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宿》 第十四章：剑这东西太过脏污

    所以他觉得给这小丫头好好讲一讲，不要错过这个机会！不要因为无知也断送机缘。

    就在他想要开口之时，老者突然再次开口询问道：“他是谁？”

    听语气老者似乎不怎么高兴，岁月如歌，不知已经过去多久，自己堂堂白帝，手握‘天灯’，掌握三千星辰炎，曾经一怒让半片星空险些破碎。

    就是这样的超然，平日里就算是那些强者拜见他也需要毕恭毕敬，可是没想到今日哀求一个徒弟尽然被拒绝，最可恨的还是这理由！

    “我已经有师父了？”

    他不相信这世间难道还有人能够和自己比肩不成，所以他想见见如雪口中所说的师父，想要单面询问一下自己收徒他有意见吗？

    他不认为这莽荒之地还能出现奇人异事！所以他开口，充满着好奇的开口询问。

    而如雪依旧睁大一双雪亮的大眼，似乎并没有发现老者已经生气，他纯洁无暇的眼睛看向青尘，随即才开口道：“这就是我师父，也是我一生唯一的师父。”

    说到这里，尽然无限的自豪。

    而那未被青尘握住的葱白小手在星光之下指向少年，指向那有些陈旧的白衣少年！

    看到这一幕，青尘首先一愣，随即才苦笑，而另一边，老者一头黑线，他想过很多，想到过如雪那神秘师父最少也该是至圣以上的强者，可是打死他他也不会想到尽然是这原初境的小子。

    他愣了愣，随即开口：“不过是一个快死的废物而已，他不配做你的师父，也没资格做你的师父。”

    老者虽然没有仔细看过青尘一眼，可是青尘身上那浓厚的死气却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以老者的修为一探便知。

    按照他的推理，这小子应该已经是一个死人才对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活着，但是他的生命绝对已经不多。

    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死！

    所以他才会如此说，说的也算是实话，可是这话一出，青尘勉强接受，可是如雪却是顿时脸色僵持，额头之上无尽的愤怒升起。

    “哼，你才快要死呢？老不死，我才不要拜你为师，我有我自己的师父。”小嘴一堵，如雪尽是怒气冲冲的说对着老者吼道。

    这话一出，老者瞬间痴呆，久久难以回神，多少年不曾有人敢如此对自己说话，大千世界不知有多少天资卓越者想要拜入他的门下，只是他不愿意收徒而已。

    没想到今日遇到一小丫头尽然如此拒绝自己，拒绝也就算了，还如此诅咒！是的，就是诅咒，虽然对自己来说就算是九天将怒也无惧，可是老者依旧有些不理解！

    而一旁，青尘脸色也微微一变，他虽然想要如雪拜入老者门下，可是这老头说话真的不怎么样好听，他确实没有如雪那样逆天的资质，也确实命不久远，可是他似乎还不是废物。

    原初境无暇，仅仅是这修炼界宛若禁忌一般的领域就足以让他自豪，他自问修道至今自己似乎还没有落于任何人之后！

    所以他有些不悦……

    当然，不悦归不悦，自己的思想不能影响到如雪的未来，所以他咬了咬牙开口，拍了拍少女宛若瀑布一般的秀发说道：“如雪乖，我算不上你的师父，你的道路还远，若是能够拜前辈为师这是你的一番机缘。”

    “不要，师父说过你是我永远要做我的师父。”话还没落，如雪突然瞪着大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青尘说道：“难道师父不要如雪了。”

    这表情一出，青尘瞬间感觉一阵无奈！

    “师父怎么会不要如雪呢？算了……算了，自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随即他再次抱拳，恭谨的给老者鞠躬：“前辈，对不起，如雪她……”

    “哼，这里此有你说话的地方。”青尘话还没说完，老者突然之间一声冷吼打断他的话语。

    而老者的双眼也似乎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看过他一眼，几次三番被如此无视，青尘内心不禁一怒，不过他说过一切皆由如雪选择！

    “前辈……”

    “我说过，你没有和我说话的资格。”老者道。

    青尘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他想了想：“确实，以前辈的身份我等确实没有资格和你搭话，但是如雪尽然不愿意，我也希望你莫要强人所难。”

    说到这里，少年不禁开始慢慢严肃起来。

    看着少年倔强的眼神，老者微微一愣，随即嘲讽的说到：“卑微的蚂蚁未曾真正见过天地之广阔安知世界之大，以小丫头的资质，你以为你能够教导她什么，再说你也不过是快要入土之人而已。”

