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二姐两人都气哼哼的,互不相让。大姐终究拗不过二姐,伤心的对我说:“我每天给阿娘换尿布湿,你们都不知道,阿娘叫痛啊。痛得放声大哭!我心里像刀割一样。屁股上的褥疮越烂越大,不是我盼阿娘早死,实在是受罪啊!”
在国外有安乐死,死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当生已无望,死得痛快也是好福气呀!
我忽然想起手里的念佛机,心里一亮,何不让老母听听阿弥陀佛。或许对她有帮助。
我把念佛机打开,塞进她手里。机里反复唱颂:“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我惊奇的发现,随着一声声的阿弥陀佛,老母那痛苦僵硬的面部表情,慢慢松动。眉头展开了,笑容出现了。
她紧紧地篡住念佛机,往耳朵边塞。
我怕她没听懂,问她:“阿娘,你听的是什么?”
“阿弥陀佛”
她清晰的回答我。
我高兴得跳起来!
“阿娘。你好聪明啊,晓得是阿弥陀佛!”
“来,再给我说一声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老母张开嘴,缓缓的吐出这四个字。在我的诱导下,老母连说了10句阿弥陀佛。十念必生,我希望老母将来往生西方极乐世界。
大姐二姐三姐闻声都凑了过来。老母迷糊昏沉,已有好几天不说话了。
“好听不?”我接着问。
“好听”
“还要不要听?”
“要”
都说阿弥陀佛是大医王,且看老母身上有没有疗效。晚上大姐给老母洗擦,翻身,换尿布湿,我们一起动手帮忙。
老母任由我们摆布,只顾听念佛机里唱阿弥陀佛。竟然破天荒没有哭。我们都很高兴,老母不哭,证明她不痛。阿弥陀佛起效果了!
从此,念佛机一天24小时陪伴母亲。老母不再寂寞,她听得很专注,脸上时时浮出笑意。
第二天吃午饭时,我去喂她,她闭着嘴不吃。任我怎样哄她,她也不睬。到了下午,她忽然张开眼,对我们说:“我要出去了”。
三姐忙问她:“你要去哪里?”
老母道:“我要出去耍,我要去外面上厕所”
“那你自己起来嘛”三姐笑道:“你能不能起来?”
“能”老母说。
“那你起来给我们煮饭吃,好不好?”
“好”
“那你赶紧起来呀,我们等你煮饭呢,等你煮腊肉香肠给我们吃呢”三姐见母亲说大话,很好笑。
老母不说话了,再喊她,她也不应。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又迷糊了。
三姐担心道:“刚才阿娘说话这么清楚,是不是回光返照啊?”
二姐接过三姐的话题道:“很有可能是回光返照,像阿娘这种情形,可以请助念。我在炮台山打佛七时,有个姓谢的居士,建议我们请助念。她可以帮我们。”
二姐第一次提出助念,我没有立即同意。因为是乡下,习俗顽固。前几日,冲回来了一趟。说老母死后每人出一万元,安葬老母。
至于拜血盆,要跪跪拜拜的,他的腰做了手术,大家就不要难为他,恕他不拜。还说他忙得很,每天要看盘,一眨眼的功夫,亏盈就几十万。没时间守候老母,但是钱他分文不会少出。
又说前段时间,炒股挣了300万云云。他挣多少钱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么多年,谁也没有吃过他一个水果糖。去哪里都是两手空空。他做手术,最起码我去看了他,给了慰问金。
我因高血压在三医院住院,他朝都没朝!就连三姐的大女儿得了癌症,我们都拿着红包去慰问,作为为唯一的亲舅舅,依然不理不问!背地里,我们都叫他铁公鸡,一毛不拔。
几个姐夫更是看他不顺,身为儿子,赡养父母本应担当主角,却找各种借口,把责任撂在姐姐们身上。
难得他这次慷慨陈词,愿出一万元葬母。我们都很高兴,每人都做好了准备,连最拮据的大姐也无二话。
如果真要请助念的话,还得所有姊妹到齐了,商量同意才行。
我担心老母没有皈依佛门,对西方极乐世界没有慨念。助念对她是否有用?晚上回到家里,上网收索“临终关怀”,立即跳出助念。
生从何来,死从何去?没有人能说得清楚。只有佛陀通过证悟,揭示了人生宇宙的真相。**万死万生,灵魂不灭,永远在六道轮回中打转。经历生老病死的种种苦难……。只有出离六道轮回,往生西方极乐世界,才能跳出苦海。
我学佛的时间很短,对这些道理似懂非懂。但有一点我很清楚,死并不可怕,这一世死了,下一世又来了。常常在电视里看到绿林好汉,死时发出豪言壮语:“砍掉脑袋碗口个疤,18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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