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着大雪,古城长沙的街道上也没有多少行人,四周的建筑几乎都是青砖碧瓦,雕檐斗拱,透着浓浓的厚重感,斑驳的墙壁,不知经历多少个春秋的洗礼,也不知见证了多少兴衰荣辱,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宁静祥和,温馨而自然,没有后世的那种喧噪感,来到这里感觉自己的心瞬时回归,心跳放缓,步履放慢,额头舒展,眉目含笑,怡然自得,一切就如同一幅山水画,水墨般的画卷,散发着文化的气息,文明的积淀。
遥想岳麓书院,“惟楚有才,于斯为盛”,大气而有霸气,敢为天下先,以天下兴亡为己任,任重道远,不舍不弃,难怪会有毛太祖般惊采绝艳之士,不愧是人文荟萃之地,人才辈出之所。
“指挥官,湘雅医院到了。”秦朗他们已经把车子停了下来,提醒道。
“嗯,好的,我们下车吧。把墨镜都收起来,丁先生的家人和朋友都是知识分子,别把他们的家人都吓坏了。”秦铁不忘嘱咐他们几句,然后就直接走到医院前台。
“嗯,这位护士妹陀,你好,请问丁文江先生住在哪间病房?”秦铁裂开嘴,露出漂亮的门牙,保持笑容,问道前台一个好看的湘雅医院护士妹陀。
“哦,你还知道妹陀啊!看来对我们湖南还是有些了解的嘛!你们找丁先生,到底干啥子?”护士妹陀有本职工作,小心应对。
“是这样的,我们是从海外归国的华侨,听闻丁先生重病住院,特意前来探望,以表达我们的敬仰之意。”秦铁注意着自己的措辞,别搞出什么现代词汇出来。
“看你高高大大的,蓄着胡须,头发还留的那么长,几个人都是一身的黑,你们也没拿什么东西,不像是来探望病人的嘛!!?”护士妹陀很细心啊!!
“呃,这个,我们来的时候太匆忙了,所以就没有准备,不过,我这位朋友是学医的,中医世家出身,兼学西医,我们来看看能给丁先生提供什么帮助?”秦铁诚恳的说道,赶紧把秦华这个专家拉过来。
“哦,那我问你,人体有多少块骨头?”护士妹陀还考较起秦华来了。
“206块。”秦华不假思索地答道。
“心脏是什么结构?”护士妹陀穷追不舍。
“心脏,是人和脊椎动物器官之一。是循环系统中的动力。人的心脏如本人的拳头,外形像桃子,位于横膈之上,两肺间而偏左。主要由心肌构成,有左心房、左心室、右心房、右心室四个腔。左右心房之间和左右心室之间均由间隔隔开,故互不相通,心房与心室之间有瓣膜,这些瓣膜使血液只能由心房流入心室,而不能倒流。心脏的作用是推动血液流动,向器官、组织提供充足的血流量,以供应氧和各种营养物质,并带走代谢的终产物,使细胞维持正常的代谢和功能。”
“嗯,你学的蛮不错的嘛!!那我再考考你,三七作何用啊?”没玩没了了还,又不是选女婿,怎么还要考较啊!!
