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路口左转就是到天含店里的路,夏天踩下油门直行。这一刻,夏天没有任何目的行驶,她第一次感到苏皓不在身边的彷徨,夏天第一次感到孤立无援。这一刻,我多么希望你能在我身边,让我有坚实的后盾,毫无顾忌的冷静执事。可是现在不行。夏天改变行驶方向,来到监狱,在监狱的安排下,苏皓从铁门后面戴着手铐走进来。夏天在见到苏皓后瞬间泪崩,夏天起身扶着透明隔断泣不成声。
苏皓站在对面,红着眼睛笑了出来。这是自己进来以来,爱人第一次来看自己,他知道她一直在怨自己。苏皓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爱人是不会再来看自己了,因为他背叛了她,他牺牲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们美好的未来。可就在刚刚狱警找到自己,一个女人说是自己的妻子,来看自己。苏皓又惊又喜,他从未想过她会来,他已经告诉自己,爱人不会来了。可他又在心里不断地祈祷,她会来的,因为他爱她。
苏皓的祈祷得到回应,爱人来了。“对不起。”两个人同时说出这句话,对于彼此这个默契相互笑了一下。而此刻两个人放在隔断上的手重合在一起,虽然隔着隔断但还是可以感到彼此的温度。他看到她手上的结婚戒指,她还戴着它,他很欣慰。
两个人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着彼此,直到眼泪不再流出,在脸上留下泪痕。这在平时只有短短几分钟,可这个对视让彼此视为珍宝,很是珍惜。可他们不知道,这个对视会成为夏天永远的回忆。为了这个回忆,夏天没有再爱上任何人。苏皓的鬓角出现白发,他变得又黑又瘦,还须起了胡茬。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不会这么做,尤其只是这种薄薄的一层。虽然他表面有变化,但是他的身体看上去还是很强壮,他一定还在坚持运动。
“我想这次见面后,我们就要开始倒数时间了。”苏皓率先打破沉默。
夏天这时才想起在丈夫身上发生了什么。安逸、安天含、徐洛文一家,这些事丈夫都有参加,而且这些事现在都被记在他的身上。可他真正参与了多少,他又承认多少,夏天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丈夫的表情在告诉自己,结果已经摆在那里自己必须接受。夏天摇摇头,不知道该对丈夫说些什么,是安慰这不现实,是抱怨它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夏天继续看着苏皓,她想换个话题。
“前段时间天含来看我,她说你当时过度伤感,要等好些才能来看我。我知道,如果不是我,你怎么可能过度伤感呢?我有那么多事情骗了你。而且是在对天含,你怎么可能不会过度伤感。所以你今天来看我,我很高兴,真的。老婆,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都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吗?”夏天点点头,苏皓满意的笑了笑。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妻子的笑容让苏皓突然意识到她想说什么,可这个想法让苏皓有些不敢相信。但妻子读懂自己的表情后,笑着点点头。“两个月了。”夏天不想让苏皓带有遗憾的离开,她想告诉他肚子里这个孩子会是他生命的延续。可在刚才听到丈夫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夏天有想放弃说这件事。但在丈夫开口说下一句话的时候,通过他的眼神夏天明白这件事一定要说。“答应我,好好的,我等你回来。”
苏皓听到这话眼泪再次流了出来,他不能承诺什么,也不能继续做她的丈夫和一位好父亲。自己现在能做的只有成为一个不责任的丈夫不称职的父亲。“对不起,对不起。”苏皓一只手紧握着电话不停的哭泣。苏皓慢慢低下头,那只扶在隔断上的手他始终都没有拿下来,一直和妻子的手重合着,哪怕手掌的另一边是冰冷的玻璃。
