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略微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启言帝,一直未出过声响的轩辕夜,眼里似有光闪过,他上前微微一躬“人死了并不代表没了证据。”
“哦?夜儿说来听听。”事情突然有了转折,启言帝借机把话一收。
“儿臣与那江州刺史曾有过一面之缘。”
“那日,儿臣去离山祭拜母妃,碰巧遇见被人追杀的江州刺史,当时虽不知他是何来历,但出于好心,却也搭了一把手。事后,他才告明身份,却也提防着,不肯说出追杀他的人,究竟是谁。”
他话头一顿,一瞥地上的秦望“儿臣当时留了心,待他走后,往地上的尸首探去,发现尸首腰间所系的,正是秦将军的信物!”
他平淡无奇的声音微微升起,调子拔高,手里拿着血黑色的令牌,分不清本来模样,他上前将令牌放在启言帝面前“请父皇过目。”
启言帝拿起令牌端详了片刻,眉头紧拧,端起一旁的茶杯直接掷在了秦望的身上,滚烫的茶水溅了秦望一身“秦望,你好歹的胆子!”他怒斥道,双目含着凛凛烈火。
秦望浑身一抖,一脸绝望,当轩辕夜拿出令牌的时候,他就知道此事再无转圜余地。
他连忙将头磕得砰砰作响“皇上恕罪,臣只是一时贪念作祟!请皇上看在老臣曾为国效力的份上,饶过老臣这条贱命吧!”他的声音含有巨大恐慌,一个人一旦拥有权势财富后,往往最怕的便是死!他是这样,在场的人大多也是这样。
“你让朕饶你?那谁去饶当年在天灾中受尽苦难的万千百姓!”启言帝的声音着一抹阴狠,眉间皱印骤深“来人!传朕旨意!骠骑大将军秦望,贪赃枉法,罪无可恕,令其满门秋后问斩!”
话音刚落,秦望便被吓得跌坐在地,神情一滞,不停喃道“为什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昨日刚喝了女儿的喜酒,今儿便被判满门抄斩,这一变化,令在场的人多少有些唏嘘。
“慢着……”就在秦望即将被人带下去的时候,轩辕逸忽而出声,他上前佝了佝身子,然后将背脊挺得笔直,与其对视,好不惧此刻盛怒着的皇帝“父皇请听儿臣一言,秦将军有错在先,但请求父王念其曾为开辟北仓疆土立下汗马功劳,饶其满门幼子妇孺!”他跪了下来,声音清朗,一字一句说得清楚。
秦望满含感激的望了他一眼,无论他是为了什么,但能使家里人逃过这场灭顶之灾,这份情谊他算是记着了。
“四哥说得极是,恳求父皇饶其满门幼子妇孺。”轩辕潇也出声应援,跪下恳求。
“恳求陛下饶其满门幼子妇孺!”在场大多官员,互相一看,也都跪下了来。
一时间,满堂沉静。
启言帝满脸阴鸷的盯着轩辕逸,后者微微垂下眼,不分情绪。
良久,他点了点头,阴鸷尽散“就依你所言。”
“父皇圣明!”
“皇上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