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you阁 在云羿心中几乎肯定了这对母子心怀鬼胎
若是害国主的人就在穆梓园当中那不是皇甫语柔就是洛赟琪
只是他一直将可能性聚焦在皇甫语柔身上
毕竟她的年纪和阅历能够使得她胜任这项工作至于洛赟琪嘛从母老虎肚子里爬出來也不至于太弱就他那些耍可爱的手段云羿早就看穿了洛洪却还以为是“天伦之乐”乐在其中
雩风舔了舔嘴唇调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使得自己的脊背能够挺直起來
“是是不是”洛召楼犹豫半晌
其实他在昊明侯府也算是当了一年的普通侍卫了对于洛赟琪的真面目也算是看得足够清楚了
然而毕竟洛赟琪是他一母同胞的亲生兄弟又是他的幼弟
从小到大洛召楼对这个幼弟是极近宠溺有求必应
当自己所有的付出非但打了水漂连一丝丝的成果都沒有反而还溅湿了自己一身
他很期望能够听到答案因为得到了答案父亲就有救了
但他又很害怕听到答案因为如果真的是洛赟琪身为大哥他又该怎么办
洛召楼此时开始慢慢能够体会之前云羿的心理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也许不是生死别离也许不是求之不得而是大义与亲情不能两全须得割舍一方时所接受的凌迟般的选择
雩风叹了口气点点头“不错”
洛凡安听到这话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夺眶而出
之前她就听云羿说过洛赟琪暗自毒害在静房中的“洛召楼”想要害死他以达到自己继位的目的
弑兄之名才刚刚落实又盖上一条更加重的罪责
杀父
洛凡安几乎能够感觉到太阳穴被自己的一腔热血撞得突突直跳的感觉
她一直以來都觉得自己的幼弟是一只温顺的猫咪如今才晓得不过是一只还沒长大的狼白眼狼
这种感觉是那样地强烈强烈到她都懒得用“不可能”、“不会的”这些苍白无力的字眼去反驳
因为她知道这就是事实
用什么都洗不白的铁上钉钉的事实
“啪”
外头传來一阵闷响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却是一大早便不见踪影的洛帆与裴钰
洛凡安眨了眨眼睛不动声色地擦去眼角的泪痕“你们都去哪儿了到处都找不到你们”
裴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而洛帆却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一步步走來“你们你们方才都说了些什么”
洛召楼抚摸了一下自己脸上的半边面具抿着嘴不说话
其余人也是杵在那边讪讪地看着他
“大哥”洛帆走到洛召楼跟前摇了摇他的胳膊“你是大哥是不是”
洛召楼的眼神一下子柔和了起來透过面具下的眼睛灿若繁星流波婉转“阿帆是我”
洛帆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一把捏住洛召楼的手问道“大哥大哥是他胡说的是不是四弟他怎会毒害父亲”
洛召楼不说话只是冲着洛帆惨笑
若论性情虽说洛帆是庶出但他们俩却是颇为相像的
同样的仁慈同样地心软同样地注重孝道
若是几年前或许洛召楼也会像他现在一样否认雩风的观点坚持选择相信洛赟琪
然而事情都变了大家也都回不去了
“阿帆四弟他不是我们以前认识的四弟了”
云羿轻声嗤笑“不他一直都是你们认识的四弟只不过之前装得太好又或者是你们太相信他所以才沒让你们发现罢了”
洛凡安颇为不同意云羿这种伤口上撒盐的行径暗暗拧了他的胳膊一下
洛召楼无意辩解他现在最想做的不过是找到解药救回对自己來说最为重要的父亲而已
“雩风小哥你是说父亲身上的杖头蛊是我四弟洛赟琪下的那杖头蛊的解药也在他房中”
