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远远地,岑婥看到一个穿着月牙色长袍的男子和一个身着桃红色裙衫的小姑娘,急忙朝霍淳使眼色。霍淳看过去,羞涩地笑笑。岑婥朝那两人跑过去:“商大哥,云影,你们来了。姐姐在那儿呢。”岑婥朝霍淳指了指。
商少儒礼节性地朝岑婥笑笑,带着商云影朝霍淳走去。
“少儒,你来了。”霍淳轻声细语道。
“嗯,刚到。”商少儒回答。
岑婥见有这么多电灯泡了,急忙道:“阮润,你陪我和云影走走。”随后见霍慈还站在霍淳和商少儒之间,只好又开口:“大表姐也一起吧。”
霍慈巴不得能和阮润多相处一会儿,闻言,立马跟上。
四个人逛了一会儿,正巧遇到大太太,大太太见宴会有那么多青年才俊,想好好给岑婥挑一个如意郎君,便让岑婥陪着她。
四人行变成了三人行,气氛有些微妙。霍慈一路上不停地找话跟阮润聊,倒显得一旁的商云影只单形影。阮润极其绅士地总把商云影拉进,一起聊天。
宴会的西南角,夏衍指着正在东南角的霍慈对顾斐瑾说:“那个就是霍慈。”
顾斐瑾望过去,笑了。
“商小姐,不知你对西洋画有什么见解?”阮润问道。
“西洋画,”商云影脸微微一红,“我对西洋画不是很了解。”
阮润本是好心替商云影解围,哪料到商云影对现在流行在世家少爷小姐中的西洋画一窍不通,只好一笑了之。
霍慈偷偷讽刺地一笑,炫耀道:“西洋画具有多彩、逼真的特点。西方绘画的审美特点在于真和美。他们用的颜料干后不变色,所以多种颜料混合在一起也不会显得肮脏,颜色就比咱们更加丰富多彩。而且他们用的颜料不透明,覆盖性强,所以立体感很明显。”
阮润赞叹说:“霍小姐对西洋画好像很了解。”
霍慈假装谦虚:“没有。只是家里请了老师来教,我听文老师介绍过罢了。”
商云影默默的,没有说话。
跟霍小姐比,不论是才还是家庭,自己都比不上人家,阮少爷怎么会喜欢自己呢。
顾斐瑾和夏衍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听起来,霍大小姐很有才情。”夏衍说。
霍慈见来了两个人,一个清冷,一个温和,两个长得都不比身边阮润差,不禁脸红起来:“我才疏学浅,不比别的小姐知识渊博。”
顾斐瑾说:“霍大小姐不必妄自菲薄。”
夏衍介绍道:“霍小姐,在下是夏衍,这位是顾少帅。”
霍慈早听三姨太提起过夏衍和顾斐瑾两人,当时三姨太感慨着说,如果能嫁给他们两人任何一个,那么自己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今天遇到真人,可得好好把握机会。至于那个阮润就让给商云影好了。
顾斐瑾开口道:“今天在下第一次来霍府,不如请霍大小姐带我和夏将军两人参观参观,不知可否?”
霍慈一听,喜不自胜,但脸上还是淡然,回答:“自然可以。我作为爹的女儿,理应替爹迎接贵客。嗯,阮少爷,您……”
阮润一摆手:“霍小姐去忙吧,我随意,随意。”
霍慈矜持地对顾斐瑾和夏衍说:“如此那么,二位请。”
“婥儿,这位是方公子。方公子年轻有为,才二十出头就已经帮方老爷打理家业,更可贵的是方家的家业在他手里扩大了整整两倍呢!”大太太向岑婥介绍着方昌。
岑婥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你好啊,方公子。”
方昌倒对岑婥很有好感:“岑小姐,你好。”
大太太有意给他们两人制造机会,便找了个借口走了。
见大太太走远了,岑婥对方昌“回眸一笑”:“方公子,我们去那边走走吧。”岑婥指着不远处的餐桌建议道。
方昌见岑婥主动邀请,喜笑颜开:“好啊,好啊。”
岑婥不是讨厌方昌,如果两人做朋友可以,但是做夫妻,还是饶了她吧。她可不想这么早就嫁出去,然后相夫教子,恪守一大堆繁文缛节。
岑婥走到餐桌前,拿起一杯红酒,然后手一滑,很“不小心”地全倒在了方昌身上,方昌胸前一大片酒渍,要多明显就有多明显。岑婥很抱歉地向方昌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方公子,真的,我,我……”
方昌原本还有一丝恼意,但见岑婥满脸愧疚,很真诚地道歉,只好勉强弯一弯嘴唇:“没事,没事。”一边努力用方巾擦拭着身上的污渍。
岑婥再次真诚地提出建议:“要不,我让人替方公子准备一套新的衣衫吧。”说着,叫住刚好经过的一个下人,吩咐如此如此。
方昌考虑到今天是都统寿宴,而自己现在这样定会让都统失了颜面,方家要想向上发展,必定要借助都统的力量。于是温声细语地对岑婥说:“岑小姐安排妥当,方昌在此谢过了。”
岑婥大方地摆了摆手:“好说,好说。”
方昌跟下人走了后,岑婥便趁机开溜了。
霍慈领着顾斐瑾和夏衍逛遍了几乎整个霍府,现在,霍慈他们正在霍府的花园里。
霍慈指着池塘里的睡莲对他们说:“二位,这些睡莲是爹特意让人培育的。在月光下显得尤为柔美。”
顾斐瑾一边附和,一边不经意地问道:“刚才听霍小姐说,你是一个月前到的宣州?”
霍慈心下一紧,莫非他看出了什么?但还是一脸笑意:“是的。少帅问这个做什么?”
顾斐瑾带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回答:“随口问问罢了。”
夏衍见状,连忙岔开话题:“说来我还没见过霍二小姐呢。不知霍小姐能否带在下去结识一下霍二小姐?”
霍慈虽然不愿意,但是为了维持自己善良温婉的形象,嘴上还是说:“当然可以。”
说实话,对于霍淳和岑婥,霍慈一开始就是嫉妒她们的。一个同样是姨太太生的却可以从小生活在爹娘的身边,得到悉心照料。而另一个,霍慈更加嫉妒,岑婥只不过是爹的侄女,凭什么可以享受都统府小姐的待遇,凭什么所有人都对她那么好,凭什么跟自己争?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却整日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和她作对,真恨不得将她赶出霍府。
三人正要离开,却见岑婥往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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