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谢谢你。”可心将头靠在远宽厚的肩膀上,真诚的说道:“当我离开的时候是一个人,可是当我回去的时候,却有你在我身边,我很幸福,谢谢你。”
“我也要感谢你的陪伴,终于不用在一个人坐飞机了。”聂远揉了揉可心软软的头发,接着提醒道:“要做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很累的,你先眯一会。”
“可是,现在我很兴奋,兴奋地一点都不想休息。”可心淘气的说道。
“那就闭目养神”聂远将可心的脑袋重新按到自己怀中,有些严肃的命令道。
“好霸道啊”可心小声嘀咕一声,不过还是在聂远的怀中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乖巧的闭上了眼睛。就在可心昏昏沉沉、迷迷糊糊,渐入梦乡的时候,聂远突然摇醒了她,对她说道:“可心,醒醒,到站了,我们该下飞机了。”可心惊奇的站立起来,盖子身上的毛毯被掀翻在地,可心摇摇晃晃的揉了揉眼睛,满脸迷惑的说道:“怎么这么快”。聂远弯身将地上的毛毯捡了起来,一脸无奈又心疼的回答道:“十几个小时已经过去了,我还没见过一个人可以在飞机上睡得像你一样安稳的呢,看来你是真的累了。”
“是吗”可心不好意思的抿了一下额头前的留海,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对方,提醒道:“还不走吗”。
“走”在聂远的带领下,他们拿好行李,走出了检查室。两人坐上出租车,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可心看着窗外的风景,思绪有些茫然。七年前走的时候,可心没有心情好好看看这条路上的风景,七年后她回来了,社会发展太快,她对所看到的一切都感觉陌生无比。要不是出租车师傅是一位年龄在四十几岁左右的中年大叔,经验丰富,技术熟练,她甚至会怀疑他是不是走错了方向。她不自觉的握紧了聂远的双手,聂远了然的问道:“很紧张”
“嗯”可心诚实的点点头,她失笑一声,自言自语道:“你说我这是不是近乡思怯啊”
“有吗”聂远故意将可心的头捧在手心,认真端详起来,总结道:“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啊。”
“不要开玩笑了”可心将对方的手挥开,想到就可以马上看到奶奶了,她有些激动的说:“不知道奶奶现在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带着这样的疑问,可心和聂远敲响了家门。
清晨奶奶在不知名的几只小鸟儿的欢声笑语中醒来,她推开窗户,看着天空中的蓝天白云,她想今天一定是个好天气。她像往常一样,出门往菜市场走去,正好看到一溜红色婚车从眼前驶过,她脸上的皱纹瞬间舒展开来,一双眼睛眯成了月牙,嘴角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容,她想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六月已经来临,她的心儿也该回来了。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去了,夜幕降临了,奶奶坐在餐桌前,看着眼前桌子上的一菜一汤,她胡乱吃了几口,便再也没了胃口。她环视四周,嘟囔道:“老了,怎么这么冷清。”她叹息一声,自我安慰道:“没事,等心儿回来家里就热闹了。”就在这时,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她抬头看了一下时间,嚷嚷道:“老于,这才几点啊,广场上的音响还没准备好呢,你就急着去跳舞。”奶奶边说边去开门,脚步轻盈,声音清脆而洪亮。
“奶奶,我回来了,你的心儿回来了。”当奶奶打开房门的那一霎那,可心奋不顾身的冲进了奶奶的怀抱。可心热烈的拥抱,让奶奶不自觉的往后退了有些,要不是可心紧紧的抱着她,不知道奶奶会不会就这么被摔倒在地。
“心儿,我的心儿,你真的回来了吗。”奶奶不敢相信的睁大双眼,任由可心紧紧的抱着,一时没了反应,只是喃喃的重复着刚刚的话语。
“奶奶,我真的回来了,你的心儿真的回来了。”可心将奶奶无措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让她轻轻的触碰着自己的脸颊。伸出另外一只手,替奶奶擦去眼角处那颗浑浊的眼泪。
