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越萱闻言冷笑,转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老夫人,开口问道,“老夫人,你也认为这是一门好亲事么?”
老夫人冷着脸像是不太想搭理陆越萱,但周围还有别人,她不好发作,只好耐着性子道,“穆德王妃是我们陆家人,皇上为你指婚的又是她的亲生儿子,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亲事,你难道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么?”
“不满意?哈哈哈。”陆越萱笑着摇头。
恰好此时苏东瀚走了过来,穆德王妃像是有些不放心,也跟着过来了。
四个人互相施礼,唯独陆越萱像个外人。苏东瀚打量一眼陆越萱,道,“越萱,你放心吧,等你嫁过来,我会让你……好好享福的。哈哈哈……”
大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嘴角也挑起一抹笑意。
穆德王妃没有发现他们之间气氛的诡异,上前一步,拉着陆越萱的手,欢喜的上下打量了好半天,而后才道,“这丫头长得好,身段也好,以后入了王府,一定能给苏家开枝散叶!”
陆越萱默默的抽回手,轻叹一声,道,“王妃姑姑,您这话,越萱可担待不起,给苏家开枝散叶的一定另有其人,只怕我陆越萱是没有这个福分的。”
在场几人听陆越萱这话都是一愣。苏东瀚马上皱眉问道,“陆越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要抗旨不成?”
陆越萱冷冷的望着他,闷哼一声,“抗旨?我陆越萱什么时候接过那圣旨?你们个个眼聪目明看的清楚,我没有应下皇上给指的这门亲事,叩谢了皇恩的,是老夫人和大夫人!我陆越萱既然没有接旨,又何来抗旨一说?要说抗旨,我当着皇上的面就抗了!他不是也没有怪罪什么吗?”
“你这是强词夺理!”苏东瀚怒喝一声,后背的伤口却被带的隐隐作痛起来。
陆越萱冷笑,“你说对了,我还真就是强词夺理。不管怎么样,我在这把话说的明明白白,我陆越萱没有答应这门亲事,更不会嫁给你苏东瀚!你们要是有什么异议,趁着现在还在皇宫,可以马上去找皇上评理!若是不敢去,哼,我也没有别的话说了,各位都回府吧。”
穆德王妃一时之间没有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愣眉愣眼的站在那里,可其他三人却马上反应过来,陆越萱她这是存心如此,所以刚才在皇上面前才没有继续说什么的!
“陆越萱!这件事是皇上的圣旨,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苏东瀚咬牙切齿的怒道。
陆越萱打量他一眼,“怎么?堂堂穆德王府小王爷,还学起山贼土匪的招数来了?这里可是皇宫大内,你这是要抢人啊,还是要彩花啊?”
“彩花”两个字被陆越萱咬的很重,穆德王妃听到这两个字,脸上神情也变得难看起来。她也听说了外面的流言蜚语,说是被彩花大盗盯上了的陆越萱在万金豪赌上指认苏东瀚就是那个彩花大盗。穆德王妃马上以为陆越萱是还在误会苏东瀚是彩花大盗,所以才宁可抗旨也不肯嫁给他的。
穆德王妃长叹了一声,来到陆家老夫人身边,道,“老夫人,看样子越萱对东瀚的误会是很深,这件事,您看该怎么办?”
老夫人自然也知道穆德王妃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低头想了想,然后抬起头来对陆越萱说,“不管你怎么说,皇上都已经下了圣旨。圣旨是不容违抗的,你先随我们回府,其他的事情,慢慢商量。”
陆越萱一个人抗旨,必定也会连累整个陆家,更何况老夫人和大夫人跪地谢了皇恩,婚事不成,她们的责任也是免不了的。老夫人首先想到的便是让陆越萱回府,等回去之后,再好好收拾她。大不了再给她灌下一碗毒药,看她还能不能再给陆家惹出更大的麻烦来!只要她不死,送上花轿之后,陆家就一概不管了。
老夫人打定了主意,迈步就往外走。
这时就听陆越萱再次冷笑,幽幽道,“老夫人,我想你是年纪大了,容易忘记以前发生的事情了吧?你要是不记得,我就提醒提醒你,当初你和父亲将我赶出家门之前,我曾说过,如果你们两人不跪在我面前求我,我是绝对不会踏入丞相府一步的。”
老夫人一听这话,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陆越萱这个逆子说了什么?
