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亦被他的笑容搞得莫名其妙。虽然她是没有什么工作经验,但是哪有人一生下来就有经验的。经验本来就是靠累积的嘛。她就不相信自己会应付不来一份工作。
“你想去赚钱,门都没有!”他笑够了之后,那张脸立即沉了下来,面无表情地说道。
“为什么?我不想每天呆在家里,吃你的,用你的。我不想成为一个废物!”她负隅顽抗。虽然她在谢家没有什么发言权。而且虽然名义上是大少奶奶,实际上跟一个花瓶的作用差不多。
“你想赚钱是吗?”他咬了咬牙,狠狠地说道。
她见他的面目变得狰狞起来,不明白自己哪句话又触犯了他的底线。不过她已经习惯了他这样阴晴不定。
见她点了点头,他那咬牙切齿的样又收了起来,神情寡然地说道:“生一个孩我给你两个,两个就万,以此为推……”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恶作剧般地欣赏她傻眼的模样。
果然她勉力地定了定神,好不容易才张口说道:“你把我当作什么。”她顿了顿,将后半截那句,你想把我当作猪啊这句话给咽了下去。
“你说我把你当什么!反正你要去赚钱就只有这么一条。你自己想想吧。”末了,他还一脸冷漠,毫无表情地补上一句,“我一向不喜欢勉强别人。”
她气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出去。
在谢家,几乎是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白天她除了睡觉还是睡觉,基本上是不用干什么事的。这样的生活过一个月两个月还好说,一辈都这么无所事事地过下去,施寒亦可就受不了了。
她一个人在谢家的别墅里东走走西走走,不知不觉之中竟然又走到楼。她回头望了望这幽暗的回廊,空无一人,于是壮起胆往楼走去,这一畅通无阻。直到她走到其中一间房前,握住门把,门没有上锁,轻而易举地就被打开了。
她一走进去,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因为这间房正是元婉住过的那间,也是曾经囚禁过她的那间房。为什么又来到这里?她感觉冰冷的汗水在背脊上缓缓地爬着。尽管是在白天,但是这间房密不透风,窗户跟窗帘都拉得死死的。悬挂在房间中央的吊灯猛然地剧烈晃动起来。灯也变得忽明忽暗,她吓得连气也不敢喘一下。下意识地贴在了门框上,可是身后却传来咔哒一声响,她意识到什么,用手试了试门把。果然门被反锁了。
“救命!救命啊!快开门!放我出去!放我出门!”尖锐的嗓音令她不敢相信是从自己的喉咙中传出来的。可是回应她的除了无人应答还有就是无尽的恐惧。
她瘫软在门后面,全身已经没有什么力气。那头顶上忽明忽亮的灯光映照着她惨白的脸色。
以前没有发现,原来她坐着地方有一面落地的镜,她看着自己镜中的脸。死白死白的脸上隐隐地透着一点青色,发丝凌乱地垂散在肩膀上,她的脸似乎变成了另一张脸。
她慢腾腾地从地上站起身来,身不听使唤地往前走,站在了衣柜前,下意识拉开柜门,从衣架上取下一条长及曳地的白色亚麻长裙,她脱下自己的衣服,随手将那条散发着清冷香味的裙穿在了身上。从柜里的假模特头上摘下卷发造型的假发套,带在了自己的头上。
她再次来到镜前,看着镜中那张熟悉的脸,陌生的装扮,她不禁抿着嘴角冷幽幽地笑了起来。
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她找到了一只唇膏,已经用了大半的唇膏,是鲜红的,像血一样的颜色。以前她很讨厌这种俗艳的颜色,可是现在她的身体里住着另一个“她”。她不假思地涂在了嘴唇上。
她走了,镜里留着另一个“她”。
门变得很奇怪,又很容易就打开了。她走出去,思绪已经变得不像她自己。她走在回廊上,头顶的灯像是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晃,曳地的长裙拖在她的脚面上,一种奇异的触觉。
“你在干什么?”
攸忽间,她听到一阵低沉而又不失犀利的声音。她的脚变得迟缓了,微微地侧过身,眼角的一隅掠过一个熟悉的影。
“我是谁难道你不知道吗?”她的声音柔柔的,但是语气中明显掺着揶揄和挖苦。
谢驰乔怔了怔,眼前的施寒亦怎么变得有点不大对劲。
“我说过很多次了,不希望有人去楼,你是希望我再把你关起来吗?”
“我以前就住在这里,难道你不记得了吗?”她小巧玲珑的嘴角,竟然涌出一朵微笑,像梦幻似的笑容,使她的整张脸都绽放出迷人,诡异的光彩。
可是眼前的施寒亦却令他感到困惑。她身上穿着元婉的衣服,又带着酷似元婉的假发,她到底在干什么?
“驰乔!”她露出一排晶莹的牙齿,眼睛澄净清澈,整张脸有一种凛然的美。
他大吃一惊。这个女人是怎么了?今天主动地叫起他的名字来。
她款款地走到他的面前,衣褶里隐约露出她秀削的身材。下一秒,她大胆地紧贴着他,双手环绕着他的背部。
“施寒亦,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他想拉开她围上来的细软的胳膊。
“驰乔,以前我都是这样抱你的。难道你不记得了吗?”她的唇轻轻地触弄着他的耳根,吐气芳兰地在他的耳边低语道。“我是元婉,叫我元婉。”
他拉着她的胳膊,看着她那张酷似元婉的脸,噤住了,露出骇人的脸色。
“驰乔,你会忘记我吗?我是元婉,你最爱的元婉。我没死,我还活着,可是为什么你像是不认识我了呢?”她急切地说着,眼睛里隐约地闪烁起一丝泪光。
“你怎么会是她?”他的胸中传来阵阵地闷痛。她的声音跟元婉居然也如此地相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回来了。”她主动地迎上了自己甘甜柔软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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