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只是削掉一缕头发,看來,此人并沒有伤人的意思,否则,后果难料,”
悄悄将一缕乌黑的发丝散落在空气中,楚岳放开了婉灵二人,心中庆幸的同时,他又不禁疑惑起來,按照他原本的推断,这个叫莫问的家伙,很可能就是上次刺杀婉灵之人,只是,若真的如此,那他最后的行为又该如何解释,如果他真的有意刺杀婉灵,那么方才楚岳搂在怀中的,只能是婉灵的尸体了,
摇了摇头,楚岳沒有继续思考下去,当务之急,应该先离开此地,回到山庄再说,接下來的路途中,气氛冷清了许多,连原本最叽叽喳喳的小蝶也闭着嘴,一言不发,
见状,楚岳只以为她们是受了惊吓,所以才沒心情说话,便也沒有多想,回到山庄,小蝶向婉灵禀明一声,便自行离去,有感于婉灵和蔡琰可能方才受惊,楚岳便决定先送她们回去休息,
只是,一路上一声不吭的婉灵,这次却沒有顺从楚岳的意思,在楚岳疑惑的目光中,婉灵拉着楚岳和蔡琰二人來到书房,小心的关上门,才惊惧的对楚岳道:“是他,就是他,方才他斗笠前的黑纱被风吹起,我看清了,他就是前天回宫之时行刺我的人,他……他刚才还对我笑……”
“什么,此刻真的是他,”楚岳错愕了一下,言语中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有些事情,总会在人的逻辑之外,发生不可思议的变化,就像那个莫问,楚岳起先认为他是行凶者,但是他的行为,却让楚岳原先的推断开始动摇,正当他渐渐排除莫问的怀疑时,婉灵这个受害者却说,莫问就是上次刺杀她的人,
楚岳好不容易才放弃对莫问的怀疑,蓦然却发现,一切又回到原点,只不过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最初是怀疑莫问,现在这个怀疑却变成了事实,
“真的是他,婉灵你确定沒看错,”虽然心里已经相信了婉灵的话,但楚岳此时还是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因为,照婉灵所说,那莫问真有意取她性命的话,缘何这次沒有下杀手,
要知道,当时他完全可以从容的杀掉婉灵,甚至如果他有意,蔡琰特无法幸免,因为,楚岳当时的位置,是來不及营救的,这一点,从莫问能够斩下婉灵一缕乌发,便可知,而同样的,莫问既然能悄无声息的断了婉灵的头发,那么,当时的他,要取婉灵性命,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就是他,我不会看错的,他方才向我刺來之时,那冰冷的眼神,与上次行刺之人一模一样,而且,他们的剑术如出一辙,都是左手剑,虽然我不知道他这次为什么沒有杀我,但我可以肯定,他就是上次行刺我的人,”
“若非楚大哥的天玑丸,我恐怕真的已经死了,还有,我发现,他好像就是之前茶楼中,坐在楚大哥身后的人,只不过刚才与楚大哥交手时,他带了斗笠而已,”
因为楚岳的存在,婉灵的惊惧并沒有持续多久,便一扫而空,她认真的回想着之前与莫问错身而过的刹那,再与上次回庄途中遇刺的情形印证,瞬间,两个模糊的影子便融合成一个人,
其实,莫问离开后,归途中婉灵一直不说话,除了是有些惊惧之外,最多的便是这个原因,虽然路上就已经明白了莫问的身份,但她心中纠结,不知是不是应该告诉楚岳,
所幸,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向楚岳和盘托出,虽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或许,潜意识中,她觉得楚岳需要知道真相吧,又或者,她觉得楚岳能够保护他,
“婉灵你不说,我还真沒注意,原來他使的是左手剑,怪不得总觉得有些别扭,其实茶楼中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寒意,当时向身后看了好一阵,也沒看出什么名堂,所以才催促着你们赶紧回來,”
“现在想來,想必是那莫问的敛息功夫实在太好,让他看起來就跟跟普通人一般,怪不得我看了那么就,最后还是看走眼了,”
楚岳恍然,虽然依旧想不通莫问最后的举动,但他却已经相信了婉灵的话,他相信,如果下次再遇上此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斩于剑下,
“这个莫问,与突然出现在洛阳城附近的吕布,是不是有些什么联系呢,”除了心中内敛的杀意,楚岳脑海中还闪过一个莫名的念头,
这个念头看上去很古怪,因为它无端端的将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扯在了一起,只是细想起來,这个念头却又极为合理,因为单从刺杀的动机來看,只有吕布身后的董卓有动机刺杀婉灵,而莫问,只具备执行者的能力,因为,像他这种孤身走天涯的刺客,根本就沒有对婉灵下手的动机,
想着想着,突然间,楚岳觉得有些头大了,因为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些,让他都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
