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着,无端端的,我心里涌上来一股子自卑;我想低下头去,可我硬是强迫自己仰起头来迎接他的注视。我说:“你真的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非要带我来这里不可的……其实我并不需要,得到你家里人的什么确定,或者也可以说成是认可,诸如此类的东西。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那是我自己的选择……真的,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韩槿挑眉,“你想说的就这些?”他一伸手,看似就要摸上我的脑袋。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喉咙里突然觉着点儿堵,“还有,你家里贴了喜字,其实我也不会……不会有什么想法的,你真的犯不着,跟她们说那些话的。”
韩槿步上前来,我的脑袋终究还是被他按住了。他不太高兴的说:“你怎么总是这样,老爱一个人胡思乱想。我带你来这里,只是想让我爸妈见见你;我让她们把喜字撕掉,是因为我讨厌红色,如此而已。”
他又在说话哐哄我了,我竟是忍不住悲从衷来,扑上去一把搂住了他的脖颈。
与此同时,“长安?”对面古色古香的厢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喊。
韩槿扳开我的手,在我脸上狠狠的拧了一记,“小东西别闹!”话落,他扭头高声应道:“是我,妈。我回来了,顺便还带了个朋友来看你。”
那女声说:“哦,是吗?那还不快请人进屋,外边风大。”
“哎,好的。”说着,韩槿扳住我的肩头,将我转了个面,推着我的后背就往那女声传来的方向前行。
我强忍着满心的忐忑,回头悄声问韩槿:“她怎么叫你长安?”
韩槿说:“那是我的另一个名字,我养父姓陆,所以他们都我叫陆长安。”
“养父?”我惊愣住了。“怎么从没听你提过?”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我们俩已经走到了厢房门口。韩槿伸手抚了抚门口那两盆绿莹莹的平安树,反问我:“这很奇怪么?”
“是不奇怪……”话未说完,我就发现他在捻手指,我怔住。
“你在干什么?”
韩槿看了我一眼,一本正经的说:“检查一下她们有没有偷懒啊!还好,挺勤快的。”
我脑子里那叫一个“雷”呀,“你真……”下半茬的“无聊”两个字,在我瞥见坐在房间中央一张轮椅上的,冲我笑得一脸和善的女人的同时,被我硬生生的咽进了肚子里;我下意识的就回了那个女人,即韩槿的母亲,一个腼腆的微笑。
韩槿一边推着我迈入门槛,一边接着又认真的说:“不检查不行的,我长期不在家,我哥哥姐姐他们各自都挺忙,家里一贯只有我爸妈,他们俩脾气好,现在年纪大了,更加管不住人。”
说完,韩槿倏然改推为拽,几个大跨步就把我送到了他母亲跟前。
近乎是急切的,无法忍耐的,献宝似的,下一秒:“老太太,赶紧的,替你儿子给看看,这丫头片子长得怎么样,要是长得丑了,你儿子过两天就带她去整容;怎么说,咱们也不能让她影响了下一代。”
“韩槿!”我失声惊叫,一颗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