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赵序廷努力睁眼掀起一条缝儿，“夜里守岗换班的操练。”
“为何换班还要有操练？”
“为了时时刻刻能保护脚下的土地，心中的东西。即使在最困倦的深夜。”
轰……
木暖晴脑子突然一下子空白，好似回到很多年前的某个夜晚。她也是坐在这里，望着营地的火把问出这么一句话。
当时她身旁的人也是这样回答她的，只是那个人不是赵序廷，他叫穆天擎。
当时她伏在穆天擎的腿上，很是不明白：“所以爹是因为要在这山坡上看火把，才不回家陪娘亲的吗？”
穆天擎的大掌放在她的背上，望着营地里的跑来跑去的火把，“鸢儿，对于爹来说，一生必须要守的两样东西：国与家。守国，为皇上，为嵩国百姓；守家，为你和你娘亲。而在很多东西上，是不可能两全的，所以说，爹对不起你娘亲，对不起鸢儿。”
木暖晴摇摇头，“不会，鸢儿觉得爹很伟大，是最最最厉害的人了。并不觉得爹对不起鸢儿和娘亲，娘亲也一定这样认为的。”
“你啊！”当时穆天擎笑着点了点她的小脑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多说了几句：“鸢儿，在乎的东西，即使自身粉身碎骨，也一定要守住，知道吗？”
“记住了。”当时木暖晴点点头。她当时记住了，只是记住了，直到后来，她才明白所谓的粉身碎骨也要守住……只可惜，有些东西守住了，有些东西是真的碎了。
想要守住的东西……吗？
“你说……如果拼尽全力能守住想要保护的东西吗？”
“如果……可以的，一定可以的。”赵序廷睁开那双似狐狸的眼睛，坐直身子，望着木暖晴，这一次，我一定会守住你的。心中默默地告诉自己，既然遗憾无法弥补，至少不要再变多，一丝一毫都不要。
“是嘛！”这一刻，木暖晴勾起唇角，眉眼的笑似三月的春风，带着点懒洋洋的暖，吹开了这连日的愁伤。
“风高了，回去吧。”赵序廷拉起木暖晴，将铺在地上的狐裘拿起了抖了抖，披在木暖晴身上，自己倒是迈开脚步往前走去。一瞬间又恢复了嵩国太子的模样。
木暖晴握住领口的狐裘，目光落在两步远的赵序廷的背影上，嘴角莞尔。
赵云儒，江家，穆栀筠，穆栀筠背后的郭家，还有那袭击她的大人……这似乎错综复杂的关系，一团纠缠在一起的线，她需要找到一段的头。
赵云儒想对付的是江家，穆栀筠是关键的棋子，那么郭家必是不能避免的牵连者。那背后的大人，一定不会只有一个人……不会是江家，那便只有郭家是那位大人联盟者。
木暖晴闭着眼睛，在脑海里将这一切化为属于她的战场，就当这是一个长蛇阵，她静待时机，打蛇七寸。
第二日。
江宅大门出现了木暖晴的身影，站在门口，望着那匾额发呆半晌，才提起衣袍抬脚跨过门槛。
“大少奶奶！”小竹和石福听到下人前来禀告还以为是认错了，如今前来一看脸上皆是一喜。
木暖晴朝两人淡淡一笑，没有答应，径直走向厢房，拉开橱柜，取出一个小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