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她根本无法应付谢驰乔带回来的那些客人。因为她沉浸在巨大的恐惧之中,如果说那张苍白无比,没有五官的鬼脸是她的幻觉,那么那本带血的日记跟那双眼睛又从何解释呢。谢家的别墅不仅是囚禁活人的牢笼,而且还是个说不出有多诡异的地方。
方姨几次番上楼让她起床梳洗,她都置之惘闻。
后来她听到楼下传来的喧闹声,她知道他已经回来了,但是他没有上楼。她也就一直蜷缩在床上没有出门。直到肚饿得瘦不了,她才翻身掀被坐起身来。
生理上的饥饿,战胜了心理上的恐惧。
她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门外的喧哗声排山倒海似的涌过来,她悄悄地站在二楼的阑干后面,看到下面的男男女女,喝酒的喝酒,抽烟的抽烟,交谈的交谈,而她却没有发现谢驰乔的身影。
她转过身往卧室走去,他们这样吵,简直让人无法入睡。而她更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当着众人的面去厨房拿食物。
但是当她往回走的时候,听到靠右边的房间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她将耳朵贴在门上,从里面传出来的说话声越来越清晰了。
谢驰乔在里面!
她吃了一惊,仔细一听,真的有一个很像谢驰乔的声音在里面说着。但是跟他说话的是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确切的说是个女人。
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紧闭的房门里传出来一声尖叫。
是那种撕心裂肺,不胜痛楚的惨叫声。
她吓得胸口噗通噗通地叫起来。
但是这惨叫声很快被楼下传上来的轰然笑声掩盖住了。
她鼓起勇气打开门,看到的却是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躺在地上的情景。走廊上那十分昏暗的光线照在她惨死的浓抹艳妆的脸上,她涂得红艳艳指甲的手正伸向前面,仿佛在向人求救。
她看到那女人充满痛苦的脸,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靠窗站着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刀尖上还往下汩汩地冒着血。
他背对着她站着,使她看不清楚他的样。
可是不用想,她也知道他是谁!
那女人濒临死亡前还垂死地往前挣扎着匍匐了几步,她那惨白的手骤然地拉住寒亦的腿,寒亦看到她那白森森的牙齿,以及充血的眼球,吓得啊地一声尖叫起来就晕过去了。
她发现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卧室的床上。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惊怔地坐了起来,明明记的自己昏倒在房间的门口,为什么会出现在床上呢。她伸起双手,看着自己的手指发怔。然而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对面墙上的镜里,镜中出现了一个披散着头发,脸上无一点血色的女人。
她再次尖叫起来。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她可怕的喊叫声。
但是没有人理她。
她站起身来,镜中的女人也站起身来,她一步一步地靠近寒亦,而寒亦又一步一步地靠近她。思绪的混乱与的震惊,已经令寒亦失去了理智,她下意识地抓起床头的闹钟……
“!”方姨的叫声穿透了她的身体,使理智再次地回到了她的头脑里。
她瞟了瞟镜中的女人,那个纷披着凌乱的长发,嘴唇惨白的女人不正是她自己吗?
“你想干什么?”方姨木着脸说道。
寒亦看着手中的闹钟,再看了看方姨生硬的脸,突然间泪水夺眶而出:“这里闹鬼!我要走!我不要再呆在这里!”
她哇啦哇啦地哭了好一阵,方姨由始至终都没有安抚她一句,甚至连一个字也没有说,方姨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她一个人号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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