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之盛世悲歌》 第十一章 招降娑葛

    李鉴得知娑葛的残军逃进了昆仑山，并且髙镇已经封锁了进山的各个路口。李鉴与郭元振开始商讨下一步的作战行动。郭元振说：“大将军打算下一步，该如何进军”

    李鉴说：“那当然是进山围剿残余叛军，生擒娑葛。”

    “娑葛军队主力已经被我们消灭了，剩下的人马，基本上丧失了战斗力，大将军还准备大动干戈吗？”

    “可是娑葛作为祸首还没抓到，他也没派人来说要投降。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放过娑葛？”

    “大将军，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要是娑葛肯投降，朝廷有没有说要大将军把娑葛带回长安？”

    李鉴想了一下，说：“这个倒是没有，但是按照往常的做法。娑葛是要带回长安，让圣上处置的。”

    郭元振说：“可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朝廷方面的情况，你也是了解的。要是把娑葛带回去，宗楚客、纪处纳等人是不会放过娑葛的。这次娑葛起兵叛乱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宗楚客和纪处纳受了阙啜忠节的贿赂，致使朝廷被这两个小人误导，支持阙啜忠节进攻娑葛部落的。现在阙啜忠节已经被娑葛杀死，而娑葛又被我军击败失去了反抗能力。此时，我觉得应该招降娑葛部落，先把娑葛留在安西都护府看押起来，请求陛下赦免娑葛……”

    李鉴有些疑惑的问道：“赦免娑葛？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郭元振说：“大将军你听我把话说完。首先，这次娑葛叛乱朝廷是有责任的，现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再者，要是把娑葛带回长安，娑葛是必死无疑。要是娑葛死了，突厥十四姓到时群龙无首，朝廷就要派兵镇守，安定局面，这无疑会增加朝廷的负担。要是坐视不理，任其发展。日后有继任者统一各部，到时有极可能会以娑葛被朝廷处死为由，而再次兴兵。当然更重要的是吐蕃人垂涎安西四镇已久，如果他们趁机而入，将势力扩展至克孜勒河流域，实力必然增强，到那时可就麻烦大了。如果朝廷赦免娑葛，册封娑葛为突厥十四姓可汗。娑葛则会感恩戴德，臣服于朝廷，这样一来西域的形势便可安稳下来。大唐也就不用耗费太多的人力、物力，便可控制住西域。”

    李鉴说：“老将军所言在理，但是若是把娑葛不带回长安，这个会引起非议的。”

    “还请大将军以大唐安危为重，三思而后行。”

    “这个我知道，那还请老将军把西域这边的情况都写成奏疏，我与郭将军联名上奏朝廷，让圣上决断。”

    “好的，这个没问题。”

    “那老将军认为娑葛怎样才会投降呢？”

    “大将军，我去劝降娑葛。”

    “这个不行，绝对不行，你不能去。你与娑葛的父亲乌质勒外交谈时候，天降大雪，乌质勒因年老体弱，会谈结束后，乌质勒他被冻死了。娑葛却认为是你设计杀了他的父亲，我怎么能让你冒这样的生命危险去见娑葛呢？”

    “大将军，我驻守西域期间一直诚心诚意带他们。他们对我是有一定敬意的，再说那件事情我已经跟娑葛解释清楚了，也得到了娑葛的谅解，我相信娑葛他是不会食言的。要是娑葛坚持认为是我杀了他的父亲。只要他肯投降，我就拿这把老骨头给他父亲抵命。”

    “老将军说哪里的话，乌质勒又不是你杀的你抵什么命嘛。我可以派其他人去劝降，如果娑葛拒绝投降，那就打的他服为止。”

    “现在娑葛已经是强弩之末，何必再白白牺牲将士们的生命呢。你相信我，娑葛会投降的。”

    在郭元振的再三劝说下，李鉴才勉强同意郭元振的意见。但是，为了确保郭元振的安全，李鉴说：“老将军，你执意要去，我就不再阻拦你。我希望你能给娑葛带一句话。”

    郭元振问道：“什么话？大将军你说，我一定带到。”

    李鉴说：“如果娑葛想要杀你，你就跟他说，我李鉴会把俘获的突厥士兵全部坑杀。突骑施部落比车轮高的的男子，也全部斩杀。其余人员，全部流放到天山以北去。”

    郭元振以听这话眼睛瞪得跟鸡蛋一样，连忙劝阻道：“大将军你不能这样做啊，你这样岂不是把突骑施给灭族了吗？”

    李鉴说：“你是我大唐的功臣，是征战多年的老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残兵败将的手中，而无动于衷啊。这要是传出去，我怎么向圣上交代，又怎么向天下人交代。”

    郭元振说：“大将军此言，让老夫万分感动。但你务必相信我，娑葛是不会杀我，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不过话说回来，不管发生什么事，大将军都不能那样做。否则，大唐的名声可就毁了。”

    李鉴说：“那好我吧，一切听老将军所言行事。”

    第二天天一亮，郭元振就决定起程去见娑葛，李鉴把郭元振送到军营门外，说：“我等郭将军的好消息，郭将军保重。”

    郭元振说：“我会的，大将军我走了。”

