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们并没有在老宅子里过夜,晚饭过后,韩槿驱车载着我回到了临湖,我俩去了上次住过的那家motel,跟上次一样,韩槿仍然用信用卡刷了钥匙,还是原来的那间房。
临入睡前,韩槿拥着我不无庆幸的坦言:今天我还真挺怕的,你看我妈那个样子——我担心你会抗不住她的眼泪攻势,万幸,你没有!
我笑了一下,竭力隐藏起自己满腔的心酸。说:“年轻的特征,就是傻气;我知道,你要考虑的东西比我多,你害怕失去,无论是失去我,还是失去美好的前程。我只希望自己不会成为你的负担,不希望你觉得你有愧于我,所以,无论伯母说什么,怎么说,我都会尽量装作没听见。
大概韩槿怎么也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讲,他竟是红了眼圈,他颤颤的叫我的名字:“韩笑……”
“要不……”他挥手抹了一把眼睛,倏然不可抑制的战栗起来。
我拉着耳朵,我原以为他会反悔的;遗憾的是,就在这时有人往他的手机里打来电话。
打电话的人是蒋子娇,听韩槿应答她的那些句子,我不难猜出,她是在问韩槿在哪儿?为什么不开机?韩槿随便找了两个借口搪塞过去,跟着他们俩就在电话里对了一会婚礼宴请的人名名单,看看是否有遗漏;还讨论了饮料和洋酒的牌子,以及花车是不是该派法拉利限量版……诸如此类。
韩槿跟蒋子娇打电话的时候,他的手一直在我脸上摸来摸去的轻抚着,我佯装我很困,撇过脑袋紧紧的闭着眼睛,以至于后来电话挂断后,韩槿累极都睡着了,我还很清醒。
我想说服自己,不要去嫉妒,不要去悲伤和难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就是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淌。
……
隔天,我跟许海峰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在韩槿跟蒋子娇大婚那天,我揣上三千块钱,跟着热热闹闹的旅行团去了桂林。旅行团在桂林逗留了两天,转站阳朔,待我周六回来在客车站下了车,抬头一看夜幕都已经开始降临了。
我的双肩包里塞了一口袋不值钱的小玩意,譬如丝巾、吊坠,镯子什么的,打算送给赵珊和黄文丽她们。赵珊经常骂我没良心,说我胳膊肘往外拐,我寻思着这次多少得扳回一点儿颜面,令她对我刮目相看。
华灯初上,我站在公园北路我跟赵珊租住的公寓楼下,正往楼洞里去,蓦地,远处打过来一束耀眼的白色车灯,一下就将我拢照在内。我正纳闷谁那么无聊跟我开玩笑呢,一辆体型庞大的摩托车箭一般向我飞速驶来,我当时被吓傻了脑子,慌得竟是忘了躲避。
就在摩托车几欲撞到我身上,电光火石的那一刹那间,两个鬼魅一样的男人倏然出现在我身后,一人朝那辆摩托车扑去,一人拽住我的胳膊划了一个圈,也不知怎么搞的,下一秒,我便直愣愣的扑倒在那人肌肉纠结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