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我推开桌上的资料,圈起两只胳膊趴在电脑荧幕前佯装思考问题。许海峰端着杯子从我跟前走过去,他刚跨出办公室的门,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想不通,这个世界上的人和事为什么总是那么奇怪,我无时无刻不惦记着的人,他不惦记我;我不惦记的人,他偏偏要惦记着我,让我明明狠下了的心,猝不及防的动摇起来,然后竟是感同身受的替他作痛。
周洲跟韩槿他们俩对我做的明明是同一类事情,他们俩先后漠视了我对他们俩的感情,但天性凉薄的我,为什么只能对周洲一个人感到厌弃?却无法真正的狠下心来责怪韩槿?
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我鄙视这样的自己!
……
之后的几天,我表面上生活得很平静,背地里一颗心却如堕炼狱,我总是挂念韩槿,不分昼夜的挂念韩槿。我很想他,我很想跟他说话,很想看见他,可我的自尊心却又不允许自己主动与他取得联系。
我觉得,我真的是一个典型的,傲娇别扭而又表里不一的人;韩槿那天下午陪蒋子娇去参加生日宴会,我表面上的确是默许了他的行为,但实际上我心里嫉妒得要命;我埋怨他,我责怪他,但我又不愿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我在生他的气。
下个月他就要跟蒋子娇完婚了,我连想想,都不敢。我知道我跟他之间终归是要有个正式的了断的,故而我一面期望着再次见到他,可一面又害怕再次见到他,矛盾是其次的,恐惧反而排在第一位。
我告诉自己韩笑你要冷静,可我就是无法真正的冷静!
在此期间,周洲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我新买的手机号码,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发过几条短信,我看完了直接删掉,一次也没回。夏志远也曾有一次出现在我们事务所楼下,当时他坐在车里,离我不过两个车位的距离,阴沉着的一张俊脸冰霜满布,但他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叫住我的打算,于是我也佯装不曾瞧见他,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建党节过后我就在想,或许周洲是转过念想来了吧,他终究还是被我的薄情寡义彻底击溃了,他放弃了,没准儿回武汉去了,所以他再也没有联系我。
这样的想法偶尔会让我恶心我自己,可更多的,却是无法抑制的窃喜——我窃喜自己终于把周洲给甩天边去了,不再被他没完没了的纠缠。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韩笑确是恶质没品的。
因上次邓超意外帮了我的忙,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感谢他,所以我记下了他的电话号码。在夏志远复又现身在我们事务所楼下的当天,傍晚回到家里我给邓超打了个电话,打算请他吃饭,他在电话里绕来绕去,却想问我请他吃饭赵珊会不会一块去,只是他不敢直截了当的问出口而已。
我不忍心看见他这个样子,恰巧赵珊没出去,我就扭头问了一下赵珊的意思,赵珊问我我们俩跟谁吃饭,我说是小邓,赵珊一听愣了一下,望着我眼神忽然充满了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