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亿！”唐一山听林雪欢说完，整个人被雷劈了一样，“雪欢，你的提成佣金岂不是高得吓人！”
他虽然是土生土长的上海本地人，可家境并不富裕，还是独子，压力自然大，钱也自然看得重要。
林雪欢很淡然，“这事还没定呢，六个亿是楼盘的价值，装修金又是另外一回事，合约还没签，我心里也还没底呢。”
她说的是实话，像方景程这样的客商，善变是平常的，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呢。
关娜娜羡慕得不得了，“只要是在那种地方，佣金还会少吗？这可是天赐的缘分，雪欢，你走运了！”
“泰国华裔！年轻富翁！出手阔绰，简直是魅力男人，真是酷！”关娜娜瞬间心花怒放，一脸花痴状，扯过林雪欢的手，“雪欢你说说，那个男人是不是长得很帅？”
林雪欢看着关娜娜热切的模样，勉为其难想了一下，方景程身上流露出的那种不羁又认真回荡在她脑海。
“还过得去。”林雪欢随口道，不褒不贬，这是她说话的风格。
“过得去？”关娜娜两眼放光，兴奋道，“你说过得去，那就一定是帅得不得了！”
曾经有一次，关娜娜曾经捧着一堆男明星的照片问林雪欢，找什么类型的男朋友比较好。林雪欢随手翻了一下，大陆的，港台的、日韩的，新马泰的，欧美的，一应俱全，她很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都差不多，还可以，你自己喜欢就好。”
关娜娜的眼睛瞪成了两只铜铃铛，“雪欢，你眼界够高的。”
林雪欢没有辩解，无奈笑笑，问道，“张姐呢？”
唐一山看了看张澜的办公室，“一直没有回来呢，不是跟你出去的吗？”
“哦，没事，她先走的，可能还有别的事情，我先去忙了。”林雪欢站起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方景程这个人让人觉得匪夷所思，说是为了单子，可他却一点也不急，仿佛单子只是个借口，还有别的事。但是他谈起自己的母亲，谈起开这餐馆的初衷，又是那样动情，让人想不透，林雪欢觉得很费解。
回到母亲的裁缝店，门面冷清，母亲一个人坐着，低头挑着一件衣服领子上的线头，一下一下的，样子很是落寞，仿佛街上的车水马龙都没了声音，她很沉浸。
也难怪，这里客流量本来就不多，人们都越发不缺钱，谁还肯花心思在旧衣服上缝缝补补？再说，现在都流行高级裁缝店，像这样老式的小店，很少人愿意光顾啦，不少人觉得提着旧东西踏进这地方是很掉档次、没脸的事情。
林雪欢看着母亲身后那堆小山似的衣物，感觉母亲一个人这辈子太过凄苦。她把手里一袋海棠糕放下，怕吓到陈明华，轻声说道，“妈，歇歇吧。”
这年头，上海年轻人很少喜欢或者愿意吃海棠糕，没听说过这种东西的也不出奇，卖的人也不多了，可陈明华还是喜欢这旧口味，总忘不了。
陈明华看见是她，放下了手中的衣服，沉重地舒了长长一口气。
林雪欢慢慢打开糕点袋子，香甜气息弥漫出来，多少给愁怀的人一点安慰。
“妈，生意的事情顺其自然，赚得少点也总熬的过去，我已经开始挣钱养家，往后你的担子就松一些吧。”林雪欢的眼神始终没有看陈明华，她把糕点拿出来，用干净的面巾纸包了一角，递了过去。
陈明华接过海棠糕，说道，“我还能动，怎么能全交给你辛苦呢？现在也不是生意好不好的事情，而是这铺面跟家里呆不呆得下去的问题。”说完，又是一声叹息。
林雪欢闻言，心里面陡然一惊，拉着她，“妈，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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