就连大夫人等人都惊讶的顿住了脚步,睁大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陆越萱。
就见陆越萱轻踏莲步,缓缓往前走,嘴里朗声说着,“我陆越萱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算数的。你们都该知道,我赚了一笔意外之财,所以我花了点银子买下了一座府宅,现在就在那里住下了。十里街的陆府,你们应该都找得到。”
说罢,陆越萱已经将他们甩在了身后,头也不回的远去了。
穆德王妃眉头拧成了疙瘩,等她回过神来,转头对老夫人和大夫人说,“陆家的事情我如今不便多言,这件事情关乎我们两家,还请两位妥善处理!我这就回去准备亲事,改日登门,我们再商定婚期!”
说罢,穆德王妃拉着苏东瀚快步离去。
大夫人一颗心怦怦直跳,她转头看了老夫人一眼,就见她脸色铁青,显然是气的不轻。这时一直站在不远处的陆雨欢和陆雪欢也都急忙上前,刚才陆越萱那一番话,她们也都听到了。
陆雨欢上前对老夫人说,“老夫人您可千万别生气,大姐她这样无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等回去告诉父亲,父亲一定会有办法惩治她的。”
陆雪欢抿着嘴扯了扯陆雨欢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多说了。陆雨欢有些不满的皱起眉头,又说了一句,“再这样纵容下去,大姐她早晚害了我们陆家!”
“住口!”老夫人怒吼一声,瞪着陆雨欢厉声道,“陆家有先祖庇佑,有吾皇恩典,谁也害不了陆家!”
陆雨欢还从未见过老夫人如此生气,急忙缩起脖子,默默跟在后面出了皇宫。
陆家车马返回丞相府之后,老夫人立即将陆书棋叫到香蔺院去了。大夫人本来也是知情人,可老夫人却将她赶了出来。大夫人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气的又摔了不少的东西。等这股火气发的差不多了,大夫人才进了内室,从怀中掏出一块香帕,提笔在上面刷刷点点写了些什么,然后独自一人来到后院。
大夫人像是做贼一样,仔细观察一圈,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之后,这才从枯树枝上摘下一个鸟笼,拿出里面的鸟儿,将香帕绑在鸟儿的脖子上,然后松开手,目送着鸟儿飞去。之后大夫人轻叹了一声,这才返身回去。
不远处的房脊顶上,两颗脑袋露了出来。
陆越萱悄无声息的朝天空一指,神狼会意,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闪电一般飘了个来回,它眨眼之间将把大夫人放走的鸟儿生擒回来了。
陆越萱笑呵呵摘下鸟儿脖子上的香帕,展开一看,上面依然是几句含糊的话语。
“农人挥锄,卧掘硕鼠,害去根除,丰谷沃土。”
别人看不懂这四句话是什么意思,陆越萱和神狼却一下子就明白了。大夫人这是在给苏东瀚指示,让他趁早到陆府去斩草除根,杀了陆越萱。
“大夫人沉不住气了?”神狼冷哼一声。
陆越萱将香帕按照原样重新系在鸟儿脖子上,将鸟儿放飞,然后对神狼说,“我们回去吧。”
神狼一愣,“主人,我们不去看看老夫人和陆书棋在密谋什么么?”
陆越萱摇头道,“那两个人老谋深算,他们的行动我大体能猜到。不过现在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我们得回去找宝蓉儿帮忙。”
神狼也不多问,拉过陆越萱,两人身形一闪,便回到了陆府内宅。
屋子里,陆尉城和宝蓉儿正围桌而坐等着陆越萱。一看他们回来了,陆尉城急忙上前问,“姐姐,你没事吧?”
陆越萱冲他一笑,“不过是去一趟丞相府,能有什么事?”说罢,她叫过宝蓉儿,道,“大夫人又用鸟儿给苏东瀚传书递简了,宝蓉儿,这两天辛苦你,去查清楚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联系,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不要放过。记住,千万别被他们发现。”
宝蓉儿点了点头,起身出去了。
神狼也回到了陆越萱的体内,屋子里只剩下了陆尉城和陆越萱两人。
陆尉城显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强势的拉着陆越萱坐到桌边,把早就准备好的几盘小点心推到她面前,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笑呵呵道,“跟我说完宫宴的事情你再去休息,不然我可要一夜睡不着了。”
陆越萱一手支着下巴,有些无奈的望着陆尉城,见他捏了一小块糕点放在口中嚼起来,兴致满满,也只好点点头,开口要讲给他听。
嘴巴刚一张开,陆尉城便眼疾手快的捏了一小块糕点塞进了她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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