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断苍穹》 第2章 沙门之殇

    王隐之走到老和尚面前道：“大师，你怎么样了？我先帮你接上右手的膀子，这里有一些接骨止血的药，也给你敷在伤口上以便能够止血。”老和尚道：“我被刀所伤，只是皮外伤；但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完全康复之前将不能够再用内力。”王隐之帮助老和尚处理完伤口，一起走向羊天蒙躺的地方。

    徐敦颐抱起羊天蒙，只见羊天蒙嘴角有血渗出，脸色苍白。只听羊天蒙微弱的颤声道：“徐伯伯……”紧接着一阵咳嗽，“我是不是……是不是……快死了……感觉自己……在飘呀，飘呀……”徐敦颐声音微颤道：“天蒙，你不会有事的，别说话。”

    王隐之和老和尚走到羊天蒙跟前。老和尚给羊天蒙把了把脉道：“小施主，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只是受了一点内伤，淤血堵在了心口，需要用内力来调息一下，吐出血块，然后休息几天就没有事了。可惜，我现在不能够再用内力。”

    徐敦颐道：“麻烦大师从中指点，我可以一试。”老和尚道：“把内力慢慢输送到他的气海穴，然后经鸠尾穴再输送到膻中穴。重复几次，帮助他吐出胸中的淤血就没有事了！”徐敦颐依法实施，只见羊云蒙又一阵咳嗽，并猛的咳出一大块黑色的血块，而他的脸色也随之慢慢变红。

    王隐之道：“多谢大师！”这个老和尚道：“都是因为我才连累小施主的，真是罪过，罪过。”双手合十，不断念道：“南无阿弥陀佛……”

    随后，老和尚闭上眼睛，在冥思想什么事情。突然睁开眼睛，带着惊诧的声音问道：“甚是奇怪，以刚才那个人的功力而言，这一刀下去，谁也抵挡不住，何况他小小年纪！”徐敦颐和王隐之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都摇了摇头。

    老和尚解下羊天蒙的腰带以便检查身体其它地方是否有伤，只见腰带已经断为两截。后面露出了一把极柔软的剑，此剑并没有剑鞘。老和尚一看羊天蒙身体没有任何刀伤，深感宽慰。

    老和尚把剑拿到手上仔细端详，只见剑上刻着曲曲折折精美的花纹，像是鱼的肠子一样。结果手中一滑，剑掉到了地上，只见剑直接没入地底，只有剑柄在外。老和尚叹为观止，道：“没有想到世间竟有这么神奇的剑，如此柔软却如此锋利，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鱼肠剑！？”徐敦颐和王隐之看到此情景也是惊诧不已。

    羊天蒙渐渐恢复神智，问道：“我还没有死吗？”徐敦颐道：“是这位大师救了你。”羊天蒙睁眼看了看眼前这个慈祥温和，且面带微笑的老和尚道：“多谢大师救命之恩。”老和尚道：“小施主，宅心仁厚，如果不是你，我早已死在别人乱刀之下。我还没有感谢你呢！”

    徐敦颐道：“太阳快落山了，我们需要找一个地方落脚，总不能够呆在这荒郊野外过夜。”这时只剩下他们四个人，茶棚的主人和喝茶的铁三和姜六早已不知道去向。

    羊天蒙有气无力的说道：“徐伯伯，把我借的那杆枪还给那个叔叔吧。”徐敦颐道：“茶棚里的人，在我们打斗的时候，都已经离开了。”徐敦颐把羊天蒙扶上马，并道：“大师，你和天蒙共乘一骑如何？”老和尚道：“我身受重伤不便骑马。”徐敦颐道：“那好，我们牵着马就是。”在落日余晖下，几人慢慢行走。

    王隐之道：“大师，不知道为何那些人在追杀你？”老和尚道：“我本来打算去泰山寻找沙门高僧竺僧朗，也即朗公，商谈如何弥补现在佛经中戒律的缺失，以便能够约束佛门弟子的行为，更好的弘扬佛法。只是走到半路发现有很多和尚死于非命，于是我一路追查下来。”王隐之道：“大师，不知道你查到什么没有？”

    老和尚道：“我最早发现暗杀和尚的人是今天那位使用红色刀彩的青衣女子。有一天夜晚我跟踪她到了一个大户人家，她进入了一个妇人的房间，我只在暗中观察。过了很久以后，忽然听到屋里的那个妇人喊道：‘救命呀，杀人了。’我于是急忙跑到屋子的顶部，想看个究竟。当我看到有几个人进入她的房间时，一个和尚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而且是一刀毙命。只听这个妇女支支吾吾道：‘老爷，今天我让这个高僧来做法事，正在屋中做着法事，有一个人闯进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把他给杀了？’我看了看和尚的尸体，血都有点凝固了，说明已经死去多时，我想再去追她已经来不及了。”

