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了她》 第4章

    洛可可从没有想过自己的第一次是会被这么夺走的。

    她躺在床上，任由手机闹钟孜孜不倦的叫唤着，却没有关掉它。现在的洛可可的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回播着昨天发生的那一幕幕，她发现自己清晰地记得那个男人抚摸自己的感触和他看向自己的眼神。

    战栗、恐惧、疼痛和快感仿佛印刻进了她身体一般，洛可可猛地坐起身，终于关掉了闹钟，下床走进了浴室。镜子中映照出的是她熟悉的脸，她就这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愣地出神，直到浴室外想起的手机铃声把她唤回现实。

    电话是朱佳打来的，在接起电话的那一瞬间，洛可可心里想着要不要拒绝朱佳，这样的话她就不用再遇到那个男人了……可是，洛可可又想到“昨天”对朱佳出手的男，犹豫再三，她还是答应了和朱佳一块儿去婚庆公司的事儿。

    洛可可不敢冒险，若是朱佳今天出了事儿，而她安然度过了这一天，那就再也没有可以重新来过的机会了。洛可可快速洗漱了一下，当她拿起原来准备好的连衣裙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了“昨天”的画面，这让她的手抖了一下，裙子便这么落在了地上。想了想，洛可可转向衣柜拿出了牛仔裤和衬衫换上，这才吃了早饭背起包出了门。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她十六岁起到现在二十四岁，一共八年，八个三百六十五天，一共是一千九百二十天，她自杀了一千九百二十次。她用尽了各种方式，吃安眠药、跳楼、卧轨、割腕、上吊、吞金、服毒或者是单纯的拿刀捅穿自己的心脏……对于死，洛可可觉得自己早已经麻木了，而对于在死亡时经历的疼痛她也越来越迟钝。

    没有什么疼痛是不可以忍受的。有的时候洛可可甚至会生出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确实活着的想法来，在“第一天”自杀后，她也曾经尝试在“第二天”有意识的自杀，可是洛可可发现自己做不到。当她拿起刀子的时候，眼前就会闪过自己倒在血泊里时候的样子，看着刀刃她就能想起这锋利的东西割开皮肉时那撕裂的压迫感，这让她晕眩作呕，让她无法下手，若是她执意想要继续下去，那她会直接昏睡过去，再醒来时“第二天”早已安然度过。

    所以“第二天”的洛可可无法自杀，若想倒档，她只能盼着有什么人来杀了她了。

    在车站，洛可可见到了和“前两天”无异的朱佳，两人打过招呼之后，洛可可的眼神在车站扫视了一圈，却发现并没有看到男人。洛可可有些放心，又有些奇怪，为何那个男人总会在她所“熟悉的日常”中神出鬼没。

    洛可可的情绪并没有被朱佳所捕捉到，她还在那儿说着她和她男友的事儿，也正是这档口，一个男声在洛可可背后响起：“可可？”

    熟悉的声音穿透耳膜的那个瞬间，洛可可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她缓缓回头，看到了那个两次带给她噩梦的男人，他现在正面带微笑看着她——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男人在见到洛可可回头后，笑意加深了几分，然后转而对朱佳道：“……我可以借走可可一会儿吗？我有些事想要和她说……一会我会把她送回你们要去的婚介公司的。”

    朱佳看看陌生的男人，又看看完全石化的洛可可，这个男人亲昵的叫着洛可可“可可”，这让她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于是朱佳自动把男人归类为洛可可的对象那一类，她觉得她不能妨碍别人联络感情，所以她很大方的就把洛可可借了出去。

    “谢谢。”男人道了谢之后一把拉过洛可可，也不管洛可可这么想直接拖了她就走。

    男人的步伐很快，洛可可被他拉着有些跌跌撞撞小跑地跟着：“等等，放手！你要做什么！我不认识你，你快放手！”

    洛可可的抗议被男人直接无视了，可是她没有放弃挣扎，而她的折腾引来了周围路人的侧目，而男人则突然停下了脚步，洛可可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身上，他便顺势搂住了她的腰就这么当街吻上了她的双唇。男人的举动实在太过突然，洛可可整个人都傻住了，愣愣地让他叩开了她的牙关长驱直入。

    在男人的舌头舔过洛可可的上颚时洛可可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若不是男人搂住她的手臂很有力她可能会就此摔倒。这个吻仿佛是在呼唤着她身体的记忆一般，她不由颤抖了起来，即使她不愿意去想可是“昨日”男人爱抚亲吻她的画面依旧开始回播。

    这个吻过于缠绵，在男人放开洛可可的时候她还有几分晕眩。有几个年轻女孩看到这一幕窃窃私语之后笑了起来，众人似乎把洛可可原来的挣扎看作是了男女朋友之间的使性子。

    “走。”男人再次拉起了洛可可，这次他放慢了脚步让洛可可可以轻松跟上。洛可可觉得自己的大脑里都混混沌沌的，于是她就这么浑浑噩噩跟着男人走进了路边一个茶餐厅。

    茶餐厅里正是提供早茶的时候，男人带着洛可可随便找了个位置做下之后服务员就把菜单送了上来，男人随意翻了翻菜单点了一杯咖啡之后摘下了墨镜问道：“你要吃什么？”

    洛可可摇了摇头，她不知道面前的男人到底想要做什么，眼神警惕地盯着他。这样的洛可可让男人笑了一下，他转头问服务员：“有什么推荐的吗？”

    服务员也笑了，立刻就推荐了几个卖相可爱的小点心，男人点了点头：“嗯，那就各来一份吧。饮料的话……”男人眼神在洛可可身上停了停，“来一壶玫瑰花茶吧。”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收走了菜单，离开了两人的桌边，下单去了。

    “我没怎么和女性到这种地方来过，不太知道你会喜欢什么，就随便点了，希望你等会上了之后还合你胃口。”男人这么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名片推到了洛可可面前，“……抱歉似乎之前吓到你了，请允许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叫欧阳，是一个私人侦探。”

    ……一个满大街到找人虐杀的私人侦探？洛可可看着被男人修长的手指压着推到她面前的名片，眼神中的警惕依然没有褪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