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一些凉意的早晨,总算是没有再下雨了,随着时间的推敲,天空也慢慢开始显现出本来的颜色,白、浅蓝、湛蓝,没有明细的分割线却层次清晰。许久未见的太阳升起,水蒸气围绕着的太阳周围笼罩着一层薄薄地朦朦胧胧的诗意。
心情莫名的轻松舒畅,绿色的田野,干净的小路。微弱的阳光慵懒地洒在我的身上,且带着一丝丝暖意。有些事真的已经回不去了!就像已经离去的妈妈永远不会再回来我的身边,就像现在的我,已经不奢求能够再见到小隼。
我站在门前那块广阔的野地上,脸庞向着太阳的方向仰去,舒适地闭上了我的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属于清晨特有的清新的空气,带着些许清冷的味道。
早安!天气晴!我微笑。
“夏生!!!”不远处身侧的呐喊,且呼应着汽车引擎开动的声响。
我微微转身望去,半眯着眼睛。
墨燃,他果真的来了。
“砰!!!”车门被关上的声音。
然后看到穿束简单的他直步向我走来。
时光真快,又是一个夏天!
“这乡下倒是比城里凉快多了!简直是两方天地,城里一大清早就热的不行!”墨燃双手插在腰间不禁点头称赞。
“那是村里连着下了快半个月雨的原因。”我摇头。
“嘿!夏生,我是来找你捞鱼的!”墨燃右手摸摸鼻子笑到。
“好啊!我带你去!”天气很好,就连带着心情都变得很好。
我在屋内墙角的废品推里找了一个最大的矿泉水透明瓶子,然后拎上水桶和水瓢。
“工具都准备好了,我们去捞鱼吧!”我对墨燃说道。
“那就出发吧!!!”
看着墨燃自然而然的从我手中接过水桶,瓶子由我抱着,他左手拎着水桶,然后右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们朝村子里的河边走去。
村里只有一条小河,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算得上河,或许它只是一条小溪吧,在这里我就姑且称它是条河吧
它是从很远的地方流过来的,我曾经顺着宽窄不一的河道边缘一直走一直走……连着走了好几个村落,却一直都没有走到过尽头。
选了个比较窄小的河段,因为这段人迹稀少的原因,所以我才比较喜欢在这里捞鱼。
我不愿和村里其他村民一样,他们都比较喜欢那条离这不远处最宽阔的那段河道。由于是最宽的河段,为了方便,所以那河段周围都用水泥做成了坝,村民基本上都会在那坝上洗刷着自家的各类东西,因此那段河道也是本村最繁盛的一方片地。
清晨那片的河坝每天都是热闹非凡的,砌了水泥的地方都是人挨着人,似乎只要是你稍微来晚了些的话,就再也插不进你的足了。明明就只有二三十户的小村,却在每天清晨的这段时间,河坝上显得异常的人满为患
坝上,妇女们用棒槌敲打衣服的声音,衣服丢进水里晃动清洗的声音,还有她们众人聊天扯地的声音。
对于这些,我向来都不会掺和进去,甚至还有些远离。
我选的这段河道是在坝的上游,稍微比较窄小,靠着田边。平常的时候,一般只有下田耕种完的村民,才会在这里清洗一下自己已经忙碌了一整天而沾满泥土的手脚和被阳光晒得黑黝的脸庞。他们汗流浃背,满身泥土的走来,然后扛着锄头清爽的离去。
时间一直前进,从未有过丝毫的止步。清晨微有的凉意渐渐散去,气温逐渐上升,空气以最迅快的速度开始燥热了起来。
河边,脱掉了今年在镇上花了七元钱买的塑料凉鞋,我慢慢地走进了水中,虽然气温炎热,但河里的水还很是清凉,双脚浸在水里面非常的舒服,我越走越深,水位线也越来越高,我还想要更多的清凉,这还远远不够。
“夏生,不要再走了!!!”耳边传来墨燃迫切的呼喊。
我听到了,可我却止不住我的双脚,我还在继续往河中央走着。河底有很多杂而乱的东西,有时踩到的是软绵绵的泥,有时是有些硌脚的沙石,水中还长着各种水生植物,有生着的,也有死了悬浮在水中的。我还隐隐约约的感觉出,有一群在河水里欢快畅游着的小鱼,它们在亲吻我的皮肤,这种感觉很美妙,令我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感觉眼皮很沉重,每合上一次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再睁得开来。我的双腿也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每移一步都让我觉得很艰难。我,好累!