雩风摇头道“杖头蛊的解药需要配置其中手续繁复需要收集多种材料加以萃取我说解药在穆梓园那是因为解药中最重要的一味引子便是下蛊人的血”
“你的意思是我父亲身上的杖头蛊需要我四弟身上的血液混杂着药引才能解”洛凡安激动地握住拳头
又离真相近了一步他们不再是无头苍蝇了至少找到了能够为之努力的目标了
“也可以这么说”
云羿听到这话如释重负随即马上问道“那解药的配制方法你可知道洛赟琪这小杂种一般是不会出穆梓园的想抓他简直易如反掌但其余的那些解药呢”
雩风以手加额敲了敲脑袋“这么重要的东西皇甫尚华自然是不会让我知晓的但是我知道每个月初三皇甫尚华会去穆梓园与皇甫语柔相聚所以我猜这解药的方子应当也在那边沒错”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來他们踏破铁鞋无觅处的解药就藏在眼皮子底下
就在上京之中
这次千里迢迢來到苗疆看來算是白跑一趟了
洛凡安不禁有些气馁但当她的目光划过云羿时心不由又软了下來
至少情蛊的那块心病已经解了
她和云羿也算是终成眷属了
“你确定”洛召楼的手紧了紧
雩风摇头“我不确定但这至少是一条路还有你们來苗疆也不算完全沒有收获的因为解药中有一味叫作留株草的药引便只能在苗疆生长”
“留株草”云羿皱了皱眉头回眸看着一旁的洛祁“祈王殿下可知道这东西生长在哪里”
洛祁沉吟了一会儿用手摸着下巴上新长出的胡渣翠绿的眼眸沉了下去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半晌他才抬起头來“好像有这么一种草药”
“哪里可以找到”云羿继续问道
洛祁却摇头道“不过现在已经沒有了”
“为什么”洛凡安尖叫起來她不能忍受才刚刚接触到一点点希望的光芒就又被推入万丈的深渊“为什么现在沒有了”
洛祁见她这般咬了咬嘴唇不太敢再说下去
云羿拍了下他的肩膀“你说吧我们承受得了”
洛祁见他这么说咽了口口水“这留株草本來也不是什么金贵的草药春來时总是开得漫山遍野的随处都可采到只是后來村中爆发了一场瘟疫那一年死了不知多少村民和家畜后來连后山上的留株草都受到了牵连全部枯死我当时像采这种草药炼蛊却发现已经所剩无几了”
洛凡安睁大眼睛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灭绝了么
少了一味药那解药还能不能够炼成
父亲还能不能被解救
云羿支着头想了一会儿“这事应当是发生在你才來苗疆不久的时候吧”
洛祁想了想点头道“不错我记得那时国主才得病我被卷入六王之乱中后來不得已被迫到了这个村落随后留株草便灭绝了”
“那便不是灭绝了也不是因为爆发了瘟疫”云羿的瞳孔剧缩眼神锐利“可能那场瘟疫是有人故意制造的吧为的只是毁灭这最后的留株草吧”
洛召楼倒是十分平静地听完了他们的对话并不插嘴也不闹腾
他漂亮的眼睛静如止水看不到一丝波澜
云容在他旁边观察着他
她有些担心害怕了因为她所预想的是洛召楼会勃然大怒随后叫嚣着要与国公府的人拼命
毕竟不是谁都能承受唯一的希望被人打破的滋味的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他一发怒她就拦住他若是他一发怒她就哄着他若是他一发怒她就紧紧地搂住他使他能够平静下來
然而他沒有连一丝一毫的诅咒谩骂都沒有
他只是笔挺挺地站在那里承担着她这个外人都无法接受的事实
“留株草不可能全都沒有国公府一定会为此做双重的准备他们一定会留下一点的”洛召楼斩钉截铁地道
云羿沉吟片刻肯定了他的想法
“你说得不错他可能是会留几株但那也意味着我们的大方向要转到国公府那里了”
“这怎么可以”
洛凡安叫道“这不是送上门去么皇甫尚华必定是把那解药藏得死死的了上门去偷那里是他的地盘这不是找死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