夏天看着丈夫不断抖动肩膀哭泣着,眼泪并没有流出来,反而觉得欣慰。这一刻,他才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曾经跟自己坠入爱河走进婚姻殿堂,并承诺守护自己一生一世的男人,她爱的那个人。不是那个手上沾满鲜血的人。“老公。”夏天轻轻敲着窗户。“我等你,一辈子。”
妻子的话让苏皓停止抽搐,但并没有让他停止流泪。苏皓露出一个笑容,但很快这个笑容又让哭泣重新占据。苏皓的脸上刚才那个笑容不再有,哭泣再次席卷他得整个身体。我很想抱抱你,我很想牵着你的手,告诉你我今天一天都做了些什么,明天的天气如何,我们一起讨论明天该穿什么衣服,该做什么饭菜。
苏皓放下电话没有看夏天也没有和她说一句再见就起身要离开。“老公。”夏天起身。她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停在原地,他还在哭。是默默的哭泣,时而也会有笑容敷在脸上,可他始终都在控制,尽量只露出笑容没有哭泣。“老公。”他站在原地还是一动不动,他让我看着他的侧脸。“笑一笑,好不好!”夏天笑着说。而此时她强忍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笑一笑,好不好。”他继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正在自己再想说话时,他转过身看向自己。
苏皓用双手捂住脸片刻,然后擦干眼泪,转过身耸耸肩对着妻子强挤出一个笑容。可他并没有坚持几秒,眼泪又跑了出来。“不好意思。”苏皓和妻子相互一笑,他们为彼此的不正式感到抱歉。苏皓再次擦去眼泪,动动嘴角,露出笑容,一个在为妻子戴上婚戒时,两个相拥后对彼此露出的笑容。而在此刻,妻子的笑容和那时一样,一样的美丽。一个让我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女人。
苏皓在狱警的带领下离开了,留给自己的是他的健硕的肩膀和寸头,还有那个他留给自己的,那个曾经婚礼出现的笑容,一个足可以让自己幸福一辈子的笑容。
短暂的会面让夏天的心情的更加复杂,夏天坐在车里迟迟不肯开走。夏天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抱头痛哭。这个围墙阻挡了自己所有的情绪,让自己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弱者。
约美大学一间教室里,顾日云正戴着她的圆形镜片配有金色镜框的眼睛,一本厚厚的教科书摊在讲台上,自己则站在讲台一边一脸笑容的看着下面的学生。对于学生来讲顾日云教授是一位优雅的女士,她和蔼可亲是一位情商很高的老师,你几乎没有看到过她生气的样子。虽然她有白发,但白发在她身上没有表现出年纪在增加,而是给她添了一份独有的气质,让人觉得白发在她身上很适合。
下课铃声响起,有些学生会围在顾教授身边探讨几句。顾教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和他们交流,她常说和年轻人多交流你会发现自己并没有老,而且他们还会告诉你,你没有和社会脱节。每节课下课后,顾教授会乐此不疲的和学生们交流。顾教授永远都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这就像冬日的阳光,永远都会照耀着大地,给予别人所需要的温暖。顾教授走到一楼时,看到夏天正站在那里。
“妈。”夏天接过母亲手里的教科书,然后挽着母亲向外走。
顾教授握着眼镜盒,不时看看夏天的脸。不难看出夏天的脸色不是很好。“苏皓的事我听说了。”两个人走出教学楼。“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对吗?”夏天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似乎她心里不止有苏皓这一件事。“你去找过妍娜了?”
