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跑马场,娄昭给叱奴娇选了一匹刚岁的枣红色母马,马背和她头顶差不多高。
叱奴娇对这匹小马喜欢的很,绕着它一圈又一圈的看。
“当心,不要站在它身后,马生性胆小,最害怕身后的东西。它一尥蹶,你那小身板就得折一根肋骨。”娄昭嘱咐说。
叱奴娇吐吐舌头,按照娄昭的指示先先喂了红马一些干草、胡萝卜,马儿吃的很欢。
然后叱奴娇用刷从头到尾给它刷了一遍毛,弄掉它身上的干草碎屑和灰尘。
她一会拍拍马的脖,一会摸摸它的肚,还在它耳边说着话。
娄昭问:“想好它的名字了吗?”
“让我起名?”
“当然,送给你就是你的了。”
“恩,那好,就叫它‘越影’吧,飞越的‘越’,影的‘影’,愿它能逐日而行。”
娄昭点点头,“好名字!走,把越影拉出来练练!”
娄昭一板一眼的言传身教叱奴娇如何给马配上马鞍,带上嚼。
然后让叱奴娇从左侧上马,娄昭则牵着越影在马场里溜达。
“双手抓缰绳,上身保持端正,腰部放松,屁股别完全坐实,半蹲半站在马上,身体随着马的步伐一起摆动,跟着它的节奏。”
“左转就向左拉缰绳,右转就向右拉缰绳,停住就双手拉缰绳。”
“上坡的时候身体前倾,单手抓住马鞍前部;下坡的时候身体后仰,单手扶住马鞍后面。”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双手松开缰绳!”
按照娄昭的指导,一天时间,叱奴娇会了起步和停止,可以自己控制马走和小跑了。
练了一天叱奴娇浑身酸痛,屁股都要被颠成八瓣了。
时辰不早了,叱奴娇把越影留在马场,和娄昭共乘一骑慢慢悠悠往回走。
“累了吧!”娄昭对着身前的女人温柔的说。
“恩,开始的时候总是掌握不好节奏,老跟越影拧劲,后来就好多了。”叱奴娇抿了抿嘴唇。
“刚开始都这样,浑身酸痛,今晚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就能好些。明天还来吗?”
“当然来,越影才认识我一天,我明天不去它忘了我可如何是好!”
“好,那明天一早……”
俩人快到娄府西角门,看见一白衣公迎面走来,娄昭停住了话。
“王公!”马上的叱奴娇看见王思政很高兴,喊了一声,翻身就要下马。
娄昭双手握着缰绳,把叱奴娇整个圈在怀里,察觉到她想下马,有些不悦,胳膊环住女人。
叱奴娇扭了几下,看娄昭也不放手,再一抬头,王思政已经走到马下的位置了。
娄昭一只手抚上了叱奴娇的腰,下巴抵在了她的肩头,向她耳边吹了一口热气,“不许下去!”
叱奴娇无奈,只能把身体坐直,想让自己的后背和娄昭的胸膛离得远点。
娄昭故意大力一搂,叱奴娇往后一倒,结实的撞在他怀里。
“呦,木头人,听说你是画师,给我俩画幅人像咋样?”娄昭对着王思政流里流气的说。
在旁人眼里,娄昭和叱奴娇这副样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王思政看了俩人一眼,依旧面无表情的往前走,装作没听到娄昭的话。
看王思政走远了,叱奴娇跳下马来,气急说:“你这是干什么,我下马给我救命恩人行礼都不行?”
娄昭一脸无所谓:“我就是看他那张木头脸不舒服,就想看看他会不会生气?生气的时候什么样?”
“你这人真是,赖皮!”叱奴娇不知道找什么词形容眼前的浑人。
“好啦好啦,哄了你一天了,又要跟我翻脸。明天不想去马场了?”娄昭开始威逼利诱。
叱奴娇知道娄昭是府里的混世魔王,任性惯了,哪里惹得起。
“想去。不过王公人挺好的,武双全,就是不爱说话而已,你不必和他置气。”叱奴娇低声说。
“得了得了,你说了木头脸这么多好话,莫非你喜欢他?我可早就听说他买下咱西角门附近的一处民宅,莫非是为了你?”
