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就在可心准备离开的前几天,发生了已经让可心很伤心的事情,因为蜗牛死了。知道蜗牛死去的那天,和平时一样,可心没有从启明那里发现任何的异样。下午从补习班回来之后,放心书包,可心回房间洗漱一下,下楼跟妈妈打过招呼之后,便和姐姐一块去启明家找蜗牛玩。只是在她们到达后,才知道今天早晨启明她们去上课之前,蜗牛就死了,是被电死的。听到消息,可心震惊无比。震惊的不是蜗牛的死,而是启明哥哥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他太淡定、太平静了,好像一切没有发生一样。可心很想问一问启明“他知不知道蜗牛死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蜗牛就住在他房间外面的阳台上。可是为什么他不伤心呢,蜗牛陪了他两年了,朝夕相处了两年,就连自己这个只是和蜗牛相处加起来不足两个月的人,分开后会想它,知道它死后,会这么伤心。是不是他的伤心不想让别人知道,只是在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默默流泪,就像自己一样,每次想起爸爸的时候会一个人偷偷的哭泣。那自己要不要安慰他呢,可是要说些什么呢。”看到哭泣的可心,启明有些无奈,对于这个感情丰富,泪腺发达的女孩子,启明开口安慰道“蜗牛已经死了,不要太伤心,逝去的无法挽回,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在买一只和蜗牛一样的宠物。”听到启明的话,可心想要安慰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可心摇了摇头,说“怎么能一样呢,蜗牛已经死了,再买一只也不会是蜗牛。”启明想着,小孩子还是小孩子,爸爸常说“有钱有什么买不到,尊严、爱情,那只是没钱人会说的话”,更何况只是一只宠物而已,明天就让别人在送一只蜗牛过来,到时候看可心能不能分辨出不同来。可心不知道,为了反驳她的话,启明已经打算用事实来告诉她了。看到你一句我一句,还在不停讨论着的两人,玫瑰很生气,想着启明你只看到可心伤心,你难道没有看到我也很伤心吗。她第一用埋怨的眼光,生气的口吻对可心说:“就你善良,不就一只宠物吗,死了就死了呗,有必要伤春感秋、没玩没了吗。”面对姐姐指责的言辞,可心没有计较,她只想离开这里,回家跟那个曾经给她带来快乐的蜗牛,好好道个别。可心默默转身离开了。回到房间,可心站在窗前,注视着那个蜗牛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念道“蜗牛,没想到你就这样离开了我,像爸爸离开我一样,毫无预兆,还记得昨天我喊你名字,你撒欢跑过来的场景,可是现在你却不在了。也许天堂不会有电网,也不会有人限制你的自由,你可以尽情的在那边玩耍,记得去找我爸爸,我也会告诉爸爸好好照顾你的。”
第二天放学后,启明邀请玫瑰和可心去他家玩,说是有惊喜送给她们。当她们走进花园的时候,一只和蜗牛一个品种,只是略微有些小的狗狗,出现在了可心她们的眼前,看到和蜗牛一样可爱的宠物,玫瑰高兴的跑过去,伸手抱了起来,开心的问启明:“这只狗狗和蜗牛一样啊,你怎么找到的。”听到玫瑰这么说,启明有些得意的看了可心一样,说:“昨天给宠物公司打电话,把以前蜗牛的照片给他们传过去看了一下,今天早晨就送过来了,我们还要上课,所以现在才告诉你们。”玫瑰接着问道:“给他取名字了吗,叫什么。”启明想了想,直接开口说:“还叫蜗牛吧,叫习惯了,换个名字怕叫不习惯。”玫瑰也赞同的点了点头。看着一直沉默的可心,启明终于忍不住发问“可心,这只蜗牛和上只蜗牛有什么不一样吗”,启明暗自想着,除了这只小一点,完全是上只蜗牛的翻版,看可心还能说什么不一样。可心看到此时启明的模样,知道他只是想反驳她昨天的话。可是,就算外貌一样,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能抵消掉蜗牛陪伴了你两年的快乐时光吗。他们思想不在一个频道上,多说无益,可心明智的摇了摇头,诚恳的说“没有不一样”。听到可心认同的话,启明原先的开心一扫而光,他觉得可心认同的太快,快的有些敷衍,也许在可心的“爸爸说”里并不是这么想的。可心没有说,启明也不好勉强,只是可心并没有去跟新蜗牛玩,只是坐在一边看着他们玩在一起。可心想“蜗牛,我不能为你说什么,我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表达我会一直记得你,不会再有狗狗可以替代你。”
照顾新蜗牛的依旧是沈阿姨。一天中午大家都在睡午觉的时候,可心有些睡不着,便起床下了楼。看到沈阿姨正出来扔垃圾,可心便上前过去打招呼。沈阿姨慈爱的问可心:“怎么没休息”。可心说:“昨晚睡多了,睡不着出来走走。狗狗还好吧”。可心虽然没有再去找新蜗牛玩,可是想到两只长得一样的蜗牛,也许她们还是亲戚。于是可心忍不住的问了出来。听到可心问话,沈阿姨像是找到了知音,说起了新蜗牛的日常生活。对于蜗牛的死,沈阿姨有些惋惜,必经自己照顾了两年,多少有些感情,不自觉的感慨道:“唉,要是当时启明能拔下插头,也许蜗牛也不用死。”可心只是礼貌性的跟沈阿姨打个招呼,听到她滔滔不绝的说着新蜗牛的饮食起居,可心本来有些不耐烦,可是忽然听到沈阿姨谈起蜗牛的死因,可心好像被触动了那根神经,急切的问道:“沈阿姨,蜗牛是怎么死的,你能详细的告诉我嘛”。自从蜗牛死后,启明一家对它的死也没有关心过,看到还有人会关心蜗牛的死因,沈阿姨便毫不隐瞒的说了起来:“天气暖和之后,蜗牛便从启明的卧室挪到了外面的阳台上,她们怕夏天狗狗有异味,便给狗狗安了一个自动洗澡的机器,狗狗贪玩,咬断了电线,还把裸露的电线弄到了洗澡器里。当时启明就在卧室里,听到狗狗的叫声,他没有去拔电源,而是冲了出来告诉了我,可是当我从厨房赶过去拔掉电源的时候,发现蜗牛已经不行了。我想啊,要是当时启明没有去喊我,而是果断的拔掉电源,也许那个小家伙就不会死了。”听完了蜗牛的死因,可心失落的回到房间。她突然想起了那个晚上,她们宿舍关于生命的探讨,想起了丽丽的堂哥,那个奋不顾身掉进水池的男孩子。她一直觉得她与这个家有些格格不入,因为蜗牛的死,她好像找到了一丝答案,不是因为物质消费所带来的不同,而是她们对于生命的态度不同,她尊重生命、珍惜生命;而她们更加珍惜自己。她不应该质问她们,人生来就有贵贱,更何况是去和动物相比较呢。可是对于可能不用死去的蜗牛,她很想去质问启明为什么不救它,本来可以去救它的,为什么你选择了离开,没有去救它。蜗牛已经死去,问了也不会再有意义,可心只感觉很惋惜-因为蜗牛,很生气-因为启明的行为,更确切的说是他的态度、他的思想。也许启明不会知道,可心之所以一次次毫不犹豫的拒绝他,只是因为她对蜗牛的死无法释怀,她无法认同启明在面临蜗牛求救时的行为,也无法谅解在蜗牛死后他的态度。她始终认为他们不是一路人。她也害怕在面临危险或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被抛弃、被放弃的那个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