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百花仙子见到青冥山的主人后,心想着从他身上探出母后的下落,而青冥山主人则想确定眼前的这位丑女到底和梦中的那位持花仙子有何关系。青已昭看见他们居然看着对方出了神,遂清了清嗓子。
“大哥,这位就是上官十三姑娘,这位就是解决了皇城县百姓种植问题的人称活菩萨的十三姑娘,等到今年秋天,我就不必再出去布施了!”青已昭走上前,一把拍醒了正在深沉思考中的青木司鼎。
“这位想必就是青冥山的主人了,未曾请教,不知公子姓甚名谁?”紫玉兰走上前,仔细观察眼前的这位风采神异的公子,似乎也在打探他为何一直盯着百花仙子不放,莫非他能看见百花仙子的真面目?
“在下青木司鼎,十三姑娘,初逢骤遇,只怕寒舍有些招呼不周。蔽处有一荷花池,不如我们到池边一面交谈,一面赏花如何?”青木司鼎自从在梦中见到持荷花仙子后,就在自己的别墅种了一池荷花,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会见梦中的仙子。因为他做同一个梦,已经做了一百年多年了,因此渐渐地爱上了梦中的持花仙子。
如今见到眼前的丑女,梦中的那种熟悉感顿时升上心头,眼前的十三姑娘虽然其貌不扬,但他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自被她身上的另一种神韵而怦然心动。
百花仙子一听见荷花,心也怦然而动,她已记不清楚自己究竟多久没见过荷花了。一提起荷花,内心就产生一种归咎感,于是她十分赞赏:“那么就请公子在前方带路。”
随着一声“请”,百花仙子等就跟着青木司鼎蜿蜒而行。
一阵柔和的风吹过,百花仙子即可嗅到一股淡淡的荷花清香,她似乎回到了天庭的荷花池,似乎看见母后张开双臂,微笑着等待一个孩子的奔跑投怀,而那个正在欢呼奔跑的女孩而是小时候的百花仙子。
“母后,母后!”百花仙子似乎有所忘神,不自觉地轻叹一声。但却被心细如尘的青木司鼎听见了。他暗暗地想,这姑娘还没见到荷花,只不过是闻到荷花味,就已如此陶神,可见她和持花仙子一定有关系。
再转过一条幽僻的石砌路,百花仙子终于一睹姿态高洁不凡的一朵朵荷花。各花仙一呼而上,见到荷花池都异常高兴,她们想起曾经在荷花池边弹琴绘画吟诗的场景,那时,宿世观音还没出世,主导她们的花神一直在教导着她们日后一定要效忠于宿世观音,因为她才是注定的百花仙子。她乃是吸集百花精华,最后溶于荷花精子,形成初胚胎,她既是百花的精华孕育而成,那么就是真正的百花仙子。如今再来到种有大片的荷花池边,她们的心神既澎湃又惆怅。
百花仙子却一步步,静静地走到荷花旁边,抬起右手轻轻地抚摸着一瓣瓣如水般清纯的荷花,她想到抚琴,于是抬头道:“紫玉兰,将我的琴抬来!”一说完,她就立刻感觉到失态了,正想补救。紫玉兰却说道:“十三,你忘了,你的琴已经放在将军府了!”紫玉兰自以为解了围,谁知青木司鼎却觉得好奇:“没想到十三姑娘还会弹琴,如果不嫌弃,我可以把我的琴献给姑娘,但求听得姑娘一曲。”说着就以眼示意,青已昭立即吩咐丫鬟拿琴。
青木司鼎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眼前的这位姑娘虽是容貌欠佳,但是看起来颇有才识,应该和梦中的持花仙子有关系,或者说是同一个人。
百花仙子端坐在琴前,指尖拨动琴弦,看着这一片片生气盎然的荷花,想起心中的愤恨,百花仙子振起前臂,铮铮地奏出心中的愤恨。她的琴声如剑光,如烈火,是每个正在赏花听琴的人都渐入深沉,都深感人生的不平和无常。
青木司鼎一面摇扇一面细听,他想起梦中场景,梦中的持花仙子忽隐忽现,她持着一朵洁白无瑕的莲花,袭着一身素白的长丝裙,宛若在雾水中,她渐渐地靠近,靠近。忽然她的面前出现了另一位女子,这女子容颜娇媚,芳华绝代,真是世上难有,然泪眼婆娑,十分委屈,似负着重屈,含着冤恨,在梦里一直不停地哀求着:“求求你,救救她,照顾她,只有你,才能使她免于灾难。求求你。。。。。。”青木司鼎一想到这,遂拍案而起,恰好这时,百花仙子的琴声也刚好戛然而止。紫玉兰为他们如此合拍而感到诧异,百花仙子则站起来,青木司鼎还陶醉在琴声中,自言自语地说道:“你到底是谁?为何偏偏让我照顾好那位手持荷花的仙子!”
