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眉头微皱,对眼前的这帮商人的“表演”冷眼旁观,虽然早就认定这帮家伙定然是二皇子纳多找来的托儿,他还是胸怀暗气,公堂之上,不得不做些说辞。
“你们认识我?”
“就算是化成了灰,我都认识你!”一个老商户颤颤巍巍,怒目圆瞪,看起来像是马上就要激动的咽了气儿。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了带头的,马上就出现一贼眉鼠眼一看就是奸商的家伙,摇头痛苦:“可怜我那百岁老母,一听说家业被夺,气的一口气儿没上来,腿一蹬,就再也没醒!”
旁边的胖大婶像是要吃了陆离的肉,一把拖住陆离的裤筒:“我儿子马上就要娶亲了,谁知关键时刻家业全丢,女方那边听说了这件事儿,彩礼全都退回来了,我冤啊!”
“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现在还敢不承认吗?”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手指颤抖,愤恨的指着陆离,高声呵斥。
眨眼间,堂上一片混乱,哀嚎遍地。陆离脸部抽搐,内心当中突然生出一种罪恶感,这帮家伙说的话好生真实!
堂上的法官大人对此很满意,面带微笑大喝一声,堂下马上安静下来,“演员”们各就各位了。
“迪桑格,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总是你长两张嘴,也挡不住这悠悠之口!”
陆离叹息,冷着眼看堂上一脸坏笑的法官,又看了看一旁摇着扇子一副事不关己样子的纳多,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辩驳。
“既然沉默,也就等于是认罪了,那么可就别怪我不给二公主殿下面子了!”法官说着话,客气的向维尔纳点了点头,维尔纳神光内敛,不做声息。
“本官宣布,迪桑格本属奴隶身,却妄图行使自由人权利,伙同罗拉,恃才傲物,强占他人财产以致他人家破人亡,经本庭审判,将此二人压候大牢,择日杖毙!”
堂下一片喝彩,几位贵族大佬站起身鱼贯而出。
“慢着!”
众人停顿,二皇子眉头微皱,坐了回去似是要看看这个小奴隶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你还有什么话说?”法官颐指气使,居高临下。
“大人,在下死不足惜,可是罗拉大婶却与此事无关啊,她是受到我的强迫才不得已不听从于我的!”陆离表情“激动”,跪地痛呼。
法官眉头微挑,看了看纳多,见其并没有多余表示,眨巴眨巴眼睛:“罗拉,可是如此?”
陆离运用魔法偷偷推了罗拉一把,大婶一个趔趄,回过神,罗拉本是市井小民,第一次上公堂,却是吓得慌了神,再加上本身善良,要气睁眼说瞎话,实在是说不出口,正欲出言解释,陆离全身魔力一震,顿时一团青火出现在掌中。
“你这贪官,**之极,看我先烧死你再说!”话毕,紧忙偷偷向维尔纳用了个眼神,维尔纳深深的看了陆离一眼,点了点头。
原是陆离早就料到罗拉大婶定然不会同自己一般说辞,他却不愿意多一条性命陪自己。说实在的,要只是他自己的话,小小监牢却也未必拦得住他这魔法师,要是再加上罗拉,无非等于平添一个拖油瓶,增加逃跑难度!
堂上众人一见陆离竟是一魔法师,登时吓得七闪八避,那胖法官更是不堪,见陆离挟持熊熊烈火直奔他而来,吓得慌不择路一头撞在墙面上,蹲坐在地,裤裆眨眼间便湿了一片。
“大胆狂徒,还不住手!”正待陆离一把火将要拍在法官头上,灼热的浪潮已经烫的这胖子毛发皆焦之时,维尔纳公主一声娇喝,几个箭步冲上前来,一把拦住陆离,杏目圆瞪:“你这奴隶,是不是想要忘记救命之恩,连我一块儿烧死!”
陆离佯装浑身颤抖,掌上烈焰几经波折,化作气态消失,整个人颓然倒地,神色黯然。
法官及冲进来的众侍卫左顾右盼,见陆离真的放弃了反抗,这才逐渐试探着凑上前去,走到近前,一把将陆离按住,五花大绑起来。
“此案……”法官正欲多言,见被捆绑成粽子的陆离对其怒目而视,马上改了口:“与旁人无关,案犯迪桑格,前案已定,谋杀贵胄一事,究其原因乃为他人伸冤,不做研判,来人,发候大牢!”
