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很晚了,考虑片刻,我放弃了去挖出那个胭脂盒的打算,了解到其中的诡异,我明白了冲动行事的话,会给我带来更大的危险。
要动那东西,我至少要做些准备才是。
休息了一夜,次日我清早就赶去了市场。
没记错的话,这边有家专门卖狗肉的门脸,我来这自然是想要买些黑狗血,这玩意儿不管是一些电影,或是爷爷的笔记中,都多有提及。
据说这全身黑毛的黑狗,血液具有极好的破邪作用,对于阴煞之物能产生奇效。
那胭脂盒并不像鬼物,我无法给它下一个准确的定义,不过我猜测黑狗血这等物品,一定会派上用场。
找到那家狗肉店,我指明要上两瓶黑狗血,小老板微微愣了愣后,一伸手就要两百大洋,还一幅你爱要不要的德性!
我气得牙根痒痒,却也知道不买的话,其他地方还真买不到,明知狗血价格已经远超狗肉,这孙子是在宰我我的情况下,我还是捏着鼻子付了钱。
随后我又买了些红绳、糯米,本来还想买把桃木剑护身,可那玩意儿五百块的醉人价格在前,让我不管那混蛋老板如何吹嘘那东西被什么高人开过光,我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不是我不想买,是我兜里太空……
准备好三样东西,我立马赶往大学城,阴邪之物最怕阳光,白天动手的话,我心里更有底些。
笔记上提及红绳、糯米同样有驱邪作用,不过这东西最好经过做法请神,加持那虚无缥缈的神力,才会起到最好效用,可这些东西我又不会,只能闭眼硬上了。
大学城门口这会很清冷,还是上课时间,没有什么人走动,明显跟昨夜的热闹天差地别。
我刚到地方,却碰上麻烦。
门卫死活不肯放我进去,这让我始料未及,这是别人的工作范畴,我总不能像对待赖皮张一样威胁他吧?
正一筹莫展,身后来了辆警车,一张胖脸露出,满脸疑惑的看着我,不等他开口,我已经麻溜的钻进了警车。
“你跑这干嘛?”胖子纳闷问我。
“进去再说。”
我没跟胖子说昨晚的事,按照这孙子的尿性,跟他说了也是被嘲笑一通了事,不过我倒挺奇怪胖子这会来大学城做什么,他既然接手了红衣女尸的案件,现在应该忙着对嫌疑人进行排查,随口问了他一句,不想却听到一个让我很意外的消息。
胖子皱着眉,脸色有些阴沉的说:“老刘那边尸检已经有了进展,排查出两人的dna,都是这边的学生。”
“没抓到?”我随口问了句,胖子的表情明显是没什么收获。
“抓个屁!”胖子有些恼火的拍了把方向盘,说:“我找到第一个人的时候,疑犯已经躺在医院陷入重度昏迷了,人这会儿还没醒过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老刘又鉴定出一个,我第一时间就赶来学校抓人,可我赶到男生宿舍发现…”
“那小子在睡觉,怎么叫都叫不醒,检查过后也是重度昏迷?”我下意识接口。
胖子诧异看我一眼,点点头。
“你昨晚…什么时候来的大学城?”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已经有了某种预感。
“晚上一点多吧。”
剩下的事我已无需再问,脑中自然浮现出红衣女尸的模样,以及昨晚那女孩变得近乎与其完全相同的样子,还有…她离开前接听的那个电话,以及她毫无情感可言的惨白双眸。
我忽然感觉到有些发冷,车里的暖气丝毫无法让我感觉到一点温暖。
这算什么?我拿着爷爷的笔记返回,是我不想退缩,更想验证那本笔记的真实性,而此刻,我的确发现一些让人不可理解的事情在发生,但知道的更多,我开始更加怀疑,我是否…一路在追踪着死亡的轨迹。
我对鬼妆没有了解,但赖皮张说那女孩已经没救了,回想老刘曾推断红衣女尸的死因,我可以断定,已经被警方关注的那两个学生,陷入重度昏迷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我甚至开始怀疑,被排查出dna的那两人昏迷,会不会是因为此事不想被警方追查下去,怕被发现了什么?
