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换好了衣服,由人带路到了那个玄衣男子的屋子里,打开房门,扑鼻而来一股浓浓的药香味。再看床上的男子已经清醒,年纪大概与无痕相仿,苍白的脸庞,分明透着冷峻,斜飞的英挺俊眉下是一双蕴藏着锐利的目光。“多谢姑娘搭救之恩。”虽是言谢,声音却透着清冷。“不用谢我,我不过也是自救。不知公子家在何方,我也好告知师傅,让他送公子回家,省着令尊因找不到公子而出什么乱子。”阿狸看此人样貌举止便知他不是什么寻常人家能教育出来的孩子,在自己下山之前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在下本为梁城人,被贼人劫去了钱财,承蒙姑娘相救,等在下能起身必不会再叨扰各位。”这段词说的如此顺溜,想必是清醒之后就背下来了。阿狸并不挑破,人在江湖,小心为上。看见桌子上的那碗汤药似乎都快凉了,也是,他手臂受了伤,谷中又都是男子,没有人能细心的想到他没办法自己吃药。阿狸将他扶起来,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坐姿,但是好像他实在是没力气坐着,阿狸只好让他倚着自己,然后她端着药碗一口一口的喂他喝进去。“你先躺着,我给你寻么点吃的去。”阿狸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回床上。“姑娘,谢谢你,敢问姑娘闺名,沈某必当衔草相报。”他看着她,眼里是满满的诚恳。阿狸抱以浅笑:“沈公子严重了,出逍遥宫前小女子必会想出如何让我们两不相欠的法子。”说完便推开门,脚步却顿了顿,转过头明眸如天空中最亮的星注视着他:“我叫阿狸。”
那位沈公子必是练武之人,底子厚,不过数日,伤势已经大有好转,而阿狸也正式拜师学艺。阿狸在军情处受过严酷的训练,又天资聪颖,有很多东西只要师父稍稍指点一二便能领悟。唯独一样,便是抚琴。叶归心说虽然踏雪是送她的礼物,有灵性,但能相处的如此之好,便是她有驯兽的潜能。大自然之伟大吾等红尘中人如何能领悟一二,不说动物,单说那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可听懂音乐,这在现代科学也是有所依据的。于是让她学习用古琴弹曲,造诣于乐理。然,前一世的她每日过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若是唱歌那还算是阿狸擅长的,这弹琴她就着实一窍不通了。一连数日,理论部分阿狸学的倒是不错,只是一到实际操作起来,那便果真是“泣血”之作,导致逍遥宫所有人闻之丧胆。以至于有一天阿狸对那位沈公子说,报酬就是听她弹一曲新学的曲子,他憋了半天,犹豫再三终于吐出几个字:“我还是,衔草相报吧。”可见阿狸功底之深厚。
“阿狸,你明白了吧,只有你师兄才是对你最好的。今天你师兄就是为听曲子来的。”无痕眯着他的狐狸眼,仗义的说。阿狸露出几颗小白牙,坐在琴旁,曲罢,无痕如此聒噪的一个人只说了一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沈兄坚持衔草相报了。”师父听说种种后,只笑着说,看来这古琴的确太难了,但并没有说取消学习,只是换了一样乐器,玉箫。其实萧也并不那么容易学,只不过古琴需要手指灵活,指法多变,而阿狸这双手若是舞剑倒是灵巧,但一上古琴便不分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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