先是卫仲道逼婚蔡琰,然后是婉灵遇刺,然后貂蝉來信说吕布出现在洛阳城郊,随后跳出个鱼肠剑主莫问……虽然这些事,总的來说只是两件事而已,但楚岳总觉得,这两件事背后,仿佛有着一张无形的大网,只要他稍有不慎,便会造成遗憾终生的后果,
“依我看,可能是那个莫问根本就沒想到,婉灵在他认为必死的情况下,才过了一天,便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吧,如果换了我是那此刻,见到本该一命呜呼的目标突然就活蹦乱跳的,肯定也会跟上來一探究竟了,”楚岳沉思的同时,蔡琰说道,
见楚岳点头,她又接着道:“至于说为什么他沒有真的动手伤人,这点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或许,因为鱼肠剑的勇绝之名,执有它的莫问,心中有着某种骄傲与坚持也说不定,毕竟,传说中的鱼肠,乃勇绝之剑,剑下不杀忠良,不斩平民,专刺无道王侯,婉灵虽然贵为公主,说到底,不过还是个女儿家,或许正因为此,莫问才沒有第二次动手,”
蔡琰的说法,似乎是对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好解释了,除此之外,楚岳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解释,來解释莫问的举动,
婉灵也点点头,她也觉得蔡琰此言有些道理,总之,除非莫问本身亲身说法,否则,楚岳等人是别想真正明白莫问心中的想法了,
虽然结果是好的,但楚岳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后怕,莫问或许沒有第二次动手的心思,但并不代表他沒有这个能力,事实上,最后他拼着受楚岳一剑,也要斩落婉灵一缕青丝的举动,便是在向楚岳示威,让楚岳戒备的同时,却不敢轻举妄动,
“好了,不说这个了,还好这次有惊无险,否则……总之,最近一段时间内,你们都不要轻易离开山庄,若是实在要出去,便來找我一道就好,”楚岳摆摆手,算是按下了这件事,因为本身心中有鬼,二女也不敢反驳,只得应下,
“对了婉灵,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父皇赐你的那方凤佩究竟有什么秘密,居然让人派出了莫问这样的江湖高手,”楚岳本待离去,突然,却想起一件自己早就想问的事情,
“凤佩,哦,你是说遇刺那天被人抢走的那枚玉佩啊,那玉佩的确是父皇赐给我的,想必是他生病了我去照料他,他特意用來奖励我的吧,至于秘密,除了做工精致外,我沒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啊,”婉灵愣了一下,便如实道,显然她之前,从未将自己遇刺之事,与那被抢走的凤佩联系到一起,
直到此刻楚岳问起,她才觉得似乎有那么一丝不对,而早在楚岳询问凤佩之事时,蔡琰的目光中已经闪过一丝皎洁,
“沒有秘密,不应该啊,”从婉灵口中,楚岳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对此,他觉得十分不解,如果凤佩真的沒有秘密,那么他之前所有的推断,便都沒有了合理的依据,
“再好好想想,那凤佩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或者,你父皇将凤佩交给你时,有沒有交代些什么,”沉默了一会,楚岳依旧不死心的问道,
“真的沒有特别的地方,父皇给我时也沒说什么,只是嘱咐我一定要好好保管,不要弄丢了,”婉灵想了一会,确认沒有楚岳想的那些情况,才答道,
“要好好保管,不要弄丢了,婉灵,以前你父皇赐你宝物时,有沒有这样说过,”楚岳眼前一亮,追问道,
“这个倒是沒有,父皇总说他是天子,天下的奇珍异宝都是他的,所以我不用珍惜,缺什么直接找他要便是,难道,”婉灵答道,说着说着,她得眼睛就瞪圆了,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望着楚岳,
“哈哈,这就对了,既然天下珍宝都不放在你父皇眼中,何况区区一枚小小的凤佩,但他偏偏还郑重的提醒你,如果我沒猜错的话,想必那凤佩,定然有着不为人知的特殊意义,而且,这个不为人知指的是你我不知,而一些有心人,却应该是知道的,”楚岳打了个响指,双目中精光闪现,
“依你这样说,父皇的举动还真是与以往不一样,难不成那玉佩真的有秘密,只是,我不知道它有什么秘密啊,更何况,如今凤佩已经遗失了,想知道其中的秘密,就更是不可能了,”婉灵点点头,颇有些自责,
“好了,别胡思乱想,凤佩丢了就丢了,人沒事就好,如果所料不差的话,你父皇早已知晓此事,放心,他会安排的,”楚岳安慰道,随即嘱咐婉灵好好休息一会,便携蔡琰退了出去,
临出门,陶管家火急火燎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心头疑惑之下,婉灵也顾不得休息,直接便与楚岳二人走了出來,
“公主,公子,陛下的圣旨到了,來人正在中堂等着公子去接旨呢,”陶管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