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铛便是江氏夫妇的隔代传人,孙铛的师父钱庸是他们于医道上的嫡传弟子。原主体弱多病,从小到大不知道喝了多少苦汤药,绝大多数就是出自这钱庸之手。
往事不堪回首,原主实在可伶。
李老爹和江氏夫妇是忘年交,虽然是两代人的年龄,却是以平辈相交彼此待之。是以原主是被江氏夫妇当女儿养大的,是江家的小姐,所以以辈分上论,李成秀是跟钱庸一辈的。
闲话家常,孙铛为李成秀成为了太子妃的事实惊叹不已,李成秀也为钱庸当上了太医正的事欣喜不已。
“好了,有你们我心头就有点安全感了。”李成秀拍了拍胸口,说道:“哼哼哼,若是有哪个想要用下毒来害我,那他就得考虑考虑了”巴巴地望着孙铛,“你们会保护我的吧?一定会保护的对吧?”
李成秀让孙铛回去跟他师父商量一下,不如就东宫的药藏局来。
孙铛说:“哪里还需要商量,我师父肯定是愿意的。”
“可别这样,你还是回去跟你师傅商量一下吧。”李成秀说。
孙铛还得回去当差,不能久留,说了一会儿话就得走了。李成秀送他到门外,叮嘱他不要忘了给秦女官的舒痕膏,更不要忘了跟他师傅商量来东宫药藏局的师,孙当拍着胸脯的应了,说李成秀太把他当外人。
送走了孙铛,李成秀又闲了下来,闲着无聊李成秀想起她从甘露殿带回的宝贝来。
收礼的时候也没有仔细看,也不知道有没有混有假货!
招来六生一问,得知那些东西被收进了东宫内库。
东宫内库?
那是存放武旦财产的地方吧?
想到这里李成秀的心情顿时生出几分灰暗来,武旦这个人自觉性很差啊,说好的结了婚后就女人掌家呢?连财权都不交,还叫她掌个什么家?
李成秀感觉自己被欺辱了,愤恨地一挥手:“前面的开路,咱们去东宫干活!”
话说武旦可是一国太子,财产应该不少吧?
一转念,李成秀心头又生雀跃了。
到了东宫内库,李成秀顿时失望了。东宫内库很大,但摆放宝物的架子却多是空的,李成秀从家里带来的陪嫁,和她才从甘露殿带回来的礼物被摆放其间只占了小小的一角,看上去倍加可怜。
李成秀问了一个很关键,也很敏感的问题:“这个库房是公库还是私库?”怕人听不明白,她又补充了一句,“也就是说这些东西放到这里,到底算我的私人所有,还是算整个东宫所有?”
“啊?”内库大总管邹平一愣,有些不明白李成秀的意思。
“这东宫是不是风水不好哇,这里的人怎么都爱啊来啊去的?”李成秀抱怨,也不等邹老宦的回答了,指挥大妞:“不行,快收起来,咱们不能把东西放在这里,连同我的陪嫁一起,全都收拾起来,另外找个库房存放。”
“那选哪里做库房呢?”大妞问。
“不行啊!”邹老宦喊。
两个人两句不同的话,却是一起喊了出来。
抬了抬手,李成秀示意大妞等会儿再说,转头问邹老宦:“为什么不行?”
邹老宦说:“这些东西都造了册了。”
“意思就是说现在它们是公物了?”李成秀沉着脸问。
邹老宦被李成秀的黑脸吓得心头一慌,回答道:“是。”
“真是欺人太盛,平头百姓家也没有贪媳妇嫁妆的呢!”李成秀大怒,一把夺过邹老宦手头的册子,唰唰地几下就将其撕了个粉碎:“拿个破册子记上两笔东西就成了别人的了?哼,做梦!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你就是记十本册子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搬”大妞一滞:“但是搬哪儿去?”
这是个问题,李成秀沉吟半晌,道:“按照规矩,将这个月住满,我就不会长住丽正殿了。以后我的正经寝殿是锦华殿,锦华殿是不是有个小楼?就是修到两个水渠中间的,我记得是个小楼。”
“是。”大妞说:“华楼。”
“就把那里作库房。”李成秀说:“那里够大,上下两殿东西也好分类存放,如若有个什么状况,咱们也好照应,施救也方便。”
“好。”大妞应了,领着人便收拾东西。
看着大妞像土匪搬赃的样子,邹老宦急了:“那些东西你们不能拿,那不是太子妃的东西。”
“你咋证明?”大妞气鼓鼓的看看邹老宦,小手儿一伸:“你说是别人的,就把证据拿来!”
证据证据不是让太子妃给撕了么!
大妞得意洋洋的朝邹老宦一哼,又风风火火地投入到抢东西的活动中去了:“那个瓶子怎么不收起来?快收起来,那也是咱们的。还有那画,那书,那张琴,那前棋”
大妞身为李成秀的贴身大丫环,那是很有身份的,若是在平时也是被人捧着,奉承着,侍候着的主儿,此时此刻她却一不怕苦,二不怕脏,三更不怕累,任劳任怨、敬职敬业地做着一个清洁工的工作,如风卷残云一般将东宫内库的东西一一扫走。
邹老宦又气又急,找李成秀说理:“太子妃娘娘,您倒是说一个话啊!”
“本宫说什么?”李成秀一愣反问,邹老宦一滞,李成秀叹道:“本宫虽然是太子妃,可也得以理服人不是?”
以理服人这话她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东宫内库里的东西被大妞一扫而光,就连陈放东西的架子她都没有放过
看看任性的一脱而光,空有四壁,就差水洗一遍了的东宫内库,邹老宦欲哭无泪!
李成秀是一个心软的人,拍了拍被欺负狠了的邹老宦:“哎呀你这是做什么嘛?就算有一些东西不是我的又怎么了?你们太子现在都是我的人了,他的东西还不也是我的?我们两口子的事,用得着你这个外人在这里一边倒吗?”
说罢,李成秀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