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珊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我面露不解;赵珊嗤笑一声,跟着又说:“我觉得周洲可怜,你是怎么想的呢?你是怎么想的,我这一分钟就是怎么想的……”
倘若我再是听不懂赵珊的这句话,那我就真的是猪八戒转世了;忆及邓超那张朴实单纯的笑脸,我倏然明白,我错了,我不该自作主张的答应邓超,说赵珊会跟我们一块儿吃晚饭。
竟然是注定了的没有可能的发展,那最好就不要给予对方希望;希望越大,紧随而来的失望就会成倍——这个道理,我并不是不懂得。
我的愧疚一直持续到我跟赵珊在酒店里落座,席间邓超表现得很热情,又是倒水,又是布菜的,弄得我这个说好请客的人特别不好意思,赵珊倒是神情泰然,没有半点不适,仿佛她生来就是该让人服侍的。
略去赵珊一贯女皇陛下般的可恶德性,总的来说,这顿饭也算是吃得两厢愉悦。饭毕,邓超表示要送我们回家,被赵珊一句“不麻烦你了”残忍的拒绝。
正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本来我还为邓超感到惋惜的,然而经过这餐饭,回去躺在床上我仔细一想,事实上赵珊这样的态度,对邓超来说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赵珊平时就喜欢耍大牌,她早已被捧坏,如果邓超真的跟她在一起了,未来指不定还得受她多少气呢!
赵珊让我想清楚了,想告诉她的时候,把心事告诉给她听;刚开始我还有勇气,可那天跟邓超吃完饭,回来的路上让夜风一吹,我的勇气就给吹没了。关于我跟夏志远之间的纠葛,太过复杂,太过难堪,我实在是难以启齿,故而我什么也没说。好在赵珊也信守诺言,我不想说,后来的几天她也没有主动问过我。
从那处山庄回来后,我就跟我们所里要参加司法考试的其他同事一道,在网上报了名。任是我再伤心,我也不想因为韩槿的关系,耽误了我的前程。我在为自己的前程努力,赵珊也在为她的前程努力,那段时间她很忙,听她说是在选址招人,她想开家西餐厅。
鉴于“八”字没一撇的原因,同时我也很怀疑没有相关经验的赵珊在这方面的能力,我当时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却忘了赵珊凡事决定下来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刚强坚毅的个性。
我觉着她忙点挺好的,她成天往外跑,就没功夫分神来琢磨我这段时间的异常,琢磨韩槿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在我们俩的生活里。
我还是很想韩槿,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思念更是如影随形;感觉自己的脑袋除了韩槿,就想不了其他的事情,就跟生活在地狱里似的。
七月六号那天,我永远记得这个日子,我收到了那个宛若刻在我心房上的手机号码发过来的一条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今天我生日,除了想我爸妈,我就只想你。
我站在事务所的茶水间里握着手机无声的笑,笑得眼眶发酸,笑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如果发这条短信的人是周洲,我绝对是不会给他回的,毕竟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以后,我更加坚信,拒绝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无声的疏远和隔离,可发这条短信的人偏偏就不是周洲,而是韩槿,是我最爱的韩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