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温暖的阳光,洒在昨夜的战场上,断树残枝,满目疮痍。
旷野中突然惊现两个身影,一个青年男子,一个白发老者。青年男子秀眉俊目,器宇轩昂,浑身散发出与年龄不相符的强者气势,雪白的长衣背后赫然写着一个大大的“仙”字。后面的老者,鹤发童颜,鸿衣羽裳,颇有些清风道骨。
看着残破不堪的旷野,青年男子秀眉紧蹙,低语道:“还是晚了一步么?”
“父亲,父亲!”
伴着尖叫声,黄康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驾行驶的马车里,眼前的景象让他倍感震惊。昏暗的车厢里,捆着七八个和自己一般的孩子。这些男孩女孩,年龄多在十岁上下,一个个眼眶深陷,面容饥馁,无精打采地蜷缩坐地,眼中满是恐惧与不安。
“你终于醒啦!”
黄康惊慌之余,定了定神,这才发现身旁蹲坐着一位小女孩,生得雅秀,天然姿容,瞬间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原来黄康昏迷中一直是这个小女孩在照顾他。
黄康从小就和父亲四处流浪,从来没在一个地方久留,自然没交过什么朋友,更别说如此美丽的女孩。因而漂亮女孩子一声问候便把他问的满脸通红,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见黄康半天没回答,离小女孩不远的一个小胖子调侃道:“这样都能脸红,你太没出息了。”听罢小女孩立马对小胖子喊到:“闭嘴,死胖子。”不料小胖子的脸立马红得比黄康还要厉害,用手摸着后脑勺看着女孩,一顿傻笑。
小胖子傻乎乎的举动,引得众人呵呵大笑。顿时车厢内凝重的气氛,一下了缓和了不多。唯独一位肤色黝黑的少年,面无表情地坐在角落里,一语不发,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这黝黑少年身材较其他人魁梧一些,估计是这群孩子里年龄最大的一个。
马车前面并肩坐着两个成年男子,一个长相普通,一个尖嘴猴腮。其中长相普通的男子,拉着缰绳驱赶马车。另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马鞭,时不时挥两下。两人正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
两人聊得正欢时,心情大好的尖嘴猴腮猥琐男子,对身旁的男子吹嘘道:“方今大战在即,各国都在抢丁抓夫扩军备战,能打仗的几乎都去当兵了。有些国家甚至在以高价收购孩童,加以培训后作为战力储备。到了巴国,这一车子小孩可以换上不少好东西啊!运气好,说不定可以换到灵晶哦!”说罢笑的更开心了!
车厢里,小女孩骂完小胖子,转头又关切地问黄康道:“你在昏迷中,一路上不停地喊父亲,你父亲到底怎么了?”问完,黄康如梦方醒,突然站起身来,用手捶打着门,大喊:“快放我出去,我还要去找我父亲,快放我出去!”声音虽大,前面的两人却跟没听见一样。
眼看无人理会,心急如焚的黄康,一沉肩猛地撞向车厢的侧壁,接着又撞向另一侧,如此反复冲撞马车。
眼见影响了马车的正常行驶,前面的两个男子才缓缓停下马车。走到后方,打开车门,猥琐男二话不说,上前一巴掌把黄康打倒在车厢里,正准备关门了事。
没想黄康如此倔强,刚倒下立马站起又要出来,猥琐男一阵冷笑,对着黄康说道:“别找了,大夜晚的把你一个人丢在黑森林里,你父亲要么死了,要么不要你了。”
“你知道个屁,快放我出去!”黄康说完,一口口水吐到猥琐男脸上,眼神异常坚定,脸上毫无惧色,这一举动彻底惹怒了猥琐男。
猥琐男打开车门,拖出黄康,就地一顿暴打。眼见黄康被殴得鼻青脸肿,再打下去就卖不出好价钱,一旁的男子焦急地劝道:“再打就打坏了,卖不出高价。这小子天生硬骨头,是个佣兵的好料子,搞不好能卖个好价钱!”