众士兵将五花大绑的陆离抬了出去,堂上唏嘘声一片,均是松下一口气,尤其是小商人们,万万没想到诬告之人竟是魔法师,刚刚若不是二公主殿下及时阻拦,说不得整个大堂将被烧得寸草不生。
陆离被带到了一处很特别的监狱,这里四处黝黑,连一扇窗户都没有,刚刚从长廊中走过,可以感觉得到周围的奥术洪流正在逐渐减弱,等进了“单间”之后,就完全被掐断了。
“还真是被特别对待了!”陆离莞尔,听声辨别守在外面的人真的离开了之后,才悄悄的竖起手指,一层绿朦朦的光晕悄然绽放,陆离指尖颤动,这绿光化作点点星斑,绕着指头转了几圈,竟化作数只萤火虫,飞散在漆黑的空间之内,瞬间将黑暗打破。
这种能量并不依靠魔力,而是产生于其体内的生命之种!
独自调戏圣光萤火虫,陆离在监狱里呆的倒也不郁闷,不知过了多久,这特制的大门外哗啦哗啦一阵响动,陆离赶紧熄掉了圣光。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长廊里的光透进监狱,陆离佯装捂起眼睛,轻盈的脚步声告诉他,来人十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
维尔纳挥了挥手,跟在其身后的侍卫为难的坚持一下,却拗不过公主殿下的坚持,行礼退去。
“委屈你了!”公主殿下俯下身,摸着陆离的脸庞,眼里很是温柔。
陆离拿开手,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吧唧”一口亲在维尔纳细嫩的小手上:“这下不委屈了!”
维尔纳摇头娇笑:“都快死了还在逞强!”
见陆离只是贱笑不语,维尔纳眼珠一转,本就智慧极高的她马上就知道了陆离定然自有计划。
虽然在法庭之上,维尔纳并没有帮陆离说话,但是陆离却也没有因此而生她的气。道理很简单,当时的情况很明显是人赃并获,辩无可辩,若是作为第二公主的维尔纳还是强行帮陆离说话,那么虽然可以保住陆离不死,却也让纳多知道了陆离对于她的重要性,追查之下,定然也可以了解到陆离的身份。
若是真让纳多知道了陆离的身份,以当前的情况来说,维尔纳就是叛国的罪过,陆离和她全都得遭殃!
当然,不帮陆离说话不代表弃车保帅,那只不过是一时之策,这不,才刚刚结束审讯,维尔纳公主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我来帮你解除这里的魔力限制!”维尔纳饶是十分知性,却也是未嫁之女,被陆离很是不要脸的一同摸索,俏脸生辉,霞光照人,心慌意乱之下急忙抽回小手。
陆离嘿嘿怪笑:“这可不行,好不容易才把我抓进来,要是好好地监狱不管用了,却恰好是你来了这么一次,那之前的戏不是白唱了!”
维尔纳焦急,一时也慌了神,想不出太好的注意。她太在意陆离的生死,一是关乎于大计之上,所谓一着棋破满盘皆输,二是有些儿女私情,却正是出于这样,让一个本以智慧处世的姑娘乱了方寸。
“我不能让你死!”
陆离瞧了瞧急的小脸撒白的维尔纳,不禁笑道:“瞧你这慌乱的神色,妄自比我多活数十年!”
维尔纳被陆离这么一调笑,顿觉又气又羞,羞极成怒,一伸手拎起陆离的耳朵:“叫你多嘴,是不是非得让姐姐调教你一顿,你才能听话?”
陆离不躲闪,却是“哎呦哎呦”叫得欢快,**的那叫一个爽。
维尔纳被这无耻之尤弄得没了着,却也看出了这家伙自有妙计,松开手,心疼的揉了揉被掐得通红的耳朵,柔声说道:“你有计划?”
陆离立刻不要脸的再次抓住维尔纳的手,任其挣扎无论如何都不松,直到佳人俏脸含怒才笑着说道:“山人自有妙计!”
话音刚落,才刚被隐去光芒的萤火虫竟重新亮起,黑黢黢的小屋霎时间充满温暖而神圣的光辉。
“这是生命能量?”维尔纳吃了一惊,瞪大水汪汪的美瞳注视陆离,上下摸索一番,想要看个究竟。
陆离不动,骄傲的扬起下巴。
“真不知道你在海上这几个月都发生了什么!”维尔纳赞叹,想当初在琵琶港的时候,陆离还是一个丝毫法则都不曾领悟的小菜鸟,没想到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当初她一时起兴所教导的生命以及魔法竟然全都有了不小的成就。
“士别三日,需当刮目相看,尚且你抛弃了我好几个月,你说,现在是不是后悔当初没有嫁给我了?”陆离臭屁哄哄的晃着身子,得意洋洋。
维尔纳用手指亲昵的戳了一下陆离的额头:“是,是,是!人小鬼大!”
“你有什么计划?”调笑完毕,维尔纳依旧不放心陆离的安危出言问道。
“你不记得崇良了吗?”陆离微笑,神秘的说道。
“崇良?”公主想了想,终于在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搂着母牛及其亲昵的怪胎:“你和他通过气?”
陆离神秘一笑,颇有些大局在握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