“你这人真是无赖,瞎说什么啊!我从来没见过他,不过碰巧救了我一次,我谢他是理所应当。我倒是好奇,你干嘛要处处和他作对?”
“我和他作对?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他作对了?第一次在街上我从人贩手下买了你,是他非要跟我抢!第二次大青山上救你,他看我不对付,话都不和我说!第次也就是今天,我那也是主动和他说话,这块死木头就当看不见我!这次都赖我针对他喽?”娄昭越说越气,后面都是吼出来的。
叱奴娇看娄昭发脾气凶自己,不知道如何是好,嘤嘤的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你还说你不喜欢他,你要不喜欢他你干嘛替他说好话!还说出我针对他这种狗屁话来!”
叱奴娇心里委屈,听他骂自己,更是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冲着娄昭吼:“你冤枉我!要是那天在草屋,你们俩都没来救我,让我那时死了,就一了了!我死了,你就舒心了!”
叱奴娇声泪俱下,眼泪像泉水不停的往外滚,后来开始抽噎起来。
一跺脚,叱奴娇拨开围观的人群,拼命的往娄府的门里跑。
娄昭听着叱奴娇说“死啊死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她跑了,又有些后悔自己说过的话了。
正在纠结的时候,娄昭发现身边早已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他气愤的向人群一挥手中的马鞭,大喊“看什么看,都给我滚!”
围观的人大多是娄府的街坊邻居,没人不知道这混世魔王的脾气,谁都不敢惹他,听他发狠话,都作鸟兽散了,心中纷纷猜测惹他生气的这小丫鬟是谁。
叱奴娇捂着脸一口气跑进了西院,趴在自己床上,脸埋进被,接着抽泣。
香婷没有随小姐出行,还在院里,听她哭的撕心裂肺的,赶紧跑过来。
“谁欺负你啦?怎么委屈成这样!你说出来我帮你出气!”香婷开始撸袖。
听到香婷的话,叱奴娇哭的更大声了。
香婷挠挠头,床上的人,只哭不说话可怎么办。
叱奴娇的眼泪流的差不多了,只是气还是顺不过来,她舍了被,搂着香婷一下一下的抽噎着。
香婷看她不愿意说,就耐心的搂着她,给她有节奏的拍着后背。
“我再也不想和那个混球说话了!”叱奴娇的气息逐渐平稳,说出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香婷听不明白,“你不想和谁说话啊,你今天不是和小公去骑马了吗?难道是他?”
“除了他还有谁!混球一个!”
叱奴娇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香婷,她知道香婷反应慢,也不指望香婷能给她出主意,只是单纯的通过说话发泄情绪。
香婷听完了沉默很久,“你也知道我脑不好使,我说了你别生气。我总觉得小公对你和对别的丫鬟不一样,他是不是喜欢你?”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喜欢我!”叱奴娇摆摆手,一脸的不相信。
香婷努努嘴,“原来这小公不爱来西院,可这半年来的次数比他以前年来的还多。他平日也不爱和丫鬟嬉笑打闹,可每每见了你,都要跟你聊上两句。上次你的笄礼,他一男本不用来的,可他不仅来了,还带来烤羊腿让你高兴。我在府里待这么久,就从来没见过她对哪个丫鬟这么上心的。”
听了这番话,叱奴娇开始回忆起和娄昭的点点滴滴了。
香婷接着说:“按照你说的,小公这次不就是因为你帮着王公说好话才和你生气的么,你说他是不是怕你喜欢上王公,吃醋才发脾气的?”
叱奴娇的脸有些发烫,不想和香婷再说这事了,“你别瞎猜了,我不过就是个丫鬟,他是少爷,怎么可能看到上我。我这一身臭汗,要去洗澡了!”
“我多想了?有可能吧”香婷犯了糊涂。
叱奴娇来到浴房,坐在木桶里,慢慢的往下滑,直到水淹没过头顶。
想起白天在马场,娄昭温柔的搂着她,她心里有些甜蜜,又有些疑惑:娄昭,你真的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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