“三七又名田七,明代著名的药学家李时珍称其为“金不换”。三七是中药材中的一颗明珠,清朝药学著作《本草纲目拾遗》中记载:“人参补气第一,三七补血第一,味同而功亦等,故称人参三七,为中药中之最珍贵者。”三七属五加科多年生草本植物,因其播种后三至七年挖采而且每株长三个叶柄,每个叶柄生七个叶片,故名三七。其茎、叶、花均可入药。性温、味甘、微苦、无毒、归肝、胃经。功能:止血;散血;定痛。主治:跌扑瘀肿,胸痹绞痛,症瘕;血瘀经闭;痛经;产后瘀阴腹痛;疮痈肿痛。”秦华不愧是中医世家出身,连出处、性状、功能、主治什么的全都答得丝毫不差。
“嗯,好吧,算你过关了,丁先生就住在二楼201室,我带你们去吧,丁先生自从送到医院后就一直没有醒来,待会记得严禁喧哗、抽烟,丁先生家属也在里面,你们还要征得丁先生家属的同意才行。”说完,施施然的领路走在前面。
众人轻手轻脚地走上二楼最里面的病房,201室,那位护士妹陀轻轻敲门,一位妇女把门打开了。
“丁太太,这几位先生说是从国外归来的,还有一位是医生,听说丁先生重病住院,就赶过来探望,不知道您的意思如何?”护士妹陀这次倒是帮了忙,先把情况介绍了一遍。
“哦,我们素不相识,诸位能来看望,丁史氏感激不尽,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说吧?”这位妇女应该就是丁文江先生的太太史久元女士了,然后邀请秦铁几个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叙话。
“丁太太,鄙人姓秦名铁,字不屈,我旁边这位是秦华,字镇中,中医世家出身,兼学西医,中西医融会贯通,多年来少见之医学奇才,这两位是我们的保镖,秦乾和秦燕然,这位是我的助手,秦朗。我们敬仰丁先生的人品才学,冒昧前来,还请体谅,我们也是刚刚得知丁先生重病住院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事出仓促,没有准备,还请见谅。”秦铁首先申明来意。
“丁史氏感谢秦先生的一片拳拳之心,些许俗物,无关紧要。我家夫君自从在旅馆不小心煤气中毒之后,虽经多方抢救,但是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而且心率不稳,呼吸困难,医生也没有办法,还说如果这几天不能醒来,我家夫君就危险了,现在已经4天了。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说着说着,丁太太的眼泪就下来了,一个女人,也难为他了,何况是这个感冒发烧都能死人的年代。
“丁太太,你先不要担心,我们带来了一些医疗设备,如果您放心的话,可以让镇中帮忙看看,确定一下病情,然后我们再讨论后续的治疗事宜,您看如何?”秦铁出声安慰道,并把秦华推出去帮忙看病,这才是此次的真正目的。
“这样啊,请允我和家弟文渊、文治以及我夫君的好友傅斯年先生邀来共同商议,不知可否?”丁太太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自己又拿不定主意,又怕耽误了夫君的诊治,也怕别恼了这几位秦先生,其实她不知道,秦铁他们无论如何是不会恼的,也不会走,如果他们不让秦铁和秦华诊治,估计秦铁就是用强,也要把丁文江先生给抢救回来。
“这个没有问题,您去把傅斯年、丁文渊和丁文治他们叫来好了,我们来共同商议。”秦铁也知道她的担心,丝毫不以为意。
史久元女士转身到病房里,把丁文江的好友傅斯年、丁文渊和丁文治三个人请了出来,傅斯年也是听说丁文江重病住院后,第一个从北平赶过来看护,丁文渊也是大才,两度出任同济大学校长。
“秦先生,这位是夫君文江挚友傅斯年,傅孟真先生,这是家弟文渊、文治。傅先生,这位是秦铁,秦不屈先生,这位是医生秦华,秦镇中先生,这两位是他们的保镖秦乾和秦燕然,另一位是秦先生的助手秦朗,他们都特地为夫君文江的病情而来,大家坐下来商量吧。”丁太太为双方互相引荐,一一坐下。
