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的伤势还没有恢复,又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那天她刚走出房间,看到谢昕乔行色匆匆地走进来。这距离他与谢昕乔出发去日本旅游的日已经过了七天。
谢昕乔一见到她,显得脸色不大好看。
“我妹妹……”她疑惑望着他,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谢昕乔阴沉沉地望着她,脸色却发白了。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提着行李箱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想了想,还是放心不下,返回房间给婶婶打了个电话。
“水儿回来了吗?”她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
“这死丫头,去了那么多天连个电话也不给家里打过来,我知道国际长途很贵,可是没道理打个电话也不肯吧。”一听到水儿的名字,方晓气不打从哪处来,开始破口大骂道。
她的心凉了半截,有一种雾似的不祥感觉把她包围了。
方晓骂了一通,这才想起她打来的目的说道:“你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吗?”
“我……我不知道。”她踌躇不决地说道。
“哦,好吧,我等下再给她去个电话,这个死丫头,跟男人在一起,把亲娘都忘记了。”方晓说着说着,不由得怒上心头。
她挂了电话之后,又试着给水儿打了一通电话,水儿的手机处在关机的状态之中。
那种不祥的预感更浓更深了。
那一宿她怎么都入不了睡。倒是半夜起来,看到客厅里还幽幽地亮着灯,她不由得好奇地往下张望了一下,发现谢昕乔竟然坐在沙发上喝酒。她正想下去问他关于水儿的事,突然间胳膊被人拽住了,她一回头,看到谢驰乔正耽耽地注视着她,冷若冰霜地盯着她,那眼神仿佛在问她究竟在干什么。
她跟着他踉踉跄跄地走进房间里,走廊上铺了地毯,踩在上面一点声息也没有。一走进房里,他立刻用脚踢着带上了门。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就僵持了起来。房间并不冷,因为开了暖气,窗户都关得好好的。她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裙,可是不知怎么的,却由衷地感到寒冷。
“半夜更的,你跑到走廊上去做什么?还走得这样的仓促。”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移到她的脚上。
她那白洁的脚上连鞋也没有穿。
他笑了起来,笑得很生硬:“他一回来,你就迫不及待去见他?”
“你说什么!”她不由得沉寂了下来,不满地咕嘟道,“我是想去问他水儿的消息。”
“为什么不来问我?”他敛起笑脸,显得异常严峻的样。
“你知道她?”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紧紧地停驻在他的脸上。
“谢家有什么事是我所不知道的。”他唇角微微地上翘,给人一种凝冷的感觉。
“为什么水儿没有一起回来?”她当然不肯放过这一个机会。水儿失踪了,打她电话也不接,问谢昕乔,又一个字也不肯说,想找到她如大海捞针。整个晚上被那个不祥的预兆所包围着,她想知道水儿的下落了。
“你真的想知道吗?”他的眉头微微地一扬,又紧紧地皱了起来,直到眉心出现了一条细细的纹。
“当然,我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回来?”她的眼里漾着期盼的光彩。她与水儿的感情说不上很好,住在婶婶家的时候,没少受水儿的气。但是水儿是她唯一的堂妹,感情再不济,也一起过十来年的光阴。她当然希望水儿好好的。
“她不会回来了。”谢驰乔的神色显得淡漠而又疏离,口吻却夹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为什么?”她的身难以察觉地颤栗了下,不安爬上了她的眉端,心里的忐忑在不断地扩大着,膨胀着。这种感觉简直令她难以负荷。
“因为……她出了事。”谢驰乔的表面虽然力地镇定,摸着自己的额角,想掩饰什么。
“出什么……事了?”她心中一凛,那闪亮的双眼惘然而又惊惶地凝视着他。她又有一种想听不想听的心态,出事意味着什么,从他的口气与神态来看,应该绝不是一般的小事。难道水儿在途中被人掳走?生病?又或者是……她不敢再想像下去,每想一件对她还是她的叔叔婶婶,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过几天你就可以见到她了。”谢驰乔的嘴角微微地痉挛,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真实的情况跟她说。说肯定是要说的,只是不知道怎么措辞。
“那么她应该没事了?”她虽然露出惊讶的表情,但是心底还是隐隐地感觉到一丝欣喜。水儿会回来,那么就代表她很健康,起码外表上是毫发无损的。
“她……”谢驰乔犹豫的目光中杂揉进了一丝悲哀。
“她……到底怎么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欲说又止的眼神,一阵恐惧无可避免地从脚底爬了上来。水儿一定有事。这是她猝不及防的一个念头。
她开始紧张地交握着双手,双唇颠动,呆瞪瞪地望着他看。
“她在日本出了车祸。”他第一次感觉到要平静地述说一件事是多么困难。尽管那个施水儿,他对她从来就没有任何的好感。
“那……接下来了?”在巨大的悲伤的冲击之下,她完完全全地愣住了。那种悲伤化为茫然,而又有一种不知所措,她的眼睛薄薄地罩上了一层雾气。
“她……没有被救活。”他艰难地说出这一句话,看到两行清泪从她白皙的脸颊上滑落。
这件事其实早在谢昕乔回来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谢昕乔对此的解释是施水儿一个人跑出去逛街时,不小心冲出马,结果发生了意外。但是谢驰乔对他的这种解释抱有保留的态。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在男女关系上一向混乱,大大小小的麻烦也出过不少。可是这次发生这么严重的意外,是他猝不及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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