    郭元振只带了一名侍从来到娑葛的军中见到娑葛。娑葛知道他是来劝降的，他原本起兵的目的并不是说要与大唐为敌，而是想为自己的部族讨回一个公道，可现在被打溃不成军，作为一个败军之将，怎么和郭元振谈呢？谈的最终结果会是个什么样呢？他的部族能够得到朝廷的赦免吗？朝廷又能够放过他吗？所以他很难面对郭元振，久久没有说话，而是不停地擦拭着他的战刀。娑葛不说话，郭元振也不说话，顺手拿起座位旁边的马奶酒，自斟自饮。

    两人相持了一段时间之后，娑葛忍不住说：“你可真不怕死啊。”

    郭元振说：“我要是怕死，就不会来这儿了。”

    “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在你杀我之前，我想先跟你谈谈。”

    “你还有什么话说？”

    “投降吧。”

    娑葛内心感到十分的伤感低头不语，郭元振说：“你已经犯了一个很大错误，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为了你的部族，为了你自己你，投降吧。你已经失败了。”

    “我有什么错，我大唐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矛盾，并且我突骑施部一心臣服于大唐。阙啜忠节是我父亲的旧将，不服从我的命令，并且起兵与我交战。朝廷不但不处置阙啜忠节的叛逆之罪，反而是兵部尚书宗楚客接受了阙啜忠节的重金贿赂，毫不道理派御史中丞冯嘉宾和安西都护府副都护牛师奖相继领命而来，帮助阙啜忠节攻破我的部落，我又岂能坐以待毙。面对这样天怒人怨的事情，你说让我怎么办？”

    “我知道你的难处，事已至此多说无用。阙啜忠节已经被你擒住，你的气应该消了。如今投降是你唯一的出路。否则，你和你的部族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娑葛知道郭元振说的很现实，心里很沉痛地说：“我可以投降，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和我的部族。”

    “你还会臣服于大唐吗？”郭元振问道。

    “大唐还信任我吗？会听信谗言，猜忌我吗？”娑葛反问道。

    “你放心我会用我的项上人头来担保，朝廷会信任你的。”

    “我可以上书朝廷承认我的罪行，但我希望朝廷放过我的部族。”

    “这个没有问题。我来之前，已经和大将军商量过了。我们决定……”

    “押我回长安，听候圣上发落？”娑葛担心的问道。

    “不，不会押你回长安。我们将联名上书圣上，赦免你的罪行，册封你为突厥十四姓可汗。让你继续统领突骑施部，把克孜勒河流域划分给你的部落。”

    “此话当真？你说的那个大将军不是宗楚客的人吗？”娑葛惊诧万分的问道。

    “这个你就不必问了。大将军我是大唐的统帅，代表着我大唐的威严，是不会有错的。我告诉你，大将军李鉴可是李卫公的曾孙。”

    “他原来是李卫公的曾孙。若是如此，我和我的部族将永远臣服于大唐，为大唐效力。”

    “这就好。你还有什么顾虑没有？要是没有的话，就和我一切去见大将军吧。”

    “老将军既然肯为我突骑施部着想，我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见大将军。”

    “好的，我听郭老将军的安排。”娑葛简单对部下交代了一些事情，便随同郭元振去见李鉴。

    见到李鉴以后，娑葛说：“突骑施部首领娑葛拜见大将军。”

    李鉴扶住娑葛说：“首领不必多礼。”

    娑葛说：“我这次起兵，犯下重罪。我愿意投降，任凭朝廷处置，还望大将军上奏朝廷，宽恕我的部族。”然后，娑葛递上请罪的降书。

    李鉴打开看了以后，说：“首领，能够及时回头，让本将军深感欣慰。至于投降的事宜，一切听从郭将军的安排。首领不必忧虑。”

    娑葛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说：“多谢大将军，大将军气度不凡，不愧为名门之后。”

    李鉴说：“首领，过奖了。”

    这时，一个卫兵进来报告给李鉴说，饭食已经准备好了。李鉴、郭元振便陪着李鉴一起去吃饭。

    娑葛投降以后，李鉴和郭元振联名上书朝廷请求赦免娑葛，并且册封娑葛为突厥十四姓可汗，并且把娑葛写给朝廷的请罪书也一并呈了上去。

    消息传到长安，李显召集群臣在延英殿讨论娑葛的投降事情。对于赦免娑葛，册封娑葛为突厥十四姓可汗。这件事情，群臣从大局方面考虑认为应该接受郭元振的意见。太平公主目的在于，只要打赢了就行，至于怎么处理娑葛，她并不关心。韦氏因为娑葛叛乱这件事情是由他的心腹宗楚客的贪婪所导致的，她想挽回这方面的过错，以便于袒护宗楚客。所以，她不敢站在群臣的对立面上，怕到到时事情越闹越大，影响到自身的形象，因而也在娑葛的问题上没做纠缠，完全支持郭元振的建议。李显见大家意见比较一致，便让上官婉儿拟写昭书，赦免娑葛，册封娑葛为突厥十四姓可汗。但是，在接下来由谁担任安西大都护镇守西域的问题上，韦氏和太平公主之间矛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