终于,在水线到达我腰际的时候,我的双腿停住了,我的眼睛也闭上了,我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再动一下了。
这时,在我的脑海,异常的清晰。
倒下去,快倒下去!!!
在水里就可以成为一条鱼了,我就再也不会感到累了,鱼的记忆很短暂,记忆还不容许它有任何过多感觉,它们的世界,就算是连伤心都是透明的。
就在我即将整个人都倒在水里的时候,有一双非常温暖有力的大手把我抱在了怀里。于就,是他带离我脱离了困境。
我躺在长满杂草的岸边,青草散发出清新的味道,带着淡淡泥土的气息还有浓烈阳光的热度。
“夏生,你这是要吓死我吗?”
耳边传来墨燃的声音,他的口气中带着怒斥。我睁开眼看到的是他一脸臭臭的表情,而他的眼神里却充斥着强烈的担忧。
我看着他,笑了起来。
看到我没事,他大松了一口气来,然后他也在我身旁躺了下来。
“有我在你死不的!”墨燃又恢复了之前与我说话的方式。
我侧过头看向他,他的全身上下几乎已经湿透了,两鬓角湿哒哒的头发紧粘着皮肤上。看着他双手枕在脖子下,眼睛此时正眨都不眨的望着天空,他看得出奇的认真。
我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过去,此刻的太阳正被一朵云遮住,一朵洁白又大块的云朵。在白云的印衬下,此刻的天空实在是蓝的彻底,如同深海的颜色。当然,那时的我并还没有见到过大海。
时间的推进,那朵云渐渐地飘走了,太阳又再次完完全全暴露在天空上。
我的双眼承受不住太阳直照的光线,所以当那朵云刚飘走的那一秒钟,我就立马把头侧向了一边儿。
半眯着眼看着与我近在咫尺的墨燃,他还是正对着天空躺着,他的脸还是正面对着太阳。我完全睁开眼睛仔细看向他,原来不知道在哪个时候他已经将眼睛闭上了。
我轻轻地开口:“墨燃,太阳实在是太大了,我们回去吧!”
我在等他的回答,可是他却一直安静着,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我用手推了推他,可他还是一动不动,一声不响的。意识到了什么,我撑起身体坐了起来。然后……
果然,我在墨燃的小腿上发现了一处伤口,裤子面上破了一大道口子,伤口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划伤的,此时正流着鲜红的血。我顿时慌乱了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老天,求求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求求你!!!
“夏生,你竟然哭了!”
在我不知所措对于他的伤无从下手的时候,墨燃醒了过来。
他的脸色惨白,就连唇色都是没有血色的。由于他穿的是深色的裤子,我根本就看不出他到底流了多少血。
“你怎么样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救你……”我结结巴巴,我语无伦次。
“夏生,你哭了!!!”他又再次的说了一遍。
我这才发现原来我的脸颊早已经湿透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的难过。
“放心,没事的,死不了!”
墨燃云淡风轻的一而带过,可是他不知道,他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
“来,我带你去医院!!!”
不管不顾,我已经扶着他站起来,好不容易走了几步,墨燃一个踉跄就又倒了下去,我想拉住他,可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向地面摔去,然后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我连忙上去看他,只见他已经昏迷了过去。
“墨燃,墨燃……”我不停呼唤着他的名字,然而我却没有听到他任何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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