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初妧的任务便是给燕初浔造成个小伤小病的,之所以郑氏要这么做,是因为元亓四大世家之一的顾家举办宴会,顾府当家顾世安乃风雅之辈,这次宴会宴请元亓青年才俊,名门贵女甚至天皇贵胄,若是在此宴会出个风头或是失足那便会传遍元亓。虽说燕初浔和燕初妧都是嫡女,但,孰贵孰贱大家心知肚明,所以有心人一比较,那对燕初妧就不利了。当然,不管燕初浔伤、病多小,郑氏都有把握传作难愈的顽疾。
燕初妧毕竟过于生嫩又急于求成,竟把“燕初浔”带到了老位置。
燕初妧故技重施,不过这次接招的可是苏青,苏青将计就计,待时机成熟时,伸脚使劲一勾,燕初妧直接就倒栽进了池子里,燕初妧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被算计,在水中又急又气不停呛水。苏青忍住笑意“扑通”一声跳进池子里,一手扶岸一手向燕初妧伸去,充满焦急与担心的喊道:“妧儿,抓住姐姐的手!”燕初妧看那傻子居然会来救自己,便挣扎着把手伸过去,谁知,苏青抬脚狠狠一蹬,又把燕初妧蹬远了。本来这燕初妧离岸不远,水流极缓,要是多挣扎倒也可以上去,可这下子,就没这么好运了。
“燕初浔……你个贱人……咳咳……”燕初妧终是沉不住气,一边咒骂着“燕初浔”一边呛水,苏青瞧她那副模样忍俊不禁。看到“燕初浔”笑燕初妧气得连呼救都忘了。苏青恢复焦虑模样,清了清嗓子喊道:“快来人啊!救命啊!”
木槿听到声音脸上尽是担忧,跑着过去,而芝兰阁的婢子各个懒散,迈着樱花碎步跟在后面。当木槿看到在水中扑腾的人是燕初妧而大小姐仅是在岸边状似施救的时候,脸上更显得焦急动静也开始大了,不过这步子嘛,就跟芝兰阁的婢子相差无几了。
苏青见状捂唇匿笑,看来这木槿当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救命啊……”燕初妧终是反应过来不顾形象地拍打着水努力让自己能保持呼吸,撕心裂肺的尖叫混杂着对死亡的恐惧,随后赶来的婢子看到真实情况大叫不妙一个个火急火燎地奔向水池。
木槿也拉起了已是忧心忡忡的苏青,而几个婢子将脸色苍白,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燕初妧给拉了上来。一上来燕初妧便指着苏青大叫:“贱人!你为何要害我?”被水浸湿的羽睫掩盖了苏青眼里的鄙夷:无耻又沉不住气,典型草包。
苏青换做一副娇弱的模样,故作疑惑道:“妧儿这是说什么呢?为姐又怎会害你?”这时,一穿戴得体的婢子红杏安慰燕初妧道:“二小姐莫愁,咱们去找夫人做主。”燕初妧一甩湿答答的长袖跟着红杏离开。
苏青嗤之以鼻,燕初妧她只是一个破瓦砾永远成不了上好的瓷器。对着木槿平静的说道:“木槿,我们回槿秋苑换身衣裳来。”木槿看到燕初妧被整,水灵的眼睛里刻意掩盖着喜悦。
看到“燕初浔”回到槿秋苑仆役们神色各异,素兮担忧迎上前去询问,秋兰却暗自讪笑:果然还是那副卑贱模样。苏青压根儿没搭理过秋兰,秋兰面对“燕初浔”依然心高气傲……
苏青刚换了衣裳,燕老夫人便派人来叫她了。意料之中的事,苏青从容地再次去了芝兰阁。
踏进里屋苏青便瞧见全身仍是湿答答的正在啜泣着的燕初妧,苏青只觉好笑,装可怜许在现代行得通,这里可是拥有许多繁文缛节的古代,更何况当家作主的还都是女人,怜香惜玉个什么劲儿。
苏青望着燕老夫人,燕老夫人坐在主位上看着自己宝贝孙女这副落魄模样脸蒙上了一层冰霜,冷声道:“浔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昨日还觉着这燕初浔是个好的,没想到今儿就做了这龌龊事。
多数人准备看好戏,只见苏青颔首低眉道:“浔儿不知祖母所指何事?”“妧儿落水可是你所为?”燕老夫人见她恭敬的模样,怒气又减了几分。“并非浔儿所为。”苏青依然镇静的答道。
燕老夫人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那你为何去芝兰阁,妧儿又如何落水,你把经过讲清楚吧。”
苏青眉头蹙起,满脸苦涩道:“那日浔儿落水幸得妧儿搭救,今日特去道谢,与妧儿游玩之时,妧儿失足落水浔儿一心想救妧儿也下了水,当时来的仆婢可瞧得真真的,若是浔儿真想加害妧儿,又怎会去救她呢?”
