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走了两个时辰,终于看见集市的影子。难得的是一笑一路从未喊累,乖巧捉着云女的衣角,云女途中走得累了放下担子休息,一笑立马上前为她捏捏肩,捶捶背,蜿蜒的山路两个小孩走得倒开心。
到了市集,寻了块空地将担子撂下就开卖了。云女抬手擦擦额头的汗,又扯着袖子给一笑擦擦剑,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递给一笑,“一笑,你且去买几个包子吃,不然得饿着肚子到晚上回家才能吃饭呢!”
一笑盯着那几块铜板若有所思,这么一点就能买包子了吗?那自己身上藏的钱不是能买很多好吃的了?嘿嘿……摇头不肯接过云女的铜板,嬉笑道,“云姐姐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买回来。”
云女摇头称自己不饿,又欲将铜板塞给一笑,一笑后退几步躲开,云女着急着喊,“一笑,不带钱买不到东西的哦!”想追上去,正巧有人来买东西,回头看了一眼客人,一笑已不知跑到哪去了,只得把送钱的打算作罢回身做起买卖来,想着一笑买不到东西时就晓得回来拿钱了。
转角处,一笑探出小脑袋偷偷观察云女,确定她没空来给自己塞钱了,这才从内袋中掏出一锭金子,这么多应该够买很多东西了吧一笑心想。还要多谢拂儿姨有帮他缝制这个内袋,还总不忘记塞钱的习惯呢!想起拂儿姨就想起夏歌舅母,更想娘了……可是云姐姐好可怜哦,每天要做那么多活还要照顾奶奶,再陪她几天就好了,再陪她几天就回去找娘。
打定主意的一笑望着手中的金子,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着,忽而又笑得眉眼弯弯,决定了先去帮奶奶买些调养的草药,然后再帮云姐姐买些东西,省着点应该够买了吧!
鲜少花钱的一笑对钱的数额十分模糊,只知金比银贵,银比铜贵,却不知手中这一锭足够把这市集的东西从头到尾买一遍了。本就是穷苦人家赶的集,自然都是些物美价廉的东西,比不得皇城里的商铺尽是奢侈品。
寻了许久才找到一家小小的药草摊子,过去一瞧,都是些自己上山找的下火类的凉茶,滋补用的只是一颗小小的山灵芝。无奈之下唯有买下它,可刚拿出金子,卖药的老爷爷连连摆手,“小公子,这个我拆不开呀!”
咦?这么小一锭拆不开?摸不着头脑的一笑只得收回金子,对老人说道,“那我去买别的拆开再来,老爷爷你把山灵芝给我留着哟!”
望着一笑远去的身影,总觉得这粉雕玉琢的玉人儿在哪见过,老人捋着胡子,努力回想着,人老了真是不中用咯……
老人想了许久也未想出个头绪,只得作罢,弯腰整理起草药,突然灵光一闪,大叫一声“哎呀,记着了!”起身朝皇城跑去,连摊子都不顾了。
隔壁卖鱼的中年汉子站起望着老人,大声喊道,“老张头,你药草不顾了?”
老张头哪里还有闲暇回话,拼了老命跑着。若是真是那帮官爷找的人,领了赏金,谁还管这些烂草药呢!
一笑蹦跳着进了一家布衣庄,踮起脚拍拍掌柜算账的桌面,待掌柜看向他便问,“掌柜的,可有老人家和女孩子的衣裳?”言罢想想又补充了句,“要好看的!”
掌柜的抬眼看见是个小娃子,想着是来调皮捣蛋的正欲往外轰。这边一笑怕掌柜又拆不开,掏出金子举高问道,“掌柜的能拆这钱吗?”
看到那黄澄澄的金子,掌柜的双眼放光,哎哟喂!原来是为小爷呀!脸上忙堆起笑,招呼店小二上茶,自个扔了手中的笔便走出柜台相迎。反正那点烂账算不算都多不了一个子,但这位小爷手中的可是实打实的十两金子啊!
伸手欲拉一笑被一笑不着痕迹躲开,不相熟的人作甚要牵自个。掌柜也是个人精,富贵人家的公子嘛,都有些娇气不喜人碰也属常事。笑呵呵拿出一堆衣裙摆出来喊一笑过目,“来,小公子看看这些衣裳可好?”
一笑望着那堆花花绿绿的衣服皱眉,“是给我奶奶和姐姐买的,我姐姐大概到你胳膊肘那高。”一笑说罢又站到掌柜手边比比,然后点头表示自己形容的没错。
“哦?这样,好,我马上为小公子拿合适的尺寸来。”掌柜忙把衣物换下,又换了一批。
瞧着这堆和云女身上穿的差不多大,一笑伸手摸摸料子顿时有些生气起来,这掌柜的是在糊弄自己吗,看自己是小孩子好骗?这么粗的布料也算好的?生气道,“掌柜你家没有好的料子做的衣裳吗?若没有我去别家就是了!”这霸气,不怒自威的样子倒十足随了他亲爹,要不怎说虎父无犬子!
掌柜手心有些渗汗,年纪虽小到底也是爷呀!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虽说他自个买衣物的机会少,但每天穿的都是好料子还能摸不出来嘛!这下掌柜的也不敢怠慢了,老老实实拿出上好料子的衣裳,尽心尽力根据一笑的形容为云女婆孙两各挑了两套衣裳,拿来布巾帮一笑打包好,收了钱看一笑一个小孩子背那么大的包袱,好心问了句用不用小二帮着送货,被一笑笑着拒绝了。
掌柜倚着门框目送一笑远去,那么小的个子背着大大的包袱煞是引人注目。掌柜不得不赞一声,“这小爷有出息!”一点也不娇生惯养,自家的小子们能有一半便知足了!
一路上瞧见女子用的一笑便凑上前买点,拆了金子变成银子买东西方便多了,惦念着那棵山灵芝一笑便不再买其它,走到一个树下望望,嗯,是这个方向不错,往东走就能到老爷爷的药草摊子了。
……
“你说的属实?”一个官兵问面前弯腰气喘吁吁的老人,正正是草药摊子的老张头。
老张头上气不接下气,直直点头。官兵招手,一个小兵跑过来,官兵吩咐到,“带他下去领赏,跟他回去寻人,切勿莽撞行事,一切待我去禀告十五爷回来再做定夺。”
小兵领命,忙带着老张头下去张罗开来……要再寻不着人,头儿的脑袋就得搬家了,十五爷重视的人谁敢不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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