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自身被高高夜空投下的两道锐利目光紧紧锁定,石之轩微微摇头,即使纯凭火候不足的道胎,亦能清晰感应到那两个不强也不弱的生命波动。.?`
瞧瞧阴癸派【天魔大*法】的成色也好……暗自嘀咕一声,石之轩复又收摄心神,瞑目调息。
阴凉之气由双脚涌泉穴蜂拥而入,径行诸阴脉,化纳人体精气及五脏五行,炼心合气,成就阴森真气,循行任督,于口鼻呼吸吐纳时将杂质废气排出……
在石之轩看来,如今的主流气功于后天时过于依赖人体精气,而先天时复又过于依赖天地精气,忽略人体精气,近乎九成的先天真气都是由天地精气炼化而来,实是有失偏颇。
所以他所创的诸多武学,后天时虽也不免受限于人体精气,可先天时仍非常注重以天地精气与人体元精元气相辅相成,聚合炼化为先天真气。
只因他深知,气只源于内,则终有所限,反之气只源于外,则易精疲力尽,唯有内气外气聚合为一,混混融融,相辅相成,才既有利于控制精微,又能最大程度的气脉悠长。
甚至每每练气之后,石之轩都会以最精纯的精气反哺脏腑精髓,强化温养肉身血气。
如此一来,练气增功的效果固然稍差,可肉身精力却极具潜能,回气更快,即使他没有修炼拳术,在先天真气耗尽之后,仍能以外功高手的方式继续战斗很长时间。
反观如今江湖上的主流先天气功,在体内真气充盈时自是精神奕奕,力气沛然,可在先天真气耗尽之后,九成九的人都浑身乏力,几乎难以动弹。
这也是石之轩单人只剑,敢于从防御森严的邺城城墙硬生生杀出来,不惧围攻及消耗的依仗,而岳山等其余先天高手。等闲根本不敢如此施为。
“踏踏踏……”
道胎波动示警,自行聚功双耳,远远传来的细微马蹄声霎时清晰起来,同时盘坐的身躯亦能隐隐感觉到地面的微弱震动。`
石之轩不为所动。虽停止了练功,却仍瞑目盘坐,心如止水。
“呵呵呵……”
剧烈的呵气喘息声飞靠近,荒草丛里倏地蹿出十三只矫健猎犬,在“汪汪汪……”的狠吠声中。毫不犹豫的冲着篝火旁的石之轩疾扑而来。
眉头一皱,石之轩左手随意一挥。
“轰!嗖嗖嗖……”
劲气席卷火焰,迸射出十三溜火苗,犹如拖着炫亮的火星的箭矢般分别疾射中一只猎犬。
“呜呜呜呜……”
犬儿的惨呼声接连响起,不住用前爪使劲儿拨弄着冒烟的鼻子,再顾不得扑击石之轩。
“烧了鼻子总比没了命强,毕竟,动物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哎,我还是太善良了!”
石之轩不无所谓的摇头暗叹,忽的微微侧头。似在倾听背后的动静,一瞬之后复又无动于衷起来。
远远地,密集的马蹄声向着左右延伸稀疏起来,即使不用感应及视觉,他也知道对方是在以骑兵左右包抄,勿要将他严密围困。
无声无息间,一抹儿素影从天而降,雪白飘带层层螺旋,如倒立的漏斗般向着石之轩当头罩下。
石之轩似是毫无所觉,仍自一动不动。及至飘带漏斗离着头顶仅有三尺,本是平放在膝头的双掌才毫无征兆的向上猛击,却又未携丝毫劲风。
直到两掌缘分别切中一处飘带,积蓄的无穷高密度阴森劲气才狂吐而出。
“蓬、蓬!”
劲气交击。??.??`c?o?m?篝火呼呼摇曳。
似遭狂风吹袭,飘带漏斗瞬间倒卷回去,裹着素雅身影跌返六丈高的半空,使其不由闷哼一声,重纱后的绝美俏脸霎时冷若冰霜。
刚刚那居高临下的一击,她本以为对方谨慎起见。定会早早就以隔空劲气上击,而她则藉由飘带漏斗运足【天魔大*法】中盗劲借力的‘吸纳法’,可将对方的隔空劲气据为己有。
并趁着对方失利提气的当儿,再将盗来的劲气加料反送回去,即使不能将对方重伤,亦可让他吃个闷亏。
却不想对方竟似对天魔功早有防范,且又对内劲控制自如,直到飘带攻击临近,才以高密度的精纯劲气迅猛迎击,使得她根本难以借到分毫劲气,反倒落于下风。
眼看对方托大,仍自盘坐在地,似是不屑于趁势起身追击,身在半空的祝玉妍更为不忿,天魔劲气流转,飘带重整阵型,倏地疾下垂。
无声无息间游下五丈距离,雪白飘带下端飘忽不定,划过诡秘莫测的轨迹探向石之轩天灵。
石之轩的左手倏地出现在头顶之上,携着漩涡般的劲气场一捞一抓,竟以大巧若拙的手段精准的抓住了飘带,阴森劲气灌入其中,如游蛇般灵动的破开其中的天魔劲气。
本是松松散散的飘带霎时蹦的笔直。
祝玉妍只觉自家向来引以为傲的至寒至毒且又诡异灵动的天魔劲气,在此毫无花俏的拼斗中竟占不到丝毫上风,反被对方仗着一股阴森郁郁的古怪魔气不住腐蚀消解。
娇哼一声,祝玉妍玲珑娇躯翻转,头下脚上的骤然下冲,玉手抚着飘带飞下滑,源源不断的灌注天魔劲气继续拼斗的同时,亦将多余部分收回绣内。
眨眼间已至石之轩上方半丈处,她纤纤玉手倏地探出,印向石之轩头顶。
将左手捏着的飘带末端向上狠狠一掷,使之如裹重石般反砸向祝玉妍袭来的玉手,石之轩又阴测测道:“黄毛丫头真不知羞!