    徐敦颐道：“大师，后来你是怎么碰上这四个青衣人的呢？”老和尚道：“后来，我听说附近的一个寺院，最近死了两个和尚，我于是打算去这个寺院打探一番。当天晚上，就发现两个人出现，一个是上次拿红色刀彩的青衣女子，另一个是拿着紫色刀彩的青衣人。他们两个分别走向两个和尚的房间，不久后就出来，相互说道：‘房间没有人，可能在外边鬼混还没有回来，我们埋伏在他们回寺的路上干掉他们。’两个人一起点点头，于是在一个桥头旁边的芦苇丛中埋伏着。

    只见两个喝的醉醺醺的和尚，相互搀扶着，正向桥这边走来。只听一个和尚道：‘想不到……，真想不到……当和尚这么爽！’打了一个嗝，又继续说道：‘既不用交钱粮税……又不用怕被拉去当兵，还可以喝酒吃肉……’另一个和尚笑着道：‘呵呵，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和那些贵妇人在床上缠绵……，呵呵……’我感到不可入耳，于是没有继续听下去。当我听到这样一句话：‘你们两个去阴曹地府爽去吧！’我急忙赶到桥头，发现两个人的脑袋已经被砍下。我于是赶忙追下去……”

    羊天蒙听的津津有味，急忙问道：“大师，后来追到青衣人他们了吗？”大师叹了口气道：“我一直追了一个时辰，后来可能是他们两个发现了我在追踪他们。于是他们两个人分开了，我继续选择那个拿红色刀彩的人追下去。又追了一个时辰，那个青衣人突然停下，并问道：‘大师，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追我？’我回答道：‘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那个青衣女子道：‘大师，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会暗杀和尚。因为他们都死有余辜。’”

    徐敦颐道：“苍天有好生之德，何必多伤人命。”老和尚道：“我又问她是什么人，她也不回答我。而是直接用刀招呼我，并说道：‘以大师的武功修为，一定能够猜出我是什么人？’我和她交手近百招，她丝毫不落下风。后来，她突然用刀以及整个身体扑上我，要与我玉石俱焚。我不愿伤她性命，急忙后撤。就在这时，她急速向前冲去，并说道：‘无名小卒，岂是法显大师的对手。’我知道上当了，但她的轻功的确一流，转眼就消失在黑夜中。”

    此时徐敦颐和王隐之，很恭敬的道：“失敬，失敬，原来是闻名江湖的得道高僧法显大师。”法显道：“说来惭愧，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徐敦颐道：“大师，与那个青衣女子交手，难道没有发现她的武功家数吗？”

    法显道：“当时，我不敢确定，因为他们的武功路数并不是出自中原门派，而是来自巴蜀地区。我只是听说在清城山（今青城山），有一个道教门派。教主下面设立了四大‘治头大祭酒’，每个人负责管理七个治所，且每个治所都有一个祭酒来管理，共把天下教徒分为二十八治所，上应二十八宿。这四个‘治头大祭酒’分别管辖不同的方位，也即东青龙，南朱雀，西白虎，北玄武。”

    徐敦颐道：“莫非这四个人是清城山的四大‘治头大祭酒’？”法显道：“应该不是，据我所知，四大‘治头大祭酒’足不出清城山。后来我虽然失去了这几个暗杀和尚的人的线索，但当我走到东蒙山的时候，我发现被人跟踪了，而且后来跟踪的人越来越多。”徐敦颐他们一听到东蒙山，不由的面露喜色，并道：“我们就住在东蒙山上。”

    法显点点头，续道：“一开始只有四个人，后来有七个人。这七个人中竟然有我要追查的那两个人，其他人没有见过，他们骑着马一路尾随着我。当走到一处没有人烟的地方，我对他们说道：‘后面的朋友，请现身吧！’一个带头模样的青衣人，使用的刀其刀彩是黄色，他道：‘法显禅师，我们本无意冒犯，我们杀的那些和尚都是酒肉**之徒。你是得道高僧，我们本不应该惹你，但是你却阻止了我们的大计，因此，不能够留你。’只见他们七个人的站位暗合阴阳五行，呈现一条龙的形状。我心中不免一惊，好厉害的阵法。我只能够凝神防守，占据龙头位置的青衣人是使用的是黄色刀彩的刀，他刀法狠辣，内功深厚。而后面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使用的刀彩颜色是黑色的，另一个青衣女子使用的刀彩是白色的，两者刀法浑然天成，平和稳健，攻守平衡，很难找到破绽。而尾部就是红色刀彩的这个青衣女子，其刀法却阴柔，让人防不胜防，但防守较弱。这四个人都是同时出刀，从四个不同的方位攻来，我只能够腾空跃起。但是另外三人使用的刀彩颜色分别是蓝色、绿色，紫色，他们在外围防守的极其严密，我又被逼进阵中。我试图从龙尾的位置突出阵法，但是其他人三人立即过来协助；我又去攻击龙的腹部，这两个人本身防守就很好，加上有龙头人的牵制，我还是没有办法冲破阵法。最后，心想：‘任何阵法都有破绽，只有龙头没有尝试，难道弱点在龙头。’当我看到占据龙头的人刀法如此霸道，我也不敢轻易尝试，万一失败，必定死于他之手。在在这个阵里面真是险象环生，时间拖得越久越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