夏天不希望母亲继续和自己谈苏皓,如果她知道自己此刻怀着他的孩子,那么她一定会劝自己去打掉这个孩子,然后她会跟自己长篇大论的讲以后的生活。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他(她)会对自己带来很大的“麻烦”。就好像当年她放弃她的第一段婚姻一样。虽然她平时深居简出的,可她的学生们是她了解外界信息的方式之一。“呼!”夏天深呼吸一次,不知道还要说什么。
“其实妍娜并没有错。”顾教授一句云淡风轻的话,钻进夏天的耳朵。“妍娜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我、安逸、还有天含,我们都有责任。”
“我知道,她一直都对我有成见,认为我对天含的好远比她的多。可是,有些事我不能和妍娜说的那么清楚,也不能和她说。”
“所以,妍娜有现在的状态,我并不意外。她从小就自卑,觉得出身没有别人好。天含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完全成了她的心理障碍,妍娜只会抱怨上天对自己的不公平。她厌恶出生和成长的环境,还有不能给她一个好未来的父母。她一直想着怎么高人一等,她需要捷径。是安逸给了她机会,艾迪给了她动力,天含给了她理由。而你,给了她理直气壮的借口。我,给了她,做着一切的根源,她不该认识安逸。”
“妈,这跟你没有关系。”两个人沿着林间小路朝着对面的教学楼,就是母亲办公室所在地走。夏天停下来转身看着母亲。“是我,是我劝她多次,可就是没有任何效果。她再这么下去,天含不会•;•;•;•;•;•;”
“你放心,天含是不会让妍娜有事的。如果妍娜真有事,天含宁愿牺牲自己所拥有的,也不会让妍娜有事。”
“我知道天含一定会这么做。可她现在越放纵妍娜,我心里越不舒服。可不放纵妍娜,我又害怕妍娜不会轻易放弃。现在天含一味的纵容妍娜,我知道她是在顾及我。如果没有我,天含不会允许妍娜这么做。可这个样子,我真的很担心,如果有一天?”夏天没有再说下去。
“妍娜不会收手,天含也一定会做出牺牲。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如果妍娜没能进事务所,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知道妍娜为什么能进远祥律师事务所吗?”
母亲的提问让夏天感到一丝不安。“她,她学的是法律,又和天含是朋友,实习期表现优异就留在远祥了呀?”
“优异?”顾教授笑了一下。“你真的和我哥哥一样,一切都愿意用简单来定义问题。”顾教授看看远处的天空,深呼吸一次。“你忘记了,我曾经对安逸造成过什么样的伤害?”顾教授露出带着一丝悔恨的笑容,然后继续向前走。
夏天站在原地看着母亲的背影,因为常年练瑜伽的关系,她的身材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六十多岁的人。尤其她的皮肤,完全可以误会她只是个四十多岁的优雅女人。虽然她的背影那么吸引人,可母亲刚才说的话不得不让我身后冒出一阵凉风。“妈。”夏天走到母亲身边。“您,确定吗?可,你是她的亲生母亲,她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呢?就算她恨你,她也不应该用这方式呀!妈妈,我想你是不是多想了!”夏天开启她的自问自答方式。
“夏天,我很爱你,我不想你受到伤害,天含也一样。所以,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顾自己。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很自私,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去英国,也不会遇到天含,更不会找到安逸。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妍娜也不会有机会进入远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曾希望自己可以用剩余的时间去赎罪。更天真的以为用金钱去帮助安逸,就会换回她的原谅。可我错了,我当初以金钱去换取原谅的做法,更加加深了她对我的怨恨,她更不愿意听我的解释。可事情已经发生,救赎的方式怎么可能会改变眼前的事情呢!”
“我已经老了。”这是我第一次听见母亲说自己老了,而且说的那么伤感。“再自私下去又会怎么样呢?何况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顾教授握住夏天的手。“我很自私的要求你照顾天含这么多年,你做到了,而且做的很棒。这么多年,我很少为你考虑,对不起。”
“是你养育了我,没有你,我想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夏天红着眼睛,虽然视线有些模糊,但母亲善良的样子自己却看得一清二楚。“妈妈。”夏天紧握母亲的手。“一切都会好的,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天含啊!”
