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2日,辛特庄园,雨
好吧,我承认我违背了每个月记录一次日记的习惯,但今天实在是格外值得纪念,不,不是值得,而是必须,必须被记录下来并将永远刻在我脑海的日,我不禁庆幸从八日那天开始就换了一个崭新的日记本,新的生活新的心情不是吗?
我的女人,我的灵魂伴侣,我最爱的人,艾薇儿,从今天开始她便也是一个和我相同的血族了!我想她的岁数应该算是第十代吧,幸运的是她的初拥进行的很是顺利,也没有出现一些十代或十四代初生儿所出现的缓慢衰老以及微弱的力量。
我想我大概还能在这里再呆上两周左右吧,等到艾薇儿完全熟悉了新生的力量,那时我们就可以一同开始新的旅途了,啊,那绝对是只要想到就会令人无比兴奋的旅途啊!
只是唯一有些瑕疵的是我不祥的预感,和过去一样,只要一旦陷入身体的衰弱期,就会莫名的感到威胁临近的心悸感,我讨厌这样的感觉,所以才不断地流浪着,只有离开那个让我心悸的地方才能让我安心。
而这次的威胁感却来得格外清晰,昨日的沉睡中我不止一次的被那心悸感弄醒,也许吧,也许我拥有预言的能力也不一定,又或者只是敏锐一点的直觉吧,每次都把这归结于我那或许还在追踪着我的女主人,啊,对了,变为贱民的我应该称呼她为长老吧。
恩,我或许应该更改一下我的计划,一周最多再休息一周,哦不,该死,那可恶的感觉又来了,那么就在休息两天吧,等艾薇儿醒来完成第一次进食后就离开!对,就这样,小心谨慎永远是最重要的。
那么一会儿就提前订好票吧,说起来网络这个东西还真是方便,算了,今天的心绪实在不宁,就写到这里吧,我要再去看看艾薇儿,哦,当然是在订完票之后。
把刚写好的日记随手放进旁边的书柜里,然后打开就放在旁边的笔记本电脑,几下键盘与鼠标的敲击,他便完成了这次远行的各种安排,车票,机票,旅馆,一个世纪的时间沉淀下来的不只是内在的力量与修养,还有那些不断变换着模样的金钱。
长长的舒了口气,他习惯性的把散落在额前的金发向后梳理了下,稍坐片刻后,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又再次把那刚换的新日记本拿了出来,然后在空着的第一页认真的写下“我的又一次新生,威廉”这几字。
完成了这些后他才心满意足的收回日记本,随后小心的站起身来,把椅摆回原位后便朝他们的地下室走去。
“咚,咚,咚”
门响了。
他的身体在一瞬间冰冻在原地,眼中短暂的惊慌后随即平静下来,虽然有着之前的不祥预感,但也不至于如此之快吧,皱起眉看了眼表,凌晨点,这个时间敲门实在是少见,但在过往的日里也并非没有,梳理下了心情,他转过身朝门走去,脸上又戴上了年的微笑面具。
“咚。。咚咚。”
其实敲门也是能体现一个人的性格与心情的,悠闲而带着停顿的敲门声中不仅显示了来访者不错而轻松地心情,还似乎有一丝玩味糅合在里面,这样的方式对于深夜中的屋主来说绝对不会带来什么好心情,甚至只会恶化而已。
只是,听到了这个敲门旋律的威廉却仿若听到了来自地狱恶鬼的嚎叫,不,对于已经失去生命的他来说,即使是恶鬼也比不上这个旋律的恐怖。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尊雕像一样伫立在门前步的位置,久违的,他甚至感受到早就变为本能的对血液的控制都在此刻完全混乱,他甚至不能操控自己的身体,那近在咫尺的门把手瞬间被放大,他知道,是的,他知道这个旋律代表着什么。
她来了。
敲门声停了下来,但威廉却清楚地知道门外的那个人并没有离开,那正是她的习惯,让自己的猎物享受恐惧的独处,在相处的七十六年里她的这个习惯甚至已变为了自己的习惯,现在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了,只是这一次站在门内的却是他自己。
对不起了,我的艾薇儿。
知道她性格的威廉终于还是深深的叹了口气,抬脚迈过了那短短的步之,不知为何,此刻他居然突兀的想起了尼尔?奥尔登?阿姆斯特朗在登上月球时说的那句:这是个人迈出的一小步,但却是人类迈出的一大步。
啊,这的确只是一小步的距离,但对于艾薇儿和我大概就是一生了吧。
扭动门把,那个只比自己低上一点的高挑身影已出现在眼前,仿若旧时代英伦贵族的黑色着装,火爆到致的完美线条,可宽沿的礼帽却只露出她白皙嫩滑又线条清晰的下巴,威廉紧紧的注视着她,直到她抬起头,露出那张无论是任何人都只能用妖艳性感来形容的面容。
目光停留在她左眼角斜下方的那颗小巧的痣上,它丝毫没有破坏整体的美感,反而让那张只要微笑就足以让人犯罪的性感面容变得更加魅惑。