“是啊,我的心儿终于回来了。”奶奶这时候才有了真实的感觉,她紧紧的将可心抱在怀里,就像小时候她每次抱着心儿一样用力,不,可能比那时候还要用力。良久,奶奶才放开可心,捧起她的脸认真端详道:“让奶奶好好看看,看看我的心儿是不是瘦了。”
“奶奶,我很好,一点都没瘦,倒是你,好像老了很多,你看现在白头发都比很头发多了。”可心抚摸着奶奶头上的白发,眼泪不争气的再次流了下来。
“心儿不哭,一转眼奶奶的心儿都成大姑娘了,奶奶能不老吗。”看着眼前健健康康、亭亭玉立的心儿,奶奶欣慰的说道。
“奶奶,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我保证。”可心举起右手,向奶奶保证道。
“我相信,奶奶同样再也也不要你离开我了。”奶奶握着可心举起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坚定的说道。
“奶奶,我们都不要再哭了,我们应该高兴。”可心再次给奶奶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嘴角向上弯起,露出一丝笑容。
“不哭,我们都不哭,我们应该高高兴兴的,我的心儿还是笑起来最好看。”奶奶撩起上衣的一角,狠狠的在脸上擦拭一番,脸上绽放出一朵比菊花还要绚丽的笑容。
“奶奶,忘了给你介绍一下了。”可心好像一直忽略了什么,她赶忙执起奶奶的手,侧开身子,对她介绍道:“奶奶,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聂远。”
“谢谢你终于记起了我”聂远半是幽怨半是开玩笑的继续说道:“奶奶,你好,我叫聂远,是可心的男朋友,希望能让你满意。”
奶奶慈祥的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奶奶拉起对方的手,将两个孩子拉到一起,再次认真品评起来,大有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趋势。介绍过后,大家简单的用了些晚饭,奶奶知道他们坐飞机辛苦了,短暂交流之后,便赶他们各自回房间休息了。聂远住进了可心的闺房,不一会便沉沉的进入了梦乡。可心躺在奶奶的怀中,也许是飞机上睡多了,她并没有着急睡觉,而是跟奶奶一问一答的聊了起来。
“奶奶,你想我了没有”可心撒娇的问道,声音甜蜜的像个小女孩。
“想,怎么能不想呢。”奶奶轻轻缕着可心的头发,慈祥的说道。
“奶奶,你觉得远怎么样”
“温文尔雅,真诚没有城府,想来是个在单纯的家庭中长大的孩子。”奶奶想了一下,评价道。
“那你是同意了我和他的交往了”可心做了起来,忐忑又有些期待的看着奶奶。
“傻孩子”奶奶轻轻点了一下可心的眉头,笑道:“我要是不同意,难道你就会放弃你们两个的感情吗。”
“我不知道”可心摇了摇头,有些愧疚的再次抬头看向奶奶,说道:“也许不会,但是如果没有你的祝福,我想我一定会很难过。”
“真是个傻孩子,奶奶怎么忍心让你难过呢,小远是个好孩子,奶奶同意了。”奶奶没有继续逗她,诚挚的点了点头。
“奶奶万岁,我就知道奶奶一定会同意的。”可心搂住奶奶的脖子,亲昵的说道。
“可是,奶奶还有一个疑问,你为什么最后会选择他,是不是因为。。。。。。”
“奶奶”可心打断了奶奶的话,也许是在逃避,也许觉得那是一个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
“好吧,看到你现在这么快乐,奶奶不说也不在问。可是,心儿,奶奶想要告诉你一句话,爱情不是你想的怎样就怎样,而是她本身是怎样就是怎样。”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可心困惑的摇了摇头。
“现在不明白不要紧,只要在你结婚之前弄明白了就可以。”奶奶没有点明,觉得像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问题,还是让可心自己去弄明白比较好。可心终于抵挡不住困意的侵蚀,在打了无数个呵欠之后,陷入了沉睡之中。而奶奶却毫无睡意,慈祥的注视她的心儿,就像七年前可心离开的那个夜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