猥琐男揍了黄康十记重拳后,心头的气已经出了大半,又见朋友相劝,心想此时只要黄康乖乖就范,看在钱的面上放他一马,那知黄康不但不告饶,还瞪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自己,顿时心中的怒火再一次窜出来:“妈的,还敢瞪眼。若非老子收留,你们这些没人要的野种能在这乱世活到今天,敢向我吐口水,找死!”接着又用脚踢打黄康。
这时车内那些胆子稍大的孩子陆续走了下来,其中就有黝黑少年和小女孩,战战兢兢的小胖子紧随其后,而胆小的都作一堆挤在车厢内靠里的角落,不敢朝外面看一眼。
“住手啦,你快打死他了!”小女孩一下车便大声喊道,声音有些颤抖。见猥琐男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一直不动声色的黝黑少年终于忍不住想上前制止,不料刚近身就被守在一旁的男子一脚踢飞。
“小兔崽子,想造反啊!”
猥琐男听见小女孩的喊声,半晌才回过头来,望着眼前出落得十分水灵的女孩,一股邪恶的念头如火一般燎上心头,淫笑道:“小美人也不怕死是么?”说完,将黄康丢在一边,朝小女孩走去,本就猥琐的脸,此时愈发猥琐。
猥琐男舔了舔嘴唇,抬手就要向小女孩的头发抓去。
这时,突然一块石头飞地打到了猥琐男的手上。
猥琐男吃痛,甩了甩手,怒目斜眼朝石头射来的方向望去,正是被打得遍体鳞伤的黄康扔来的,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纵身一跃,骑在黄康身上,双手掐住黄康的脖子,咬牙切齿地道:“活得不耐烦了,老子这就送你上西天极乐世界!”说完,使尽全身气力,死掐黄康的脖子。
猥琐男的力量远远大于黄康,无法挣脱的黄康,只能双手死死的抓住猥琐男的手臂,但是黄康慢慢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而自己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一秒,两秒,时间在黄康觉来,过得是如此的慢,整个世界在刹那间仿佛停滞了一般。
就在黄康觉得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突然一股猛烈的灼烧感从腹中窜出,几乎要撕开胸膛爆裂而出,瞬间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此时,掐住黄康脖子的猥琐男惊骇地发现,只剩下一口气的黄康,突然全身冒起金色的光芒。在场的其他人,见了这一奇异景象,也都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猥琐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刚要放手,这时黄康突然睁开双眼,奋力抓住猥琐男的双臂,愤怒的双眸中腾起黄色的火焰。
见黄康突然暴走,猥琐男脑中除了惊骇,一片空白。
虽然级别低微,但猥琐男毕竟也是修炼之人,很快便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强装镇定,心想,“事已至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有要拼命之势。
被猥琐男死死按在地上的黄康表情痛苦,面目也变得狰狞,满身黄光大作,并伴有丝丝闪电环绕周身。突然黄康一声怒吼,金光爆破,在体内积蓄许久的能量,瞬间爆体而出,刹那间天地一片惨白,除了白色的光芒,什么也看不见。
此时,旷野上的年轻人和老者闻声一惊,同时朝森林东方看去。两人会意,一蹬脚,瞬间消失在原地。
二人急匆匆来到事发地,只见黄康躺在场中,昏迷不醒,身上趴着一具烧得只剩下白骨的骷髅,周围的地面焦黑一片,空气中弥漫着焦土的气息。
在离黄康不远处的草地里,东倒西歪,昏躺着几个孩子。而在黄康跟前,一名男子手持长矛,惊魂未定,对黄康做刺杀之势。
拿长矛者感知身后有人过来,猛地回头,眼神正好与青年男子凌厉的眼神相撞,瞬间被青年男子眼中放出的杀气逼得喘不过来,体内血气仿佛沸腾了一般,承受不住,“扑通”一声昏倒在地。
青年男踏过那男子的身体,一脚将焦尸从黄康身上踢开,抱起昏迷中的黄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转身恳求白眉老者道:“拜托你了。”
白眉老者伸出两根手指,点向黄康的眉心处,但是刚一碰触便像触电一般疾收回了手,发出“咦”的一声惊叹,原本舒展的白眉略微有些下垂,诧异地望着青年男子,道:“这小娃的‘病’棘手的很,便是老夫一时也想不出根治之法,只能暂时将他体内的这股力量封印,至于能够压制多久,老夫也不得而知?”
