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天河二中!”
“好!”我吩咐老黄:“先去天河区第二中学。”
“小姑娘,半夜三更的学校都关门了,你是天河二中的学生吧!我送你去派出所好不好?”老黄一心想着赶快去堵人,怕晚了跟线人见不上面。
老黄的提议显然是正确的,可这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却哭着犹豫了。当时我就在猜,她这犹豫是不是跟后边的那辆maybach有关。
我试探性的问她:“你认识后边那个追你的人?”
她死死的攥着吵闹的手机点点头,蓦地又摇摇头,腾然哭出声来。
我一下就火了,倏然夺过她的手机,接起来就冲电话里的人大声咆哮:“不管你是谁,你再这样紧追不放,那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话落,我直截了当的帮她按下了关机键。
后来我让老黄把车停在了一家宾馆前。在她临下车前,鬼使神差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挂在宾馆屋檐下明晃晃的灯光照进来,女孩薄如蝉翼的肩头抖得厉害,可她俊秀的脸上偏又挂着笑容,竟是倔强得让人心疼。
她说:“我叫韩笑。”
含笑?我说不出自己当时心里的感觉,就觉着这个名字很称她的气质。像一种看似不起眼,然而香味却特别浓郁的淡黄色花卉。
我也笑,我说:“含笑,你今晚最好就在宾馆里住一宿。身上带钱了吗?”
她怔了一下,一边忙不迭的低头找钱,一边说:“带了,我把车费给你吧!”
她低头的时候,她洁白的后脖颈上曝露出两小片硬掐上去的指印,我霎时如遭电击……微顿,我故意打趣:“这车又不是我的,要给也得给师傅。”
她抬起头来,手里的票子转了个方向,对着老黄;老黄剜了我一眼,慌忙摆手说:“别!就当我助人为乐好了。”
我轻轻地推了她一把,“下车吧!我们要走了,再见!”
我眼瞅着她佯装镇定的走进宾馆大门,她的背影,那么那么的纤细。
在我跟老黄重新上路以后,我的手指触摸到了身旁座位上的某种粘腻的液体。我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按亮手机荧幕照了照那地方,那是巴掌大小的一片红褐。连带我靠里的那只手,也沾染上了这种在很多人看来,代表了肮脏的血色。
事实似乎印证了我的猜测,我震惊得无加以复。
畜牲!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畜牲!
她明明还那么小……为什么会有人……舍得对她下这种狠手呢?惋惜之余,我有些莫名的愤怒!
那天晚上,我跟老黄后来虽然找着了要找的人,但那人也不知道是被谁封了口,跟蒋大德有关的事儿死活不承认,我俩无奈,只好暂时分道扬镳各自回了家。
接下来几天,一连好几个晚上,我但凡做梦,就都会莫名其妙的梦见那个名叫含笑的漂亮女孩,她在梦里依旧是我见过的那副样子:惊恐,慌乱,然而却又倔强。
梦见含笑,我还可以给自己找借口,分析自己的潜意识,一厢情愿的判定这是因为自己潜意识里可怜她,同情她;然而可怕的是,梦里的含笑每每哭着哭着,她清秀的脸就会突然幻变成萧然的模样,下一秒就跟绝望的飞鸟似的,从很高的地方跳下来……睡梦中,我心痛得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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