这时燕初妧身旁的红杏自作聪明道:“大小姐未曾携一礼到芝兰阁,这哪里是道谢,分明是居心叵测。”
苏青使劲拧了一下大腿的肉,强忍着笑意:这白痴脑子里是塞棉花了吧,这破理由也敢当着燕老夫人的面说,作死啊。
“礼?我与妧儿乃亲姊妹,若携礼前去,岂不生疏?”苏青略顿,继续道:“何况,我院中何物能入得了妧儿的眼?”
红杏欲要狡辩,只见燕老夫人脸色铁青的说道:“哪里来的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拉下去杖责五十大板。”一个婢女竟敢当着她的面质问指责她的孙女,这不是打她的脸嘛。而苏青的话让老夫人看郑氏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又是一阵哭号~又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出局了。
燕初妧气急道:“祖母,你莫要信她,她若非心虚又为何回槿秋苑去,定是与那些黑心蹄子商量对策。”燕老夫人看向燕初浔,想着昔日那个燕初浔怎会说得出这席话来,定是有人教她,不过……昨日她似已有变化。燕老夫人眉头微蹙,猜度着。
苏青瞥了一眼燕初妧的模样说道:“浔儿不能跌了靖国公府的颜面,不敢以那落魄模样示人,面见祖母,怕被人数落靖国公府的小姐不知礼数,所以回槿秋苑梳洗,并未商量对策。”
听了这话,燕老夫人瞥了一眼燕初妧,眼底露出嫌恶,神情冷漠的说道:“郑氏,你该好好管教你的女儿了,从今天开始守着你女儿把佛经抄上十遍,没抄完不准踏出芝兰阁半步。”
燕初妧一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委屈至极。要知道祖母可是第一次这样对自己。
要按照老夫人的惩罚,那王家宴会燕初妧是去不成了,郑氏立刻求饶道:“老夫人,妧儿还小,老夫人就饶了她吧。”“母亲,想你也为妧儿生身母亲,怎的如此祸害妧儿?”苏青话一掷出,全场鸦雀无声。
郑氏讶异道:“我怎的祸害妧儿了?”苏青不紧不慢道:“名门贵女的教养何其重要?妧儿年幼,做错事就应该教,母亲如此纵容妧儿,妧儿怎的好好学习礼数?靖国公府的嫡小姐不知礼数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苏青一番话治了郑氏一个养女不教的罪名,郑氏略微沉不住气了:“燕初浔,你莫要……”强词夺理。
“够了!郑氏去祠堂跪上两日好好反省。”燕老夫人脸色极其难看。这向来知书达理的燕初妧竟被教得如此糊涂。
“是,儿媳领罚。”郑氏看出老夫人的盛怒不敢多言,燕初妧急得直哭,而燕老夫人只觉着心烦对苏青道:“浔儿随祖母到海棠苑坐坐。”“是,祖母。”苏青乖巧的去搀扶燕老夫人,这一老一少在众婢拥簇下离开。
郑氏看着她们背影想到:这傻子怎么突然变了个模样,到底是谁在帮她。郑氏脑海里响起一句话:会的,槿儿一定会听夫人的话照顾好大小姐的。
郑氏握紧了拳头,狠厉道:这贱婢必须得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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