青年人见白眉老者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沉思了片刻,道:“既然不能彻底根除,能克制一时也好,总比暴露在外随时有生命危险强,至于最终结果,只能看康儿的造化了!”
就在这时,路边草丛里的小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慢慢站了起来,不知是谁突然大叫了一声“仙人”,顺势跪拜在地,其他人见状,也跟着纷纷下跪,祈求帮助:有哭着要回家,有请求收其为徒的……一时间,什么样的祈求都有。
小女孩可能是因关心黄康的缘故,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生怕那两人有什么恶意;小胖子还是乐呵呵的傻笑;黝黑男静静地看着场中的一切,依旧一语不发!
一旁的老者见了,呵呵一笑,道:“你这所谓的仙人,可要好好救助下这些无助的孩子们啊!”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到有几分讥讽之意。
青年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对于孩子们的请求毫无表示,到是老人刺耳的嘲讽让他有些不爽,冷冷地道:“刘仲谋,别以为我今日有求于你,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脸!”
白眉老人未作回答,将黄康携在腋下,朝森林奔去,几个兔起鹘落,已闪出几十丈外,突然记起什么,回头远远地道,“哦!忘了告诉你,封印之后,这小娃‘悟’和‘发’的修行会受影响。”见青年人未说什么,老人这才奔入林中。
见黄康被白眉老者抱走,小女孩走到青年人跟前问道:“仙人,那老人家要带他去哪?”青年人的目光在小女孩身上停留了几秒,回答了一句“马上就回来”,便又侧过脸去。
小女孩看出这两人对他们并无恶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安心地等待。
没过多久,黄康便和老人一起走了回来!虽然满脸是伤,但是没有大碍。残破不堪的衣服里面,漏出金色的甲衣!
黄康走到青年人面前,屈膝跪地道:“多谢仙人的救命之恩,此时此刻,黄康无以为报,只能给恩公磕三个响头,答谢您的救命之恩!”原来黄康醒来后,白眉老者便故意告诉黄康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受外面的仙人所托,将功劳全推给青年人,是以黄康对仙人很是感激。
黄康磕完头,便准备转身离去。
青年人看着黄康弱不禁风的背影,问道:“你准备去哪?”
“去找我的父亲。”黄康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在走了几步之后,突然抬头望向前方的天空,表情冷静得有些可怕。
“你连独自走出这林子的能力都没有,何谈去找你父亲?”
黄康闻言,心头一颤,停住了脚步,紧握成拳的双手不住在颤抖。青年人的话丝毫不差的刺中了他心中的痛点。
是啊,弱小!无助!
昨晚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他毫无可为,甚至连赶过去见父亲的能力都没有,现在又能做些什么呢!想到这里,黄康心如刀绞。
黄康在沉默半晌后,调头返回,再次跪在青年人面前,请求道:“求仙人收我为徒!”看到黄康如此坚定地做出决定,青年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是怜悯,还是无奈,也许是欣慰。
“我已经决定带这位女娃去穹顶仙山了,可惜,你晚了一步。像他们一样我送你回家吧?”青年男子见黄康满脸失落安慰道。
“我已经没有家了!”
懊恼自己又迟了一步,黄康一拳重重地打在地上。
一旁的女孩,看了看心意已决的青年男人,又看了看惆怅失意的黄康,想说什么,忽然又没说出口。
“既然你们有些人已经无家可回,哪就送你们去最近的修灵苑吧,在那里你们同样可以通过修炼变强!”青年男人看了一眼跪在脚下的黄康,道,“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不要遇难就跪地求人!”
黄康低头不语,心中虽有些不甘,但是他明白这也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变强,找到亲人,保护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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