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倾盆般从天而降,“滴答,滴答”打湿了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刚刚还一片热闹的街市,早已是寂静无声,除了能听见雨水打地的声音以外,再无他音,显得是那么的毫无生气,让人压抑的无法喘息。
这雨,已经下了近三个时辰。云倾,亦是有三个时辰没有清醒。而唐晚,同样是三个时间没有离开过床边,只是呆呆的望着安静阖眼的云倾,连自己身上受的伤也顾不上去治。她所受的疼痛又怎能及的上他的一丝疼痛呢。
大夫说他受了重伤,现在又是高烧不止,若是过了今夜还是醒不来,怕是性命难保。明明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如今去为了她这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搭上性命,还真是傻的可以……想着,想着,两行清泪就不由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门突然被推开,孟衾一脸阴沉的看着唐晚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唐晚低垂着脑袋轻轻晃动,低声细语道:“还没有醒来……”唐晚还未说完,就被孟衾一把拽了起来。
“你!都是你这女人惹的!”孟衾红着眼怒视唐晚,阴戾的语气让唐晚不由打起了寒颤,唐晚不知该怎么去回他,只能低着头,不言不语,空洞的眼睛没有丝毫生色。
孟衾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松开了唐晚的已经道:“抱歉,刚才失礼了。”
唐晚本以为自己最重也不过受些棍棒之罚,可没想到孟衾说的下一句话却让唐晚觉得**上的刑罚也不过如此,有时最重的刑罚洽洽是杀人不见血的言语,它们比那些打在身上的棍棒更“疼”。前者是身体上的,后者是精神上的,往往精神上的打击更容易让人陷入绝望,甚至死亡!
“这件事我不想再多言语些什么,我只请你离开云府,有其是云倾,离他越远越好,最好不要让他见到你。”
唐晚听后身子明显一颤,想了很多驳孟衾的话,可最后去只能无力吐出三个字:为什么?显得是那样的苍白而又无力。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以前我总听闻人说红颜祸水这一词,我对也此不过嗤之以鼻,可没想到这事竟真发生在了我身边,我和云倾认识了有十二年,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子这样上过心,甚至连命都不要了,开始我以为你对他来说不过一时新鲜,没想到如今已深陷其中,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你会毁了他,我不希望他的将来会毁在一个女人身上,所以,请你离开。”
唐晚听完这一番话,脸色不由变得苍白了起来,她恳求的望着孟衾道:“求求你,不要赶走我……我不想无家可归,求求你……”
孟衾依旧态度决绝:“对不起,请你离开。”
请求无果,但唐晚仍旧不肯放弃,继续放下身段,低声道:“那……至少陪到他醒来,等他一醒我就离开,绝不食言。”
孟衾复杂的望向失落唐晚,可最后还是将头撇开,狠了狠心的道:“请你离开,不要等我说那些难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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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雨势已变得小了起来,细的好似牛毛,街道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一把把撑起的油纸伞,构成了一幅绚丽多彩的画面,二街道上独独只有唐晚没有打伞,她一人孤独的淋着雨,漫无目的的行走着,如行尸走肉一般,在拥挤人潮人海中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她没有伞可以避雨,也没有人能为她撑起一把伞来避雨,也许曾今有,可现却没有了,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天地之大,却无她的容身之处,这街道上没有一人可以理解她那颗悲怆寂寥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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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倾本以为自己一睁眼便能看到唐晚一脸焦急的样子,没想到等他睁眼时,不仅没看到唐晚的一脸焦急,甚至连她人都没看到,云倾不由有些委屈,少爷我豁出命去救她,她竟然都不过来关心下他,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云倾不甘,只好唤来白陶询问唐晚那边的情况,可白陶说话却总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一二来,似乎是在遮掩些什么,云倾急的想要去房间找唐晚,却被白陶拦了下来,看着白陶的一脸反常,云倾顿感不对,怕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在他的逼问之下,云倾才终于从白陶口中得知唐晚早已离开了云府,至于去向,他问了白陶好半天都没问出来,白陶只是说:当时房间只有孟衾和唐晚知道具体的情况,一切还需要问孟衾。
云倾当时只感觉他自己快奔溃了,心口向被人狠狠划了一刀,比他背后挨的那刀,还要痛的多。
等云倾找到孟衾时,却见他在客房品着茗,看着书卷,整个人悠哉的很,见到云倾的突然造访也不惊讶,只是淡淡道:“你刚清醒过来,身上的伤还未痊愈,该回房休养才好。”
云倾没有回他,而是焦急问道:“唐晚呢,你把她送哪了?”
孟衾到也不隐瞒,只是瞟了眼他道:“我赶走了,至于她去哪,那就是她的事了,与我无关,我只负责送她出府而已。”
云倾愤怒的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赶走她?!”语毕,由于用力过猛,背部的伤口突然裂开,云倾不由闷哼一声。
“你看看你,为了她都成什么样了,命都不要了?现在就想见阎王了?当初我不过以为你只是一时新鲜,没想到现在竟已陷入其中,为了不让你深陷其中,赶走她是最好的办法,莫要为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红颜祸水就要早点排除才好。”
云倾摇了摇头道:“她不是祸水:更不是她害了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孟衾,你不会明白,有那么一个人,你会觉得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有那么一个人,你会觉得她即使托你后腿,你也不会嫌弃,有那么一个人,你总会想付出些什么给她,很有可能那个东西是你的性命。而现在那个人便是她,我不知道,我的以后会是什么样,甚至还会不会有这种感觉,但现在有个声音告诉我:去找她。”
孟衾有些错愕的望向云倾,他从未见过云倾露出如此认真的表情,这是他十二年以来,从未见过的云倾,是那么的坚定而又认真,让人没有言语能去反驳他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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