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梳妆台前,苏瑜望着铜镜中面色发黄的自己,这么憔悴的样子,像是活不久了一样。她苦涩地笑笑,这样的话,任凭谁也都不会再看上她了吧。
盘了一个素雅简约的发髻,瞧瞧实在是太素。轻轻地拿出榆木盒,打开。里面竟有一张小小的纸条。
“小瑜,总是想着还要再叫你一次。和你成为朋友,真的是让我很开心的事情,只可惜到最后我被情爱迷昏了头。其实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求得到你的原谅。在桃花宴上,我第一次见到太子殿下,就被迷住了,往后只是越陷越深,鬼迷心窍的我甚至因为妒意把你推进湖里,那个时候,说来可笑,真的很想就让你这么死了。心想着这样是不是太子殿下眼里就不会只有你了。但是到头来,发现真心待我的其实就你一个。对不起。”
苏瑜手指捏着这张小小的纸条,上面的秀娟小字不正是乐芝的笔迹嘛。乐芝,乐芝……
苏瑜亲吻着这张纸条,奋力地哭泣起来,我原谅你,原谅你啊,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叶竹撇着眼睛,看着在梳妆台前哭泣不止的苏瑜,眼里神情异常。
整整一天,姑娘们都争先恐后的操练着舞蹈,苏瑜却是像丢了魂魄。
到了夜晚,她把这流苏簪子紧紧的握在手中,悄悄地出门而去。叶竹发现了,却也没有阻挠。
按照记忆中的印象,她顺利地来到了一处荷花盛开的景观池边。她听别人说这片池和外面的河水是通的,这河里的东西多半都能飘到外面去。
借着月光,再细细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簪子,回想第一次见到王乐芝的时候,那双灵动的眼睛。她就这么走了,只留下这么个簪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抡起手臂,猛地往这池子中一抛。垂直降落,在水中掀起一个浪花,就再也没有踪影了。乐芝啊,你的心是被这皇宫给束缚了,现在我不想你唯一剩下的东西还被束缚住,你去寻找自由吧。
望着已经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水面,苏瑜脸上流动着的或许是向往。难道只要活着就寻找不到自由吗?
抬头仰望被浓雾遮住,透不过气的一轮月。她的人生路恰好也是被这团团浓雾给遮着,她看不清前路,也找不到退路。
淡淡的月光还是穿过了浓雾洒下了一丁点,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在那模糊的影子中她好像又看见了那个风姿绰约的少年,他还是那样笑着,笑的一尘不染。
可惜已经物是人非,为什么人的表面永远和内在不一样。苏瑜捡一块石头就朝那影像砸去,“去死!”几乎是怒吼着。
她不明白她的情绪为什么这么暴怒,或许是又想起了他和滢妃偷情时的郎情妾意,又或许是想起乐芝那愁苦的面容。从前的她只被家庭所羁绊着,现在又被这世俗给羁绊住了,总是得不到自由。
“回去吧。”后面忽然传来了叶竹的声音,她回过头,只见叶竹微笑着站在那里。
此刻,她真是美若天仙,还没有好好的看过她,现在才发现她原来这么美。她的美带着刚毅,刚中带柔。一双犀利的瞳眸像能看透万物般精明,五官大气却又精致,穿着一身白衣配着蓝色的缀饰。她是一个能给人安全感的人。
苏瑜点了点头,和她携手回去。
夜深了,可苏瑜还是忍不住:“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叶竹浅笑着:“我看得出你命好,现在对你好点以后会有福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