肩上:“太好了,冉小姐。”
“好什么好!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才是协的爱人,我才是协的未婚妻。再在这里乱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白若,听到红云的话,恶狠狠的反击。
好痛!痛死了,手好像要断了似的,这个死关协,还不给我放手。白若一边反击一边努力想抽回被关协抓住的手。
而依冉却一点都不受她们的话语所影响,她看着一点也没有要回床上趟着的关协,更加不高兴了。
“不是叫你回去趟着吗?干嘛还站着,病人就赶紧给我去乖乖趟着,少在这边给我乱动。”依冉一边掰开关协紧抓住白若的手,一边还带着怒气道。
“真是的,那么大个人了,还不懂得注意,明明受伤了,还随便动来动去,更严重了怎么办。”好不容易把关协的手掰下来,依冉一边轻推着关协到床上,并让他躺好,一边似骂非骂地对关协说教。
而关协对于依冉的行为不仅没有阻止,还乖乖的任依冉摆布,好像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一直到回到床上趟好,关协才突然想起自己竟一动不动,任由一个女人摆布。
这不像他,一点都不像。他可不是一个可以随便被人摆布的人。
而刚脱离关协魔爪的白若,看着自己的纤纤玉手,竟然被关协抓出了淤清,她气得差点理智都没了,要不是她还记得她现在的身份是关协的未婚妻,也是看在这个身份上,她才不跟他计较。
直到关协在床上趟好,依冉才满意地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这也是她进病房以后第一个笑容。能下床就表示除了那明显受伤的头部,其他地方应该都没问题。
关协看着这个一直摆弄他的女人,再想到刚才自己一连串失常的反应和四大护卫的态度。如果是平常,这个女人早就被轰出病房了,怎么可能还对他任意摆弄。
而事实是并没有,而且四大护卫对于这个女人动作反应好像早就司空见惯,习以为常。还有就是红云刚才说的话让他很在意。
这个女人不一样,和前几天来到这里的女人都不一样。
关协可以确定,他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可是更可以确定的是,他还没失忆前,绝对认识这个女人。
光看四大护卫对她的态度,毕恭毕敬、信任有加,这个是连白若都做不到的事。虽说白若是他未婚妻,但四大护卫对她很冷淡,就好像她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原以为四大护卫是因为只对他负责,所以才会用那样的态度对待白若,但今天看到他们对这个女人的态度,他知道事情并非如此。
还有就是自己,不止一再反常,而且自己被这个女人如此对待竟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开心,还有那个自己脱口而出的名字,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个名字,而且这个名字好像就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名字。
这个叫依冉的女人,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四大护卫都觉得她能让他恢复记忆,而自己的父母却从来没提过有这个人,而且他受伤这么多天,如果很重要,那应该一开始就会出现在这里才对。
太多的疑问要从失去的那段记忆中找出,关协努力回想,可是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想起。
“别皱眉,会不帅的。”依冉用手轻抚因回想记忆而不觉皱眉的关协的眉心。
关协看着眼前温柔深情的眸子。还有那在轻抚自己眉心的柔柔指腹。问道: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