一念及此,我不由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抓着胖子让他赶紧跟我去学校后山,如果我所料不错,此事的确如赖皮张所说,会是人为,而丝毫不给警方更多的线索,必然是因为那所谓的‘术人’在利用鬼妆的同时,还会出现在胭脂盒所在的地方。
“少年,你立功的时候到了,快跟上,说不定会抓上大鱼!”
胖子一边抱怨,一边跟着我,不断数落我,这破事让他最近焦头烂额,上头见这么简单直白的案子这么久破不了,已经跟他发飙了,再不料理了,估摸着他麻烦可就大了。
赶到大学城后山,我放缓脚步,不知是不是错觉,此刻头顶烈阳,我却感觉今天的山林,似乎比昨晚更冷了。
“来这做什么?我还得等老刘那边消息呢。”胖子不解问我。
我迟疑一下,还是说:“昨晚,我在这碰到一个人。”
“那又怎么了?你半夜到这干嘛?不是跟你说了,这件事你不要乱掺和吗?”胖子皱眉,他显然不理解,我为什么对此事这么上心。
我还没来得及详说,忽然见到一颗大树后,一个人影正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张望什么,他所看的地方,似乎正是昨夜发现埋藏胭脂盒的地方……
那瘦弱的体型,撅起的熟悉干巴巴屁股,小鸡仔般的脖子,不是昨夜所见的赖皮张还能是谁?!
可这货怎么会出现在这?昨天离开前,他那架势摆明了打死都不愿来这地方,且他惊慌的样子,根本不像伪装,这会儿又跑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我悄悄跟胖子打了个手势,跟他摸了上去,走到赖皮张跟前,我一巴掌拍在他肩头,这老小子顿时被吓得大叫一声,一蹦三尺高。
转头看清是我,赖皮张还没松口气,又看到一身警服的胖子,顿时眼珠子乱转,一幅想要立马开溜的架势。
“你怎么又来了?”我神色不善的盯着他,如果这赖皮张不是有什么问题,被吓成那样,第二天怎么还敢来?
“我…路过,路过……”
我笑笑:“路过?”
“他是谁?”胖子插话问我。
我不再隐瞒,将昨晚见到赖皮张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出,没有丝毫保留,就连匪夷所思的鬼妆,以及红衣女尸身上见到的五行钉魂猜测,也一并告诉了胖子,至于他信不信,我没办法控制,但这些事我也不想藏着了,此时我甚至有些担心调查此时的胖子,会因此招惹上无妄之灾。
我说的越多,赖皮张脸上汗水越多,明显是紧张的。
听完,胖子半脸横肉很不自然的抽了抽,犹豫一下,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转而神色不善的盯着赖皮张问:“说说看,你来这做什么?你又为什么知道这些?昨晚为什么要跟着那女孩,你是早知道会有这些事发生?说!”
赖皮张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我低头看了眼照片,上面是个长相很普通的女孩,面容没有出彩的地方,却也并不是很难看。
胖子低声跟我说:“陆文娟两个月前的照片,我经过排查,没有从任何医院找到她整容的信息,她似乎突然变成这样。尸身还是经过指纹才辨别出身份的,这是一大疑点,所以侦破起来才困难重重。另外,我在学校经过调查,发现死者近期很反常,似乎从学校蒸发了一样,没人见过她,再次出现,就是她离奇死亡时…”
胖子没说他信‘鬼妆’一说,却愿意跟我多透露了些东西,显然是他也感觉这事的不寻常,想要提醒我。
难怪、难怪警方进度如此缓慢,原来是陆文娟一事太过蹊跷,根本难以寻找到正确的排查方向,而刚发现疑犯,却连续两个人都陷入莫名的重度昏迷。
我看向赖皮张,胖子同样瞪着他,赖皮张哭丧着脸,半天才哼哼唧唧的说:“我…我想来试试能否破煞……”
“破煞?就你?”我听了这话顿时乐了,玄学之中有破煞解灾一说,我在爷爷笔记上曾看到过,破煞有风水煞气,也有邪煞说法,沾染上煞气当遭大灾,会莫名其妙遇上灾祸,想解灾,只能破煞。
只不过能破煞的人少之又少,非得道高人不能破。
“你也知道这些,你就不急?”赖皮张瞪眼问。
“我急什么?”
“你身上沾染的煞气比我重得多,你不担心?”我一脸迷惑,赖皮张又说:“你当…昨晚那东西真不知道我们在那?一个小叶片顶个鸟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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