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的灰尘颗粒在不住扩散着，在每一个有阳光的日子里，只要站在窗台前就可以清楚看见它们活动的轨迹。
可能是年纪越大就会越关注自己的身体健康，阮笙歌已经习惯每天早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上的空气质量软件。以前总是向往北京，其实住久了才会明白北京这座城市有它的繁华纸好，但空气质量确实不敢让人轻易恭维。
与外面的空气世界相比，显然坐落在一个偏僻拐角处的咖啡厅更能赋予人安全感。
咖啡厅的老板很是聪明，深色黑的窗帘很好地遮挡住了外面想要入侵的阳光，包间里悬挂着的古老吊灯让人想起怀旧电影中那些独居深房的戏子，那份凄凉。
用勺子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继而一饮而尽，滚烫的水灼烧着舌头，喝的人却好似没有感觉。就好像在喝冰镇的雪碧一样。
“我和他，已经离了。”坐在对面的人几乎哽咽的挤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离婚，她也要离婚了。她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不过早该如此不是吗。
阮笙歌望向对面那个低着头的女人，看起来卑微不已的女人。
从初相识到后相熟，她好像公主，每一次在自己的面前都是那么的高傲与自信。拒绝放弃好像从来都不是她字典里该出现的四字词语。她曾告诉过自己说一切东西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有回报，就算爱情也是如此。脑海中依稀还记得她她那时的神情，眼里闪着光。
“所以还是决定成全他们么？”招手向服务员要了一杯白水。
没有立即的回答，用手扯了扯身旁的窗帘，不让阳光有机会透进来一点点，似乎在这场爱情的角逐里，先退场的是她。
“我和他没有可能了。笙歌，我输了。也许你说得对，我不适合他。打一开始，我就输了。”
陈素苦笑了两声。没想到自己也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从前的点点滴滴又算什么。
当发现他出轨的时候自己还想奋力一搏，想着再怎么样几年的爱情总是抵得过几个月的相识。自己错把爱情当成一场赌局，这场赌局自己以为会大获全胜，于是便压上了自己的全部家当，等到输得时候，才发现自己输得一败涂地，就连进赌场的资格也被剥夺。
陈素呀陈素，不怪他人，怪就怪在你太相信男人，总以为得到了就会是永远，殊不知有得必有失。
听到这里，便知道物是人非，对面这个人早已不是自己当年认识的那个不会说放弃的女生。
果然，时间不止会改变容颜，还有心。
把手插进自己的上衣口袋，让身体随意陷进沙发里。眼睛盯着低着头陈素，眼神里包含了太多太多，同情、可怜，但更多的是则咎由自取。
“想想吧，曾经你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没想到如今也要离婚了。还是因为出轨，你们的爱情太过于可笑。”
阮笙歌叹了一口气。曾经的曾经，也就是很久很久，多久了，不记得了，只知道那是最美好的青春时光，最动人的大学时代。
陈素喜欢阮一几乎喜欢成了一种病态，一次又一次告白被拒她都笑着说没关系。
旁人只知最后她与他终究在一起谈恋爱后结婚，他们以为这是场完美的女追男成功案例，其实只有局中人才知道真正在一起的原因。
正如当年作为旁观者的阮笙歌说得一样他们两个人的爱情来得如此的勉强，就连婚姻也好像只是一件附属品。
“阮笙歌。你说当年的他去哪里了，他听你的。笙歌，你帮帮我好不好，就这一次。”
陈素用力拉住了阮笙歌的衣袖，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眼光看着她，眼神就好像待宰的羔羊。
阮笙歌形容不出这种感觉，只是本能地用力挣脱掉了陈素的手，然后是用一种厌恶的语气对着陈素。
“当初就是勉强的，陈素，你究竟还要阮一怎么样。难道你害他害得还不够久吗！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过他了。”
陈素冷笑了几声，抬了抬头，盯着阮笙歌的脸，一字一句地问道。
“那你和萧莫还好吗？你和他还好吗。”
似乎早就料到她的提问。“如果你是想借我的不幸来安慰你的话，那你如愿以偿了。陈素，我告诉你，我和萧莫分手了。你笑吧。”
顿了顿，又招呼服务员过来点了一杯卡布基诺。
“陈素，我早说过你不适合我哥，为什么现在还是要抓住我哥不放。当初他为什么要和你结婚，旁人不知，我想你自己是明白的。你我都长大了，都应该明白爱情不会有童话，爱便是爱，不爱便是不爱。”
一个说到这，
一个听到这。
话不多说，便明白话中带着话。
在停留了一会，陈素还是来开了口。
“这场爱情的赌局，我输了。阮笙歌，其实我有时候真的特嫉妒你。以前你有爱你的萧莫，疼你的阮一，一直在你身边的何栋。而以前我只有阮一，现在我连阮一都没有了，但你却还有人陪。”
陈素笑了笑，眼里说不出是嫉妒还是荒凉。
阮笙歌轻轻拉开窗帘，阳光涌了进来，就好似那些回忆也一起涌了进来。
那是她们的故事亦是她们人生相交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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