百花仙子紫玉兰等一听此话,都吃惊地望着他。这时他才回过神来:“十三姑娘的琴艺果然出神入化,教得人心忘乎所以,在下方才真是失态了,在此向十三姑娘道歉。”
“我想问问你所说的那位手持荷花的仙子到底是何人?”百花仙子走近他。
“那位仙子一直在我梦中出现,已经一百年了,但是我却从未看清她的真面目,只确定梦中的她手持白莲花,身着白素裙,至于面貌,却不曾看清。但梦中却另有一女子,简直就是芳华绝代,她走在持花仙子的面前,一直恳求我将来好好照顾持花仙子,说什么只有我才能让百花仙子免于受难。一百多年了,我一直参不透这个梦。而十三姑娘你见多识广,想必可以为在下解开这个梦迷。”
百花仙子一听到手持荷花,便想起曾经的自己,偶尔在母后面前也手持着白荷花,更多时候,是把白荷花栽进母后的花瓶里。每每这时,母后便欢心一笑。
“那么,那位仙子除了手持荷花之外,还有其他特点吗?”百花仙子对此事也很好奇,特别是进了青冥山,见了青木司鼎之后,总不自觉地想起母后,这种思母情节,都远远盖过了光复花界的慷慨之情。
“我只感觉持花仙子的额眉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但是什么,每次我正要看清时,另一位芳华绝代的仙子就出现了,她开始哀求我,眼神里尽是哀怨。”
紫玉兰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那么,那位芳华绝代的仙子的容貌,你是看得清清楚楚了?那么告诉我们,她到底长得如何?”其她花仙一听,也感觉此事身为奇妙。
“她?不如我将她的容貌画下来吧!”青已昭一听,赶紧吩咐丫鬟准备好宣纸和颜料。
百花仙子心里正想着,那位持花仙子很可能就是她自己,而她前面那位芳华绝代的仙子,很可能就是母后。倘若是母后,那么母后会不会和这个青木司鼎有何关系呢?她一定要弄个究竟!
青木司鼎将画拿到百花仙子面前:“十三姑娘,请过目,这画中仙子就是我梦中所见的那位了!”百花仙子接过画,立刻呆痴了,这画中仙子的的确确就是母后,紫玉兰等也惊呆了。青木司鼎看见这些人的表情,就明白这画中仙子她们必定认识,那么眼前的这十几位姑娘都不是什么平凡人了。
“青木公子,你能告诉我们,这画中的仙子怎么消失在你梦中的吗?她有没有说自己去哪了?”紫玉兰在经受了那么多磨难后,已经变得极冷静,如今也是她第一个冷静下来。
“她?她说完好像就化成碎片,消失在雾水中了。而持花仙子也跟着消失了。”青木司鼎思考了一下说,却还在观察着百花仙子的神情。
百花仙子溢出泪水,一滴滴溅落在画中仙子的娇颜上。忽然她抬起头:“青木司鼎,敢问你和画中的仙子有何关系?”
“我第一次在梦中见到她,实在对她完全不知情。”青木司鼎装出极为难的样子来。
“你一定知道!”百花仙子眼角滴泪,痴痴地看着青木司鼎。
“十三姑娘,你认识这画中仙子?”青木司鼎问道。
但是百花仙子却十分激动,她认为母后的冤魂必定还在三界之中,不然何以向青木司鼎托梦呢?她根本不相信青木司鼎的话,就径直地到处翻找起来。
“十三,你到底在找什么?十三。。。。。。。”任凭仙子们如何呼叫,百花仙子还是一顾前行。
青木司鼎更加确定,梦中的持花仙子真的就是眼前这位容貌平庸的十三姑娘,但是他早已爱上持花仙子,如今持花仙子就在眼前,他却迟疑了。他在痛恨自己,是不是在鄙夷十三姑娘的容貌。但脚还是不自觉地跟在百花仙子的后面。
百花仙子完全忘了周围的一切,她不管面前有什么人,忽的飞上半空,大喊:“母后!”接着双脚踏地,一回头,即恢复了百花真容颜,她没想到青木司鼎一直跟在后面,她的娇艳容颜却真真实实地暴露在青木司鼎跟前。但是她已无暇理会,依旧我行我素,使出第三只眼,看遍了整个青冥山,也没看见母后的魂魄。她累了,她的心累了,她只能伏在假山旁的奇石痛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