比之二十年前,她变得更加妖艳了,身材的比例也越加的让人疯狂,身为茨密希一族的她完美的继承了那控制血肉以及改变自己的异能,可无论怎么改变,那内在仿若毒般的致命吸引力却从未变过,还有那颗无论如何改变都不曾被她变过的痣。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她微微扬起嘴角,白皙的食指点在自己的那颗痣旁,用她那低沉却似乎永远充满挑逗意味的语调轻轻说道:“看来你还没有忘记我呢,我的。小王。”
听到小王个字的瞬间,威廉全身都仿若瞬间被电过了一遍,一切似乎都回到了九十八年前的那个冬天,失去了所有亲人与财产的他绝望的望着悬挂在房梁上的绳,准备就此结束此生。
可就在那时,她出现了,不同的面容,相同的语调,从那天起他的一切都被改变。
“你。你来了。”
沉默了几秒后,威廉艰难的控制着自己发出了声音,他曾无数次幻想过再次相见时的场面,以及那时自己应该有的表情与态,是求饶还是平静又或是转身就跑,可他却不曾想到原来再次想见的时候,一切竟都变为了空白,没有了恐惧,一丁点都没有,剩下的只是一种无比沉重的苦涩与沧桑。
无论用什么语调借口来修饰,他的确是背叛了她,尽管在她心里自己也许只不过是一个玩物而已。
玩物?或许吧,又或许不是,他从不曾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
看着威廉僵硬的模样,她不禁捂齿一笑,那一瞬的风情似乎是属于某个少女,而不是眼前这个被成熟与性感撑得满满的高挑女。
“我说,不请我进去吗?洛克先生?”说到洛克先生时她几乎要不可抑制的笑出声来。
威廉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表情,是笑容,但却是深刻的苦笑,洛克?那可不是他的名字,只不过是他七年前在意大利用过的名字,而对于甚少与人交际的他来说,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就更加的少了。
“我根本从来就没有逃离过你不是吗?”威廉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即让开了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最初也还是有过一两次的,凭借着你不错的直觉,不过后来就没有了,漫长的时间里无意权势力量的我总得找点事做不是吗。”她优雅的迈步走进,从威廉身边走过时,还伸出了一根食指从他的胸膛上轻柔划过。
就像是从前那样。
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她拍了拍并不算十分舒适的沙发,抬头望向威廉:“怎样?终于想要安定下来了吧,带我去看看那个幸运的小姑娘怎么样?她叫什么来着,艾罗,艾西,还是什么阿诺?”
看着眼前这个故意把名字念错的女人,威廉苦笑了下纠正道:“是艾薇儿,我正准备带她去中国,听说那里的同盟会有可能会接纳我们。”没有任何掩饰,威廉就像是和朋友闲聊一样说完了自己的计划。
“我们?还真是刺耳的词语啊,哼,中国有什么好的,那里的黑暗界比这里差的远了。”她撇嘴怄气的模样就像是青春期的小姑娘,可下一秒却又变成了嘲讽:“最近都没再听到你写的音乐了,画作也少了些,怎么?新的女友让你失去了灵感吗?”
“还好,我只是在尝试一些新的风格,事实上圣诞节前夕我就准备发布新的乐曲了。”威廉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客厅的冰箱旁,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红酒瓶,以及两个高脚杯,当然,那个瓶里装着的不会是什么红酒。
“那还真是可惜呢,你应该早点发布的不是吗?”接过杯轻饮了一口,她随口说道。
“是啊,我应该早点发布的。”没有多说什么,无比了解对方性格的威廉也喝了一口,很大的一口,他知道既然她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么一切多余的言语都不会有任何意义。
“知道吗?你和我想象的还是有些差距的,不过我喜欢你现在的样,那会是我以后长久的回忆,现在,带我去看看你最近的画作如何?”
“不胜荣幸。”
“可以再叫我一次吗?我的小王。”
“。。不胜荣幸,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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