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奴娇在娄府过得很是习惯。
每天卯时叱奴娇就要起床打扫庭院,未时方能干完活,活计零碎些,但不累。
跟着个丫头住在一起,每天闲时聊聊天,晚上玩玩花牌,日简单而快乐。
最让叱奴娇满意的是娄府的伙食。
鲜卑族本是游牧民族,无肉不欢,下人的每日一餐必有肉,饭菜量大管饱。
不过白面馒头不是每天有,只有初一十五下人才能吃到。
第一次吃的那个是二小姐没吃剩下的,运气好让叱奴娇赶上了。
而且娄府财大气粗,即使像叱奴娇这样的等丫头,每月还有十铢月银,每季做两身衣裳。
叱奴娇在府上待了两个月,个头蹿高了一拳头,身上长了快十斤肉,跟刚进府时的瘦弱样简直判若两人。
叱奴娇对这样的生活已经十分知足了,有玩伴,有饭吃,有衣穿,有钱拿,比起在郑府,娄府的日过得像神仙。
有些遗憾的是,二小姐娄昭君自从把她买入府,就好像忘了有这么个丫头,从没主动召见过她。
除了每日主仆间的请安问好,叱奴娇很少见到二小姐。
不过二小姐好像很喜欢叱奴娇送的梳篦,经常插在头上当做发饰。
叱奴娇坚信二小姐就是她的贵人,每天问安的时候能看见她就很开心。
唯一能让叱奴娇有一丁点不满意的地方就是香婷了。
刚进府的头几天,香婷对她还算客气,给她分配的活也不多。
过了不出半个月,香婷就像对潇潇个那样对叱奴娇呼来喝去,开始让叱奴娇为她铺床叠被,洗衣熨衣了。
香婷这样的中等丫鬟,每季衣服有四套,再加上她的管家爹十分疼爱她,为她裁制了不少衣服。
盛夏时节,香婷这样的体质爱出汗,衣服换的也勤,每天一套,那讲究劲都快赶上二小姐了。
这可就苦了这四个等丫鬟,每天的活计里都有给香婷洗衣这一项。
叱奴娇觉得香婷这人虽然蛮横霸道些,但本性不坏,再加上她在府里的地位,叱奴娇不敢得罪,还总说些好听的话恭维她。
为了讨好同屋的个姐姐,叱奴娇就包揽了为香婷洗衣这活计。
圆圆、梦梦和潇潇看她这么勤快,对叱奴娇也是好感倍增,经常把家里送来的吃的分享给叱奴娇。
这一日,二小姐出去骑马还没回来,叱奴娇正在水井边洗衣服。
只见香婷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把一件藕粉色的外衣往叱奴娇脚下一扔,恶狠狠的说:“这就是你给我洗的衣服?”
叱奴娇战战兢兢地拾起衣服,想起这是前天晚上洗的那件,唯唯诺诺的回答:“是我洗的。”
“看看领口,你就是这么干活的,是诚心不想给我洗是吧!”香婷揪着叱奴娇的耳朵。
叱奴娇找到衣服领口,仔细一看,领口边缘位置有一长条黄黄的污渍。
看到这,叱奴娇心里凉了半截,今天这顿骂是挨定了。
原来香婷自从有了“黑脖金刚”这个称号,就把脖也敷上厚厚的香粉,白天一出汗,领口就变成一长条黄黄污渍。
潇潇早就嘱咐过她,给香婷洗衣服要用力揉搓衣领,用皂角把污渍去掉才行。
哪知前天天色渐黑,自己又不知怎地觉得腰酸痛,小肚涨涨的,叱奴娇忘了这茬,随便洗了两下便晾起来了。
知道大事不好,叱奴娇赶紧赔笑道:“小的哪敢啊,我一直以为姐姐天仙一样的干净人根本不会出汗,衣服上顶多是浮土,哪里会有脏的,清水洗就够啦,这次是我不当心,我这就重新洗去。”
说完,叱奴娇把裙放进了身旁的木桶里。
这几句话香婷听得挺顺耳,没想到这新来的小丫头平时不言不语的,还有一条好舌头,气消了一些。
只听得背后扑哧一笑,香婷一回头,看见别院的两个小厮正抿嘴偷乐。
香婷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看俩人的神情,心想定是他们觉得这丫头表面上夸我,实际则是取笑于我,复又想起这帮院里的丫头小厮都背地里管她叫“黑脖金刚”,这气不打一处来。
这群下等丫鬟天不打,上房要揭瓦,香婷早就看这几个不顺眼了,以前抓不到她们,今天就拿这个新来的撒气。
看着蹲在地上揉搓衣领的丫头,香婷一脚踩到叱奴娇背上,瞬间叱奴娇就趴在了地上,连连踢了她腿、屁股、后背几脚,嘴里还念叨着:“小丫头片也敢来糊弄我,你们这群没规矩的,不教训下真是无法无天了。”
叱奴娇被踢的七荤八素的,只觉得腰像是折了一样酸痛。
她像一只大虾,蜷缩在地上,趴在地上疼的说不出话来。
闻讯赶来的梦梦赶紧把香婷拉住,圆圆把叱奴娇护在身下。
“你怎么打人啊!”圆圆冲着香婷大吼。
香婷觉得教训的也够了,甩开梦梦的手,“这丫头欠揍,我不过管教她两下,不行吗?”