“恩,我相信你们两个。好了,回去吧,哪天你们到我家来吃饭或是那天我有时间。”顾教授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自从安逸知道自己的存在后,天含就被不允许再接触自己,还有夏天。如果不是天含的一再要求,我想当时一定会按照安逸的想法,天含已经转学然后和我们断了一切联系。安逸最痛恨的就是欺骗,所以她不能接受自己拿钱帮她建立远祥。虽然自己最后选择撤出了事,可从那以后夏天背安逸列为仅次于我的第二敌人。
安逸认为,夏天是我派到她身边的间谍。尽管她说的没错。但我并没有想欺骗她,我只是想了解她的情况,在她有困难的时候伸手帮她。可没想到在天含入学的那天,安逸见到了我,当时天含不小心说走嘴,和已经被察觉到不对的身为律师的安逸的再三询问下。天含告诉她,我是夏天的母亲,在她们回国后不久我们变见面了,而且还吃过饭,我还去过她的家里。
那个时候,安逸明白了天含嘴里那个所谓优雅的女人,夏天的母亲竟是她的那个不愿承认的亲生母亲。这样的欺骗安逸非常不能接受,于是当天安逸就准备给天含办理转学,或者说退学。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在我这里学到任何知识,她永远都不想见到我。也是在那个时候,平时通过我有意无意的透露,天含猜到我就是她的姥姥,那个为了自己的自私抛弃家庭的女人。
我应该被遗忘,应该被记恨,我现在想到当年我都很恨我自己,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不会那么做。安逸恨我是应该,我不怨她。就在当晚,天含偷偷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安逸暂时不让她去上学,而且正在帮她联系一所新的学校。还有就是,安逸已经不允许她在和我们来往,不过她会想办法让她母亲同意她去上学,并且继续和我们来往。我了解安逸,她是不会让天含继续联系我们的。最后天含说,对于今天她妈妈做的一切,向我道歉,也向夏天道歉。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安逸已经去找过夏天。只是夏天没有告诉我。
一个星期过后,天含还是没有来上学。我去找夏天,夏天告诉我天含已经换手机号码了,而且安逸来找过自己,告诉她,不允许自己再靠近她的女儿。夏天什么也没有说,更没有反驳,只是默默的点头。安逸没有在店里大喊大叫,她面对自己完全就像个即将到法庭上辩论的律师。我提醒夏天,她就是律师。
就是在这个时候,我面对面和夏天谈论天含的时候,一位自称远祥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打来电话。她说她叫艾迪。艾迪告诉我,请我签署一份文件,她们决定让我拿钱离开远祥。虽然她没有直说,我明白这是安逸的意思,她要让我消失。我可以理解安逸此刻的想法,她一辈子都在做的事情就是忘记我的存在,可她没想到我一直存在在她的生活中,而且还和她的女儿有来往,这无疑认为这是对她的最致命的“嘲笑”与“戏弄”。虽然安逸非常抵触自己,可天含并没有。她很可爱,对于安逸的做法对我们说抱歉。我可以感受到,她很开心我是她的姥姥,而且她很乐意修复我和她妈妈之间的关系。不过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一个月后,天含回到学校上课,不过她从未出现在我的课堂上。虽然天含没有继续上我的课,但是她有时间回来找我,和我聊聊近况。她和夏天常常见面聚会,只不过这一切都是背着她妈妈的,就好像一样。我知道如果此刻被安逸撞到,她一定会大发雷霆,阻止完这一切后一定会坚持让天含转学,不会管天含这次怎么求情和劝说。我知道这次天含能回到学校,美术系的李美珍教授帮了不少忙,因为这个谈话很有画画天赋。