难道你师公没告诉过你,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摸,要负责任哩!”
说着左手疾上探,竟紧追着飘带末端,以毫厘之差先后印上祝玉妍的玉手。
“蓬!”
劲气交击。
气浪爆散,篝火如遭无形重压,火苗骤然趴伏,险些熄灭。
祝玉妍娇哼着借力飘退到侧方六丈外,脸色变幻不定,显是体会到双方的功力差距,即使她仍有各种天魔秘技未曾使出,可在对方如此深湛的内外功造诣下,何种奇技银巧都属枉然。
石之轩犹自盘坐不动,气定神闲。
暗忖:此女该是祝玉妍了……可惜年纪太轻,交手经验亦不算老辣,仅十五层的天魔功可不够看哩!
举着火把的百余骑士从前方徐徐逼近,五个身影跃出阵型,如箭矢般抢先疾掠过来,在五六丈外站定。
为者亦是一面覆重纱的女子,但笼在宫纱下的娇躯婀娜修长,凸凹有致,不经意间便散着浓浓的成熟风韵,仅是站立的姿态,便有种令人观赏不尽的感觉,又充盈着极度含蓄的诱**惑意味。
这该是祝玉妍的师尊了,不愧是老牌儿宗师……感应到对方看似柔弱的娇躯内隐藏着的幽深魔气,石之轩暗叹一声,不用转头打量,亦知左右及后方都远远的围着数十精锐骑士。
至于为女子身旁跟着的娄昭及另外两女一男,石之轩扫视一眼便罢,并不放在心上。
然而他仍旧盘膝安坐,这种肆无忌惮,目无余子的张狂姿态,却让当面的数人不约而同的暗暗恼怒。
为女子道:“看你的样子,是在等人?”声音毫无苍老,反而悦耳动听,暗涵柔媚。
石之轩不客气的阴测测道:“可惜等的不是你!”
女子不由眉头微蹙,其身旁的娄昭怒斥道:“小辈,即便张僧繇在此,也不敢跟敝派宗主如此说话!”
“手下败犬,何敢再吠?”石之轩不屑冷哼,不等对方大怒又不耐烦的道:“别用辈分来压老子,圣门不兴这调调儿!”
娄昭脸色一滞,圣门向来强者为尊,只看实力,刺杀高洋之时二人间的交手虽然短暂,可他也明白自己非是面前这小辈的对手。
女子忽然扑哧一笑,妩媚道:“你等的不是妾身,难道还是别人么?”
娄昭一挥手,后方三十丈外的骑兵阵型中奔出一骑,来到娄昭身后,马背上没有骑士,唯独横放着一个双手反剪且捆着牛筋的汉子,看身形不是岳山又是何人?
石之轩随意瞥了一眼,无动于衷道:“原来你们抓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呐!
不过,让你们失望了,这人虽然几次三番跪求本阁主将他收归麾下,可本阁主何等英明神武,又怎会看不出他精干其外,愚鲁其内的本质,早已严词拒绝!
啧啧,你们傻啦吧唧的抓了个跟本阁主毫无关系的人,就以为本阁主会投鼠忌器?”
女子诸人眼神一阵闪烁,似乎将信将疑,而横在马背上不能动弹的岳山,可就气得脸都黑了:你娘……老子什么时候跪求你收录了!
祝玉妍咯咯一笑,奇道:“如此这位补天阁的师兄不妨说说,你到底等的是谁?”
石之轩扭头在她初现玲珑曲线的娇躯上下打量了一眼,阴森诡秘的眼神直盯得她极不舒服,才阴测测一笑。
“若是你再练个十年天魔功,倒是可能让本人等个一时半会儿,可如今尚不够资格。
我原本以为,那人是你师尊的老相好,才会在我出城后一直跟着我,可如今看来,好像不是!”
正前方的女子及娄昭五人面面相觑,难道附近还真有人在潜伏窥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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