看来的下人越来越多,香婷也不想再纠缠,伸手去拽叱奴娇身下的衣服。
“血,衣服上有血!”眼尖的梦梦尖叫着。
香婷一愣,赶紧展开手中的裙,后背的位置有俩个小指肚大的血点。
这下香婷慌了神,可别是这几脚把人给踢坏了。
圆圆看叱奴娇脸色苍白,唇部紫青,赶紧招呼梦梦,两人一人半边身把叱奴娇扶的站起来。
只见叱奴娇衬裤红了巴掌大一片,外裙都洇了出来,那颜色鲜红鲜红的,就像裙上画了朵大红的牡丹。
香婷只感觉后背上来一股凉气,好像吹过一阵冷风,立马有了尿意,说话也变得有些结巴,“我,我,我就是踢了几脚,她,她怎么这么不禁打。”
其他的几个丫鬟也傻了眼,吓得呆住了,一副不知所措的样。
沉默了一会,还是看热闹的小厮瑞张了嘴:“我看位置不像是被打出血来的,倒像是来了癸水。”
众人都盯着叱奴娇的大腿根望,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香婷这下长舒了一口气,用帕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不过是来了癸水,这可不关我事啊!”
话刚说完,香婷推开人群,一溜小跑没影了。
一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厮,用着稚嫩的童音大声问瑞:“啥是癸水啊?”
这下大家又安静了,丫鬟们都低下了头。
瑞乐呵呵的说:“癸水啊,就是……”
叱奴娇刚才疼的说不出话,听得癸水二字,身上好像突然没那么痛了,气急败坏的冲着人群大喊:“我要回屋!”
众丫鬟听得叱奴娇叫喊,七手八脚的把叱奴娇抬进了房。
癸水就是女人的月事,叱奴娇早就知道,而今天恰是叱奴娇的初潮。
躺在自己的床上,叱奴娇把整个身体连头埋进被,像一只缩头乌龟,再也不想出来。
虽然鲜卑人豪爽开放,但是癸水一直都是女孩最私密的事情。
第一次来癸水就弄得满院皆知,更可气的是最后还被瑞这个男人给说出来的,叱奴娇现在真想用被闷死自己。
对于富贵人家的女孩而言,初潮是一件大事,意味着女可以嫁人生了。
富贵人家往往要摆上宴席,给女儿打一套新的饰,做身新衣裳。
像叱奴娇这样没爹娘照顾的可怜人自是什么都没有的,刚刚过上的好日来了这么一出,这可让她以后怎么见人。
外人都走了,叱奴娇闷得不行,探出头来。
潇潇端来一碗热热的红糖水给叱奴娇服下,又取了些跌打损伤的膏药给她身上细细涂抹。
圆圆和梦梦坐在床边,跟叱奴娇抱怨了香婷几句,最后去睡了。
叱奴娇迟迟睡不着,心里蹦出两个字:委屈!
每天对着香婷好话没少说,活没少干,却落得这么个下场,真是委屈!
叱奴娇翻身换一侧睡,心里又蹦出两个字:憋屈!
为什么我从小就住在阴冷破旧的房里?为什么我就没有爹?为什么我娘得痨病?为什么香婷随意打骂我?为什么我从小就过得比别人惨?
叱奴娇揪着自己的头发,想让自己想明白。
然后她得到的答案是:自己没有倚仗。
郑府那些夫人过得好是因为她们有好夫君;二小姐和香婷过得好是有个好家世;圆圆、梦梦、潇潇过得好是因为她们有好爹娘;毓秀过得好是因为她有个好主人。
而她叱奴娇,什么都没有。
家世和爹娘叱奴娇是求不得了。
夫君,自己年纪小了。
所以,叱奴娇唯一能过得好的方法就是找个好主人。
好主人,不能只是给口吃的,还要重用自己,天天把自己带在身边才行。
叱奴娇定了定心,酝酿出一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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