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水月顿时松了口气,走上前替他解下披风,在这么下去都要被玲珑这丫头的唠叨声给淹没了。
玲珑眉眼含笑,看到这一幕知趣的悄声退了下去,门吱呀一声掩上,却无声无息的涌进来一股风,在屋内久久不散。
“咦。”白墨羽看了眼摆在榻上小桌的香炉问道:“我记得你一向不喜欢燃香,怎么今天点起了香来?”
水月低眉顺目婉声说:“今天开始融雪了,那股子寒意重的很,屋内烧了炭火,点一炉香被火气这么一冲倒是觉得更暖和不少。”
白墨羽坐到榻上,并没有在多问,伸手把她搂在怀里,依恋似的把脸埋在她脖颈间,屋内的软绵的香味缠绕在水月身上,闻着这些香味顿时身体都放松下去,卸下了那副慵懒随意,常人不可见得的疲惫在火光里一点点摇曳而出。
见他没有继续问水月也悄悄松了口气,轻轻理着他如墨的发丝柔声问着,“很累了吗?”
旁人闻着这屋内只有如花似蜜的香味,可自己的口鼻间却时时刻刻缠绕着一缕清冷的幽香,如鬼魅,甩不掉。此时在他怀里心像是被揪着,害怕着,像是猫爪挠在青石板上的那股尖锐刺耳的嘶啦声,一声一声在心底里牵扯。
如果,他知道他来过,如果,他知道那些纠葛,这些,只是想到一点点,某个地方克制不住的颤栗着。
“嗯,这些日子各个家族的人都在盘算,虽然上次在南宫府时彻的一番话吓退一些人,但不怕死的还是不少。”他似是叹了口气,隐隐说着,“上古之争,荣光与浩劫都在一念之间……”
“先别睡。”见他磕着眼似是在打盹,水月攀着他的脖颈靠在他耳侧低低说道:“我备了晚膳,先用一些在睡。”
看着白墨羽疲惫倦怠的容颜,心底里的心疼一层层晃荡开,伸手抚上他微拧着的双眉,想起他曾说的那句以后一起浪迹天涯,不由翘了翘唇角,祈愿着,这些纷争能尽早结束。
他没有睁开眼,只是搂着她的手更紧了紧,贪婪的吸着那一丝一缕的香意,突然勾了勾嘴角,“今晚带你见一个人。”
放在他发上的手顿了下来,问道:“谁?”
白墨羽忽然睁开眼,幽暗深沉的眼眸一缕光芒在其中闪动,此时的他似是一头伺机待发的猎豹,“绿家曾经的二把手。”
水月微张着嘴,拢在袖下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转瞬却已经恢复平常,轻轻的应了一声。
白墨羽当初被绿家所救时,虽然只是猜测绿家对他设了局中局,却没有实际证据,现在打算如此干脆的翻脸想必是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而他手上的那个绿家人怕是一切的关键。
夜晚的后山被一层深灰色的雾气萦绕着,参天树木下处处暗影闪动,青的发黑的杂乱枝桠像是涂上了一层已经发干发黑血迹,不安分的丛林里仿佛潜伏着不知名的危机,似是在看不见的地方蛰伏着一张能吞人的血盆大口,沉重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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