“秦先生,表字可是‘威武不能屈’的‘不屈’?”傅斯年首先开口问道,傅先生是山东聊城人,祖籍江西永丰。历史学家、学术领导人、五四运动学生领袖之一、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的创办者。傅曾任北京大学代理校长。他所提出的“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东西”的原则影响深远。
“傅先生真是一猜即中,不错,在下表字正是‘威武不能屈’的‘不屈’二字,请问傅先生可有什么指教?”秦铁轻声一笑,然后反问道。
“指教不敢当,只是好奇尔。我观秦先生,昂扬八尺,虎背熊腰,剑眉明目,英武不凡,隐隐有金戈铁马之气,灼灼有诗书礼乐之章,真是生平仅见之人物,想必上马可领军,下马可治国之文武双全之士。两位保镖更是虎贲之士,站立如松,果敢刚毅,杀伐之气外露,定有万夫不当之勇,您的助手也是精光内敛,虽然面貌普通,但应该也是学识超卓之士。这位秦镇中先生更是沉稳大气,胸有沟壑,定是饱读医书,穷极至理之人,当是良医,不知傅某所言可曾中否??”傅斯年不提为丁文江先生诊治之事,倒是先观察起秦铁他们几人的面相来了,活像是一个神棍,不过还真猜对了几分。
“哦,孟真先生倒是过誉了,不过是多读了几本书,喜好军事罢了。至于镇中倒是真的中医世家,学贯中西,我们的保镖也可当得‘虎贲’二字。”秦铁拱手作礼,谦虚道。
“无妨,无妨,今日能见到几位不同凡响的国士,也是幸事。不知秦镇中先生,对于挚友丁先生的病情如何看法?”傅斯年赶紧又回到了正题。
“刚刚听丁太太说了,在君(丁文江,字在君)先生,在旅社住宿是因煤气中毒,一直昏迷不醒,医生也没有办法,现在还心率不稳,呼吸困难。就我所学而言,人因煤气中毒会造成大脑缺氧,影响大脑中枢神经系统功能紊乱,和可能导致脑细胞大面积坏死。心率不稳,呼吸困难,只是大脑中枢神经系统紊乱的外部征兆表现,如果得不到有效的治疗,那么极有可能导致心脏骤停,呼吸系统衰竭,脑出血等危及生命的症状,以现有的医疗条件,估计无力回天了。”秦华细细地道来病症及病理,并提出自己的预警。
“镇中先生,家兄可有什么诊治办法?”丁文渊急道。
“是啊,镇中先生,请您务必想办法救救家兄?”丁文治也在一边请求。
“镇中先生,还请尽力救治我家夫君?”丁太太,史久元女士也在一旁哭求,刚刚被秦华的话吓得不得了,原以为她夫君可能自己醒来好转,现在秦华打破了她的愿望,丁文江是危在旦夕,她是六神无主,不停地抹泪。
“秦先生,你们既然着急赶来,一定有办法救治在君,但有所求,只要我傅斯年有的,即使是项上人头,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傅斯年和丁文江还真是铁啊,脑袋都不要了,也真够光棍的,不知道是不是跟京城里的旗人大爷们学的,这简直是耍无赖嘛!!我要你脑袋有什么用,还不如小鬼子的脑袋呢?起码是少了一个敌人不是??
“丁太太、丁先生、傅先生,你们不要着急,我们找在君先生,也的确有事,不过都是好事,不会让你们为难的,还是等把在君先生救回来,我们再细细详谈,你们看如何?我们既然都来了,那肯定是要救在君先生的,我们已经带来了一些医疗设备和药物,我看我们还是让镇中先给在君先生把把脉,看看病情怎么样?我们在这里着急也是无用啊!”秦铁赶紧制止了他们的聒噪,提出有建设性的意见,先看病,然后再说其他。
“那请吧,我带镇中先生进去为在君诊治,诸位在此稍候。”丁太太主动把秦华拉去为丁文江诊治去了,他们这么多人自然不好挤进病房里,打扰秦华诊断病情。
“哎,想不到啊!!他丁在君一辈子不信中医,最后还不是要靠中医治病??”傅斯年在一旁大发感慨,丁文渊和丁文治作为兄弟自然不好置评。
秦铁倒是知道这事的,笑了笑,颇为耐人玩味地道:“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也不全都是坏的;西方传过来的,也不全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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