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谁呀？”白骨精好奇的问道。
“一个虎丫头！”林青阳想了一下，说：“好像叫什么然姐儿，哦，大名唐依然！”
“哦？怪不得！”白骨精微微一怔，问道：“刚才外面闹起来，有她一个吧？”
“是！”林青阳点头。
车开出停车场，来到了灯红酒绿的街道上。
白骨精降下了车窗，让外面的冷风吹进来，过了一会儿，她才说：“小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鲲鹏实业主动退出了。”
林青阳兴奋地说：“哈，祝贺，祝贺。老板出马，一个顶俩。”
白骨精淡淡一笑，说：“没什么好祝贺的，是鲲鹏实业的主动退出，又不是名流高科的强势胜出。”
林青阳摇了摇头，说：“是啊，老板，鲲鹏实业并没有败势已定，为什么要主动退出呢？”
白骨精笑道：“呵呵，说起来，这里面有你瞎折腾的功劳啊！”
林青阳一脸茫然：上午在办公室，白骨精对自己的瞎折腾还暴跳如雷，才过了不到十个小时，又变成了赞赏有加，她这不会是挖苦讽刺吧？
“不懂！”林青阳贱了吧唧地说：“难道不应该归功于老板的运筹帷幄吗？”
“呵呵，小林，你真有意思。”白骨精笑了起来，突然问道：“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吗？”
“不明白！”林青阳含糊其词说：“或许，知难而退也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就这么简单？”白骨精的眼睛盯住了林青阳。
林青阳看着白骨精，嘿嘿笑道：“老板，我又不是王氏兄弟，我怎么猜得出他们的心思呢？”
听到这句话，白骨精的脸色微微一变，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但还是被林青阳敏锐了捕捉到了，不由得升起了一个疑问：他们有什么关联吗？
白骨精幽然道：“小林，我以为你会知道一些原因呢。”
“嘿嘿，老板，你是公司的总裁，我不过是替你当差的，个中原因，如果你都不清楚，我怎么能知道呢。”林青阳得知名流高科取得了玻璃厂竞购的胜利，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所以，语气中多少带了一点点的油腔滑调。
“林青阳，听你说话的腔调，好像没有把我当成你的老板吧。”白骨精故意把脸一沉，说：“你老实交代，你和刚才那个丫头是什么关系？”
林青阳傻了，忙笑道：“老板，我和她根本不认识。”
“哼哼，不认识？不认识你们怎么折腾到一起的？”
“老板，我们真不认识。”林青阳叫起了委屈，说：“她们几个小丫头玩游戏，把我当作了道具，我不肯配合，她就没完没了。”
白骨精盯着林青阳看了几眼，看他确实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便说：“那你们又怎么和刘煜发生冲突了呢？”
林青阳就把过程简单地说了说。
白骨精忽然望向林青阳，突然问道：“小林，你知道那丫头是谁吗？”
“就知道叫唐依然，其他的，真不知道了。”林青阳默默地开着车，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是市长唐逸夫的女儿！”
“啊？”林青阳惊出一身冷汗。怪不得赵勇刚要对柱子大打出手，原来，这丫头有这么大的背景，鲲鹏实业当然惹不起，也不敢惹。
“可是……老板，我跟她真的没有任何的关系。”
“哈哈，那就算是歪打正着吧！”白骨精微微一笑，没有再追问，而是转换了话题，她说：“我了解到，市里领导正在运作，有意将玻璃厂的改制作为成功经验向省国资委报告，省国资委已初步同意，总结提炼临江市国企改制的经验，树立典型，在全省范围内大力推广。”
林青阳愕然，问道：“这和鲲鹏实业退出玻璃厂竞购有关系吗？”
“有哇！”白骨精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说：“国企改革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开始，市领导就筹划着总结经验，树立典型，这是在为做政绩造势。”
对于政治经济学，林青阳更是一窍不通，但是，白骨精讲得兴致很高，他必须听得津津有味。懂不懂是水平问题，听不听是态度问题。
“这个时候，市领导中谁最需要政绩呢？”白骨精自问自答：“市长唐逸夫！临江市委书记有可能调离，他很有希望接任。”
“老板，唐市长要政绩，就应该让名流高科取得玻璃厂竞购的胜利吗？”林青阳仍然是一头的雾水。