安逸对于李美珍的劝说和天含的强烈要求给予满足。不过她的要求就是不可以再和我们来往,不过不让天含和夏天来往怎么可能。起初每次知道她们两个有来往,安逸总是气急败坏,可后来安逸也知道女儿大了,不好再说什么。只要我不出现就好了,因为她拿了天含希望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为条件,只要天含不再想着“修复”二字,自己就不会再去阻止天含和夏天的来往。从那之后,天含明白了安逸的心思,对于我们母女之间的关系,没再说什么。虽然天含和夏天可以来往,不过附加条件还有一条就是不可以在自己面前提夏天,让自己见到更不可能。我知道安逸这么做就是要告诉自己,这辈子我们只是陌路人,就好像两条永远都不能有交集的平行线。
“有时间,还是我去你店里吧!”顾教授拍拍夏天的肩膀,从她手里拿走教科书。“我回去了。”顾教授走向前面的教学楼。我曾经很想告诉安逸,我想告诉她我很爱你的父亲,更爱你。当初离开家我也有很多不得已,可我这些不得已又能怎么样,我失去你,失去了你的父亲,我曾经爱过的那个男人,曾经爱过。我曾经想象过,我们面对面说这一切时的样子。可我知道它不现实。可还是想告诉你,曾经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日子,我有过幸福,我有过对你父亲的爱,可那一切不是我想要的,爱情输给了现实。
如果当年你父亲,那位老实人愿意听我说说,我想后来的事情不会发生,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们。
夏天看着母亲走进教学楼,她一直生活在内疚中,从来没有过轻松。母亲身上的优雅一点点变成抑郁,也许只有在这里,在约美大学里,她教书育人的时候她会感到世界的美好。也许这也是一种赎罪方式吧。在这一瞬间,夏天有一个想法,如果把真相告诉妍娜,她会不会收手呢?如果我再去见丈夫,我想告诉他我希望他会下来,我不想孩子出生后没有父亲,我不想还在从小到大生活在一个没有父亲的世界里。为什么不能按照我想的发展?为什么不能把事情简单化,一定要把自己推到退无可退的地方吗?
夏天的脑子很乱,不知道该怎么要到答案。夏天回到车里握着方向盘,此时还放在后面的蛋糕还没有送去给天含。夏天感到手腕有些疼,再仔细看看袖口,上面还有灰。夏天想起刚才妍娜推自己的那几次,夏天把手放到肚子上,自己刚刚又有哭过。夏天此刻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如果别的事情我改变不了,那么我现在要做的是确保自己和苏皓的孩子没问题。夏天用有些颤抖的手一次打着火,开向医院。
夏天到达玛利亚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快到下班时间。夏天坐在医院的某处长椅上,对面是一个喷泉,头顶是玻璃构造,现在已经没有多少阳光了。这里是人们最喜欢来的地方,它就是一个公园,一个让感觉在室外的一个地方,绿植鲜花流水轻音乐,让人心情放松。这个地方位于玛利亚医院主楼的中心位置,它像个连接点,从这里可以到达任何方向。
“再看什么?”唐博深没有穿他的白大褂。他手里拿着一瓶酸奶走到夏天身边。“给。”唐博深坐到夏天身边。
“谢谢。”夏天接过唐博深帮忙打开的酸奶。“这里很漂亮。”
“恩,病人们都很喜欢来着。你看上去有心事。”夏天没有回答,而是苦笑一下。“关于天含?”
夏天不知道该和这位神秘的人说些什么。他的年纪应该和妈妈差不多,也许比妈妈小,更或者他和妈妈一样,只是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而已。在那次车祸的时候夏天才知道天含认识他。夏天可以感觉到,他们相似认识很久,而且更像是故交的样子。只不过天含从未说过,当时的情形自己也就没有问过。直到那晚救那个警察,这个叫唐博深的医生再次出现。应该是院长。
夏天到别的医院去检查身体的时候,被告知今天出不来结果。夏天不想今晚睡不好,于是夏天来到玛利亚医院,结果正巧遇到正要下班的唐博深院长。在唐博深院长的陪同下,夏天做了检查,并在等待结果的时候自己来到这个地方。那个时候,自己从来都没有仔细看过这里。“能说说你和天含怎么认识的吗?”
