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之歌》 第二章 北疆都护

    南明国北疆，居庸关。

    居庸关是南明国北疆的最重要的一道关卡。往北便是北津国，往南便是南明国。城墙绵延数里，不见天际。

    远远望去，五丈高的城墙上，迎风立着一黑色长袍男子，长风烈烈，只见他墨色的长发和身上披着的黑色长袍也随风飞扬。再往近处看时却见他天庭饱满，眉骨突出，鼻梁高耸，炯炯有神的眼睛远远凝视着远方。许是想到了些什么，却见他眉头紧皱，薄凉的唇嵌在颊骨突出的削瘦的脸上显得甚是寒冷。

    “将军，宫里来人了。”一个身穿铠甲的侍卫执手抱拳对着尚在沉思的南宫清道。

    “谁来了？”南宫清缓缓转过脸，清冷的眸子带着一丝疑惑。自己到这北疆已长达七年之久。莫要说宫里来人，便是宫里的一只鸟都很少来呢。

    若不是需要这颗可棋子，宫里那人怕是恨不得不容自己呢。

    “将军？”见南宫清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侍卫又好意提醒道：

    “太子来了，现在正在您的营帐外。”

    “太子来了？”南宫清以为自己听错了般。仔细一想太子会过来似乎也不是没有理由。整了整自己被风吹散的发，南宫清抬步便朝自己的营帐走去，身后跟着刚才传话的侍卫。

    行至营帐，远远便能看见四个门卫与七八也是侍卫打扮的人僵持着。不远处站着一身着四爪龙袍的玄黄长衣男子。却见他不时摇着手中的折扇，来回走动，似是十分不耐。而旁边还站着一低头哈腰的小太监。

    四门卫见了南宫清过来，神情顿时肃穆，齐齐抱拳道：“ 将军。”

    看了一眼太子等人，南宫清做了一个放开的首饰，四门卫便自动让了一条道来。

    “臣南宫清扣见太子。”南宫清抱拳微微朝太子慕容凌冽行了个揖拜礼。

    “奴才陈安拜见南宫将军。”虽然眼见着太子对于南宫清的态度有所不满，却也并没有发泄出来。陈安在宫中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作为奴才他可没南宫清对待太子那般对待南宫清，而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拜见礼。

    南宫清看了一眼跪拜在地的陈安，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将军倒是好大的架子。本宫前来，未见将军出来迎接便罢，手下的人竟拦着本宫不让进营帐，莫非这皇土内的士兵竟只唯尔等马首是瞻？！”

    “太子殿下此话严重了。臣军务缠身，需时时关注军防动静，自是不能一直呆着营帐内贪图安逸。至于臣手下这几侍卫，太子平日身处高高殿堂之上，侍卫们平日并没机会见着太子，自是不认识太子殿下。若是随意放人进入主帅营帐，则我南明**机要密岂不轻而易举被人窥窃？此番责任又岂是太子你我可承受的？”

    听着南宫清的话，慕容凌冽即使想发作却也无法。只能暗自将此亏默记在心上。

    “哼！”太子甩了甩宽大的衣袍，领先进入主帐。

    陈安做了个请的动作，便紧随南宫清而入。

    太子带来的人自知主帐是不能随意进入的，便也只守在帐外和南宫清的四守卫怒目相视，却并未离开。

    “不知太子来此是为何故？”南宫清冷冷地道。

    慕容凌冽却并未答南宫清的话，只很是高傲地负手站在一边。倒是旁边一直未曾怎么说话的陈安上前一步托着长长的女声般的尖嗓道：

    “南宫清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北疆都护将军南宫清七年间离家万里，不辞辛苦，远赴北疆，英勇抗敌。今念其守卫北疆劳苦功高，特封其为北疆都护大将军。特准其即日起返京受封。返京之日，朕自当于长安门外领文武百官十里相迎。另：护卫将军不在北疆期间，北疆军中事物则由太子慕容凌冽及军中各将携持管理。 南明十五年八月十日 钦此！”

