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边的黑暗向自己驶来,他在这个黑屋被关着已经是第五天了。身边的伙伴们一个一个的被拖出去,他们挑选的都是身材魁梧看起来能干活的,而他们这些身子弱小的却被留在这个黑房子里。每天出去没有被卖出去的会被一顿毒打,有时他们也会连带着一起被打。关着的孩子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要么就是在集市被拐走的幼童,当做是孩子被养着,长大了就被卖给富人家里做工,更悲惨一些的长得较为阴柔些的会被买去当男妓或是男妾,被人弄死的比比皆是,有些的受不了这种羞辱在被买去的时候就咬舌自尽的也不少。
每天被挑走去卖的,没被选的都会替他们送行,互相鼓励,在这么久的日子里这些人都像是兄弟一样,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有时会想若是父亲没有入狱不久就死,母亲没有生病病死,自己也不会落到这种境地吧。他常常回想起自家的院子那个桃花树,与母亲在树下玩耍,父亲上朝回来站在台阶处静静凝望着他们,嘴角含着笑容,从身后像是变法术一样拿出各种玩具小吃,想着想着便有些悲伤。
今天终于要走出这个黑房间,期盼着自己能够被官员家里挑走,这样复仇就有希望了,自己隐藏光芒也是有价值了。集市上各种人,有些的挑选着丫鬟,看着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们怯怯的望着那些婆子,被挑上的有幸喜的,有悲伤,有些看着身后的伙伴满满的不舍。他表情淡淡的,没有任何感情的望着前方,没有身边的小伙伴那样的害怕和期盼的表情。
突然有人坐在自己旁边,身上有股淡淡的兰花香,他没有表情甚至是有些厉色的看向坐在身边的女子,明媚皓齿,没有小姑娘的害羞,也没有小孩子该有的害怕,眼神里有着一抹坚定,缓缓地开口:“你叫什么?”这句话说出口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自己的眼神就是身边的伙伴们看了都会害怕的向后退,所以所有人都叫自己冰山,而这个女孩不但没有害怕胆怯,却这么坦然的跟自己说话。迟疑了半会,用哑哑的声音说道:“暗影”声音有些低沉,眼前的女子有些幸喜的看着自己伸出玉手:”跟我走吧!“。他的眼底闪过希望,没有去接女子伸出的手,却点了点头。
女子并没有因为他不接自己的手而恼怒或打骂,轻轻地笑笑,回头对着站在远处噙着笑的男子高声的说:“就他了。”细心地她并没有在他面前拿出银子,带着他就这样回了府。他看见自己走进的是方将军的府邸时,心里想的还是怎么利用这个女孩为自己报仇。
过了几天,当这个女子带着自己端了那个自己呆过的黑屋子,将里面的人都救出来安排地方让他们生活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女孩不是他想象中那样思想简单的女子。隐藏的武功,精炼的手法,那股暗藏在眸底的狠厉,都让他那么惊艳。那一刻,放佛自己心里那个被冰封的角落,被她的笑容和眼眸慢慢地,渐渐地解冻直至变暖。他永远都忘不了她那暖暖的声音:“那日看到你,我就知道你不简单。想要复仇不要想着怎么利用我,而要想着怎么样有效而又简洁的复仇。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人,所以让我看看你的实力怎么可以让我心甘情愿的被你利用,达到目的。”
她的眼神放佛能够看透别人的心声,他那一刻觉得有种深深的愧疚。只淡淡地说:“等你达到目的了,想离开还是继续跟着我,你自己决定。但现在你还是我的人,所以除了复仇,我希望你能够忠诚于我。”就这样注视了那女子许久,缓缓地单膝跪地,声音颤抖着:“暗影今生只效忠于主子一人,若有违誓,头脚生疮而死。”虽然没有抬头,但他能感觉到那女子嘴角的笑容。
“头脚生疮,那多恶心啊,如果真的有,那你就躲得远远地,免得我怕的鬼哭狼嚎。”只简单的一句话,让他心里的那种担忧烟消云散。她没有怪自己,真是幸好。
没过几天,神诀宫像是龙卷风一般席卷了整个天都,神诀宫将贩卖小孩的无良奸商都处理了的消息走遍大街小巷。一直以来没有胆量去收拾这些人的官员们都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因为那些人背后的力量深不可测,也就只有这种民间的帮派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去碰,也就跟着百姓一起在心里为神诀宫的宫主默默的点了个赞。就这样,一个刚建起没多久的小小的帮派在天都风声四起的火了,很多人都猜测这个神诀宫的背后是什么势力,可是他们应该怎么也想不到是个小女孩建起的吧。
后来跟着主子一起为自己复仇,想来那个官员也是自掘坟墓,做什么不好,私自帮重犯潜逃,当他抓住那个犯人,带到官员的面前时,那个绝望和向自己讨饶的表情他永远都忘不了,若是没有遇见她,他现在应该是将官员杀了然后自己入狱,在监狱中度过一生,可是,她改变了自己,为了报恩,又或是为了守护她,他也不会做这种傻事,最后,官员一家被抄,入狱的入狱,流放的流放,仇报了,心里的那块石头也落地了,剩下的就只有守护那个女子的心。
他还记得刚开始的时候方涟水还没有那么冷清,对人很是温柔,脸上常常也是有笑容。不知是哪一天起,脸上的笑容慢慢地被忧愁替代了,渐渐地变冷漠,对所有人表情都是淡淡的。方夫人来看她也是没有任何的感情,只是常常会看着方涟澈发呆,眼神里似乎有种猜不透,又或是探究。那之后,便是建立起了神诀宫,之后他就被派在暗香楼当管事,只有她吹箫时才会出现接受命令,传达消息。经常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安然伤神。
已经有两个月,方涟水都没有吹箫或是来暗香阁安排事情了。他有些隐隐的担心,有时会暗暗地看看她的院子,只一眼,知道她过的还不错便放心的离去。只是,他发现自从她落水之后性子更加的冷了,对什么事都是漠不关心。
那日,他在暗香阁的楼顶看月亮看星星,箫声入耳,那一刻,他感觉天空中有绽放的烟花,心情那么美丽。使着轻功,看到在楼顶的那抹身影,箫声是那么的落寞,那么的凄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脚步如此沉重,听着那悠长的箫声,失神了。当他回过神,看到眼前的那抹身影在说:“是谁”。没有责备,没有恼怒,只有深深地忧愁。
主子似乎又清瘦了一些,眸中多了几分哀愁,不知道为什么主子给自己的感觉似乎是有些陌生了。他想着,不管以后有多少困难艰辛,他都要守护这个女子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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