唐博深转头看着盯着自己看的夏天。似乎她并不是真心想知道我和天含的相识。“准确的说,我和天含的爸爸,哦,应该说是枭儿的爸爸。你应该知道安天含本名叫索枭儿吧?”夏天点点头。唐博深笑了一下,继续说。“我更愿意叫她枭儿。我刚开始叫她天含的时候还真不适应。我认识枭儿爸爸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生呢!她妈妈林林美也没有出现在她爸爸的生活中。说起林林美,她真的是一位好女人,她很伟大,她不顾一切,抛弃一些阻力也要和枭儿爸爸在一起,并为了他毅然放弃最爱的美术。”
“我第一次见枭儿爸爸是在他十几岁的时候。他当时他本应该在上学。那天我下班回家在路边看到一个孩子,我走近一看发现他在发高烧,于是我把他抱回家。等到第二天他烧退后,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谢谢我,同时我也知道了他是因为连续几天工作,没有好好吃东西,又因为发烧没有好好休息,所以老板发现他干不动活后就把他赶了出来。没了包吃包住的去处,走的时候什么也没拿,没钱去看病也不知道在哪,什么时候昏倒的自己也不知道。”
“从那以后,你们就成了好朋友!”
“是呀,不过我们不是常联系。你要知道我是医生,没有很多属于自己的时间,当时我只是一个新生。后来,我们每次见面都会聊聊最近的情况,不过我们很少说工作上的事情。主要我也不知道两个相差十几岁的人能聊什么工作事业。不过,他倒是很喜欢给我聊聊周边发生的事情。我几乎是看着他一点一点有了后来的成就,当然包括他和林林美的婚礼,枭儿的出生。当时,枭儿就是在我当时工作的那所医院出生的。严格的说,我是看着枭儿长大的。”
“枭儿,哦,我还是习惯叫她天含。”唐博深示意她继续说。“天含是很好的孩子,她很要强,我想我能想到她父母怎么教育她的。可能是她从小的经历让她对于同龄人成熟很多,她遇事非常冷静这真的是值得我学习的。我曾经因为我丈夫的事情,我怪过她。可我知道这并不能全怪她,因为她也是为我好。”
“她是个很愿意为他人着想的孩子。”
“是啊,可有件事就是因为为我着想,她一直在‘放任不管’,任由别人的行为,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在忍,可是我不想,我想自己成为她的牵绊。”
“你应该知道天含为什么会这样?不仅仅是因为你们之间的感情。”
“不可能,那件事我从来都没有告诉她,而且也不会有人告诉她。”
“不管你掩饰的有多好,天含都会察觉到的,毕竟你们之间的感情不仅仅是朋友的关系。”夏天低着头看着自己肚子。“你要知道,天含是不想看到你难过的,你已经为她做了很多,也付出很多了。这么多年,是你还放不下这件事。我想天含做什么事,都以维护你为前提,不仅仅是当年的那件事,她在补偿,而是因为你报答你对她的付出,还要对她的重要性。我想你对她的重要性才是她做这些的初衷。”
“如果告诉她,我怀孕了,她心里一定好受些。可那样做,也让她更在乎我,有了更多的顾虑。”
“我觉得你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不理外界安安静静的安胎,这不光是为了你的丈夫,更是为了天含。”唐博深长叹一口气。“你要知道,这个孩子的到来,会给他带来什么,尽管未来如何我不知道。不过我很清楚,你很爱你的丈夫,更爱这个孩子的到来。”夏天点点头,微红的眼睛喊着眼泪。“好了,我带你去开点药,你手腕上的伤还是需要涂上药膏揉一下的。”
夏天跟着唐博深到取药窗口拿完药后,两个人在医院分开。分开时,唐博深张开双臂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这是自己第一次和除了苏皓以外的男人拥抱。而这个男人给自己的拥抱,并没有让自己感到尴尬和应付的感觉,他的年龄可以做自己的父亲。也是他的年龄合适的话。这个拥抱很温暖,让自己有了一种拥抱父亲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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