“对！”白骨精点头：“名流高科的竞购方案，可以充分保障下岗职工的权益，维护社会的稳定，体现出建设和谐临江的政治意义。相比之下，鲲鹏实业拿出的一千万现金，其重要性就差了很多。”
“哦！”林青阳还是似懂非懂，他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其实，这个时候他最想知道的，是自己瞎折腾的功劳有多大，以后可以拿到多少的奖励。
“老板，那今晚上王鲲腾请你吃饭，就是为了跟你说他们要主动退出吗？”
“不！”白骨精摇头，说：“一开始，他并不甘心放弃，他想给名流高科一定的补偿，让我主动退出，鲲鹏实业来执行名流高科的方案，我们正在讨价还价，你和唐依然在外面一闹腾，他才改了主意，下了主动退出的决心。”
“嘿嘿！”林青阳咧着嘴笑了，说：“王鲲腾以为我和唐依然拉上了关系，他看风向不对，只好选择了退出。”
“应该是这样！”白骨精说：“不过，商界拼争，终归还是市场资源和既得利益的瓜分过程。我和他达成了默契，在随后的临江市国企竞购中，名流高科放弃其中的一次，并让出部分北方市场。”
林青阳暗暗吃了一惊。
王鲲腾果然好手段，无愧于他商业奇才的美誉。明明他不得不退出竞购，却仍然想方设法从白骨精的手里捞了一笔，简直把合作共赢的理念运用自如，发挥得淋漓尽致。
白骨精见林青阳没有说话，马上意识到了他存有疑问，她说：“小林，这一点儿都不奇怪，名流高科竞购玻璃厂成功之后，既没有必要也没有能力参与其他企业的竞购，同时，让出部分北方市场，也符合名流高科集中优势力量在东南省发展的战略规划。”
这就是白骨精的大局观，她能够将名流高科带上国内知名企业的行列，必有她的过人之处。
这也给了林青阳极大的启发，天下财富取之不尽，谁也不可能全部揽入囊中。借用一句妇女用品的广告语，你好我也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商界如此，其他领域又何尝不是如此！
林青阳佩服的同时，又略带疑问道：“老板，现在我终于敢问你了，那你查出来了吗，谁是内奸啊？”
“你呗！”白骨精故意板起了脸，说：“消息是你透露出去的，瞎折腾的也是你，你不是内奸，谁还是内奸啊？”
林青阳大叫道：“老板，你不要冤枉好人啊！”
“逗你玩儿呢，傻瓜！”白骨精认真地说：“内奸肯定是有，但隐藏得太深，一时半会儿还挖不出来。”
“老板，要这么说，我还是功臣，应该得到奖励，对吧？”只要不被冤枉，林青阳才不管谁是内奸呢，他更关心的是白骨精曾经开出的奖励条件。
白骨精语重心长地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林青阳问道：“玻璃厂竞购不是取得胜利了吗？”
“这只是万里长征刚走完的第一步，离论功行赏还早呢。”
“啊，老板，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
“拿下了玻璃厂，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白骨精认真地说：“规划建设，征地拆迁，后面的难题还多着呢，我还等着你再立新功呢！”
“哈，老板，你太抬举我了，我就一小菜鸟，你说的这些我几乎一无所知，能立什么功啊？”
“小渣羊，不要自暴自弃嘛。例如刚才那个唐依然，你只要跟她处好了，就是大大的功劳！”
林青阳笑问道：“老板，你让我卖身投靠呗！”
白骨精白他一眼：“你卖身投靠一个市长的女儿，还觉得吃亏吗？”
“能投靠上，那是真不吃亏！”林青阳特不要脸地说完，又皱起了眉头，说：“我是想把这一百多斤靠上去，就怕靠不上啊！”
“啪！”白骨精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打我干吗？不是你让我靠的吗？”林青阳呲牙咧嘴地里抱怨道。
“……！”白骨精忿怒地打量了林青阳几眼，才恨恨地说：“我才懒得管你靠不靠呢。”
“那你打我？”林青阳扶着方向盘，楞了半晌。
“哎哎，笨蛋，开过了！”白骨精大叫起来。
林青阳一看，刚才一分神，错过了通往“半山华庭”的路口。
赶紧调头，拐上正道。
进院子门，依然接受保安大哥的注目礼。
在门前停好车，林青阳突然发现白骨精的脸色不太好看，情绪也显得有些低落：竞购胜利了，不是挺高兴的吗，怎么变脸了呢？要不，就是来大姨妈了？
管它呢，妖精的心思，凡人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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