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谢驰乔的脸色,似乎没有明确地流露出不答应,但是也没有同意。
她想到依方晓的个性,如果这件事没有办好的话,她婶婶一定会在电话里唠叨个没完,于是又说道:“不如你给水儿一次机会。”
“我为什么要给她机会?”谢驰乔绷紧了面孔,漠无表情地说道。“我不认为她有当演员的潜质,而且她今年才二十出头吧。这种年纪不是应该在校里上吗?她何不在校时磨练了几年,再出来拍戏也不迟啊。”
“求你给她一次机会吧。如果是她自己发现走这条不行的话,到时再让她放弃也不迟啊。”她的声音里带着祈求。
“那么……”他顿了一顿说道,“她真的什么角色都能演吗?”
“对。”她如同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想起什么,便说道:“如果是不健康的镜头她可不拍。”
“不健康?”谢驰乔嘴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你懂得还挺多的。”
“水儿还小嘛。”即使他不高兴,她也要说清楚。“那种需要裸露的角色可不能拍!”
“你知道像她那种没有背景,没有演技,光靠出卖青春的小演员要想出人头地有多难吗?”谢驰乔在床沿边坐下来,跷起二郎腿,悠哉悠哉地说道。
“她……不用被潜规则吧。”寒亦一下瞪大了双眼,眼睛里映照出震惊的光芒。
“那可说不定!”谢驰乔被她这种天真的问法,差点想失态发笑了。“你不是很想帮你妹妹一步登天吗?”
“可是……”她吮着下嘴唇,露出迟疑的表情,“但是如果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那就算了。”
“算?你是水儿吗?说不定她同意呢。”他蓦地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托起她白净的下颌,望着她因惊惶而惶惑的瞳孔,生硬地说道。
“可是她因为想做明星……”下巴被他拽得好痛,她努力地眨了眨眼睛,有些吃力地说道。
“你打个电话给她,让她明天一早来家里!”谢驰乔放开了她,伸了个懒腰,带着点睡意吩咐道。
“来家里做什么?”她一头雾水地说道。
“你说做什么?”他感到有点倦了,懒得再跟这丫头废话下去。
“我……”她期期艾艾地说道。他的话题转变得快,而她根本就跟不上他的思。
“试镜!”他的口气不自觉地觉得严峻了起来。非要他讲得这么清楚才行吗?
“在……在家里试镜?”她的眼底掠过一丝惊惧与不安。
谢驰乔懒得再跟她多费唇舌,拿了换洗的衣裤就走入浴室。
她望着那紧闭的浴室,磨砂的,隐隐约约地似乎能看到什么。一想起刚才他对自己说的那些付出的代价,潜规则之类的话,她的心情就跌至谷底了。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她接起来之后,沉闷地说了一声喂。
“是你婶婶啊。我就是想来问问你,谢驰乔回来了吗?”方晓的口吻一扫过去的抑郁与不快,反而显得兴致勃勃。
“回来了。”她声如蚊鸣。
“那你跟他说了没啊?”
“说了。”她抬起头迅速地瞥了一眼那紧闭的门。
“那他同意了吗?”
“同……同意了。”她听到从浴室里已经传来哗哗的水声了。
“真的?那真是谢谢你了,寒亦。“
“明天早上你让水儿早点到我家来……他说要试镜……”
“在你家试镜?”方晓的口吻里也透着惊讶。
“对。”她的话说得很简短,心情也很复杂。
“那好吧。在哪里试镜都一样,最主要的是你丈夫能给水儿一次机会。”方晓的话马上又变得不一样了。“明天我会让水儿准时到的,不过这试镜的内容是什么,我好让她准备一下。”
“我……我也不知道。”她吞吞吐吐地说道。其实她的心里比方晓更加地忐忑,更加地不安。谢驰乔这个人变幻莫测,她从来就搞不懂他。不管怎么样,明天等水儿一来,自己一定要警告她一下,万一把这唯一的堂妹推入另一个火坑,她怎么跟叔叔一家交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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