    “护卫大将军接旨吧！”陈安哗地一声合上明黄的圣旨，讨好般一笑，便弯腰扶起单膝跪地的南宫清。

    “谢皇上。”南宫清面无表情地说到。

    北疆的黑夜似乎来得较早，南宫清回营帐之时便已注意到今日的北疆似乎格外的寒冷，此刻的天空也是一片昏沉。黑云似乎乌压压地欺了来。

    南宫清没去瞧太子慕容凌冽，也没再答陈安的话，而是抬头透过营帐稍稍看了外面片刻的云层，却冷不丁地喊道：

    “冷云！”

    “在，公子有何吩咐？”只见一青衣劲装男子便突然出现在了帐中。倒是把慕容凌冽和陈安给吓了一跳！

    冷云不是官场的人，亦不是军中的人，故而不需对慕容凌冽虚与委蛇，只见他朝南宫清稍稍拱手，冷漠的眼神似乎除了南宫清并无有他物。这种冷漠不似南宫清的清冷，南宫清身上带着的是一种孤寂的让人看着心疼的清冷。而冷云却是一种不为他物所动的目空一切般的冷漠。

    “你派人替太子殿下和陈公公另起两顶营帐。另收拾些地方让太子带来的其他几人住下。叫火头兵那边今夜多准备些吃食。”

    “是！”冷云重重点头便领命下去了。

    南宫清吩咐好这些事后，便自动走至了主位上，取了一份军中文案，也不管站着的慕容凌冽和陈安，便低头细看了起来。

    看着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南宫清，慕容凌冽气的面目狰狞。陈安脸色也是挂不住的难看。二人也各自找个地方坐下，独自生着闷气。

    空气沉重得似要凝固。南宫清只低头处理着自己的军务，丝毫不顾慕容凌冽和陈安在空中交流着的彼此恼怒的神情。

    约莫片刻，冷云走了进来。

    “公子，已经准备妥当。”说完便静静等待南宫清的安排。等了半晌，见南宫清没什么指示，便转过头对慕容凌冽和陈安到：

    “太子殿下，陈公公。您的营帐已经准备好，请您二位随我来。”慕容凌冽猛然起身，愤愤不平地瞪了南宫清一眼便和陈安跟着冷云走去。

    冷云安顿好太子和陈安，便立即回到了南宫清的主帅。此刻南宫清已经停下来没看文案，而是一脸庄重地在思索着什么问题。

    “公子，他们已经安排好了。”冷云对着南宫清悄声道。

    “嗯。今晚多安排几个人在他们那帮人的营帐边。一有不妥，便立即来报。还有今晚亥时，让刘礼他们几个秘密过来。

    “是，公子。”

    脯时过后天色黑似不见五指。待到亥时时分，天空却下着淅沥沥的细雨来。

    “将军！”刘礼、王吉，黄三，陆大嘴四个都过来了，冷云也站在旁边。

    刘礼是兵部尚书刘襄的儿子，南宫清在小时的同窗，自打上学起，刘礼便是一直跟着南宫清的，是南宫清最信得过的朋友，亦是这北疆上都护第一副将。王吉是京中没落贵族子弟，因偶然一次被南宫清所救，便一直跟随在南宫清身旁。而黄三、陆大嘴则是在北疆战场上为南宫清所救和提拔的穷苦百姓。这四人加上冷云一直跟在南宫清身边已是很长时间。时间最短的黄三跟随南宫清也长达五年之久了。因此南宫清很是信得过他们。

    “我和冷云这几日日需要回京一段时间，少则半月，多则一月。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太子会代我处理军中事物。你们几个需多多注意太子等人的动态。按时向我汇报。另外切记莫要与太子等人起口角，刘礼你切记要严格整顿军中纪律，以免弟兄们被人抓住把柄。其他几位兄弟要听从刘礼的指挥，若有拿不定主意的事可禀报我待我回来再做处置。明白了么？”南宫清细细地交代着自己离去后的一些事物。想到长达七年之久未返京，此刻突然而来的返京消息让南宫清心中有丝哂笑。京都？呵呵，也是该回去看看了呀！

    “明白！”众人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