    “哼，我不要拜你为师。”一旁如雪还不待青尘开口就惊叫道，老者几次三番说青尘快要死这已经触碰到她的底线。

    让着可爱的小姑娘恼羞成怒……

    在这个世界师父就是她的一切！

    倒是青尘，在这一刻尽然仅渐渐安静下来，双眼之中犀利的目光绽放：“前辈说的不错，我的生命确实已经所剩不多，但是人有些时候活的太久也未必是好事，就像你……”。

    接下来他没有继续，他相信老者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至于教导如雪，你有你自己的方法，但是我也同样有自己的措施，未必就不如你。”

    “更重要的是她不愿意！”

    不卑不亢的话语，黑夜之下，微风之中，少年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却宛若不倒的劲松。

    是倔强更是不屈的意志！

    老者有些出神，他第一次觉得这少年似乎有一点意思，于是生出一丝好奇：“若是我要为难呢？”

    在这一刻他似乎不仅仅想要收徒弟，更想看看这倔强的少年还有多少让他意外的东西，所以他故意为难着说道。

    这话一出，四周温度骤然下降。

    少年一双犀利的眼眸开始冰冷，他瞟了一眼老者最终目光收回，落在身后的金色古剑之上！

    “若是如此，那我也只能再次拔剑。”

    “拔剑！”老者再次一愣，尽然有人要对自己拔剑，他觉得一丝好笑。

    不要说一柄不同的钒铁，就算是神兵利器也未必能够伤到自己，可是这少年尽然要对自己拔剑。

    “那就我倒是想看看你的剑够不够锋利。”老者玩笑着说道，同时一双汇聚星辰的双眸也第一次看向少年，看向少年身后的那柄金色古剑。

    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剑才让少年有这样的信心！

    不过就在这一眼之下，他那经历无尽岁月的深邃瞳孔开始慢慢皱缩。

    脸颊之上开始出现一丝惊骇。

    “大道无始，神凌有初，遂斩星河，晨曦为鞘！”

    “神凌剑……”

    看着古剑，老者久久沉默，沉默许久，似乎陷入到漫长的回忆之中，可惜在场的另外两人并不知道老者究竟在想一些什么。

    而一旁，姬如雪小脸煞白，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含着晶莹的泪花，当听到青尘已经命不久矣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沉默，至于接下发生的事情他全然不知。

    她的心只在少年身上！

    看着突然之间沉默的老者，青尘也未曾忙着去打扰，随着老者一起沉默，顿时之间，这禁忌之林安静到极点。

    清风吹拂，四野无声！

    时间流逝，落叶飘飞，在这茫茫黑夜之中却是一盏油灯渐渐燃烧，照亮密林，照亮大地，照亮星空，灯光过处，万兽惊骇。

    似乎一点廖火足以斩灭一切！

    “你的剑究竟是什么地方来的？”久久之后，老者吞咽一口唾液，口舌有些干燥的对着青尘说到，这次的话语温和许多。

    “我似乎便没有义务回答。”

    这倒不是少年不想说，而是九鞘晨曦关乎自己回家的道路，他不想多事！

    在少年回答之后，老者额头皱了皱。

    “也罢！这东西早已经不全，九颗天珠已经尽失，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一柄纵横九天的神凌剑，对我也早已经无用，再者，我也不太喜欢剑。”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剑这东西太过脏污！”

    脏污？

    青尘微微皱眉“百兵之首，剑中君子”，这些无一不在告诉世人剑乃是这世界最洁净的武器，乃是当之无愧的君子。

    更有人把它当做精神的象征。

    可是老者尽然说剑太过脏污，这时为什么？青尘觉得自己有些不明白……

    “不是吗？”似乎看出少年心中的疑惑，老者再次开口询问。

    青尘眨了眨眼：“不是。”

    “哼，小孩就是小孩？”老者看着少年双眼之中一丝蔑视，一丝嘲讽：“每一柄剑都沾满无数的鲜血，特别是那些所谓的名剑，绝世神剑更是利用无数鲜血脱颖而出。”

    “剑越好，沾染的鲜血就越多。好人，坏人，丑人，美人，下人，贵人……如此众多人的鲜血都沾染在一柄剑锋之上，你说他是不是很脏污？”

    一旁少年皱了皱眉没有，他想了一会而终于开口道：“是。”

    简简单单的一字，似乎再次出乎老者的意料。

    老者却是很坦然，回答的很利落，虽然他心中还有一份疑惑，还有一丝不解，但是现在的他找不到反驳老者的理由。

    所以他回答了！

    但是虽然回答，这份不解，这份困惑却是已经在他心中埋下一枚种子，一枚有关剑的种子，只待有朝一日少年能够看破，让这种子发芽。

    “不过前辈，我们现在似乎不是谈剑，而是如雪不想和你走。”事情一码归一码，少年很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老者双眼一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